牟锦瑜看着他爹,眼底涌出几分泪意,但又无可奈何。一旦战事来临,他爹的性命也只能指望卫澹能守住青龙关。曾经他那么深恨的一个人,现在他竟盼望他身体康健无病无灾,好好的打赢这场仗。
定州城最好的客栈里,天字号的房间里住着一位神秘的客人。这位客人来了定州城不过三天功夫,但是一次都没有出门,只有一个身着褐衣戴着斗笠的男子进出其中。
「爷,骊戎那边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褐衣人跪在紫衣男子跟前低声道,「以米罗的性子,得到这个消息,定然将卫澹视为最大的仇敌,想除之而后快!」
紫衣男子冷笑一声,一脚将褐衣人踢翻,道:「没用的东西!倘若不是你没法处置了卫澹,何必要动用米罗这步棋?」
褐衣人连忙爬起来谄媚道:「爷,您也知道卫澹是什么人,一般的刺客怎么动得了他。但是他善战,奴才就担心……」
紫衣男子哈哈一声笑:「善战?真是笑话!你倒是说说看,倘若他粮草全无,他靠什么战?怎么战?我倒要看看,这卫澹是不是三头六臂,能颠倒这场注定的败局!」
定州备战, 如玉也听到了消息。
如玉正在西厢喝茶,却看到老管家带着樱桃和石榴过来,向她行了礼,道:「我叫这两个丫鬟一起帮夫人收拾行装, 尽快启程出发。」
如玉一听, 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如今定州人心浮动, 不少大户人家都已经收拾家当往京城赶了, 路上牛车马车都不少。卫澹的意思是要她离开定州。
老管家看她不动声色,有些着急, 道:「少夫人要快些, 再晚,这城门怕是要关了。」
如玉搁下茶碗,抬眼看了管家一眼,淡淡问:「是相公让你来催我的?」
「正是少爷的吩咐。」
如玉倏然站起来, 到了窗边,看向窗外:「那姑母呢?」
老管家答道:「老夫人年纪大了, 受不住长途奔波,老夫人说不去。」
如玉沉吟了片刻,蓦地转身挑眉看他:「你的意思是, 这家中,就我一个离家?」声音微微提高, 倒像有点生气。
老管家不知道她为何生气,苦口婆心道:「大人和老夫人这都是为了少夫人着想,少夫人还是尽快启程吧。」
如玉咬牙, 冷声道:「若要催我,叫卫澹自己来!」
门外廊上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厢房门口却停住了。老管家和丫鬟们都转头看去,只见高大的男子戴着青铜兽面,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
「少爷……」老管家一脸为难,主子的吩咐他没有做好。
卫澹摆摆手:「你们下去。」
「是。」下人们都退出去了。
男子到了如玉的身后,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怎么还不收拾行李?」
如玉这次真生气了,转头气鼓鼓的看着他:「你和姑母都不走,就我一个走算什么意思?你当真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卫澹微微扬唇:「你嫁给我,便已经算是不怕死的了。」
如玉一怔,伸手打他:「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笑。我不走,既然你和姑母都留在定州,我自然同你们在一起。」
卫澹握着她的双手,捏了捏,叹息一声道:「怎么这么任性?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此去京城,自然有人接应,何况京中有宅子,你去了直接住在京城即可。路上我会派人严加保护你,以防贼匪。你大可放心。」
如玉自然知道他安排的妥当,但是他又如何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她这次如果同他离开,她就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女人蓦地伸手扣住了他的腰身,贴在他胸前,低声说:「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卫澹,我就是这么任性,从一开始,你不就是知道的吗?」
「你真不走?」卫澹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
「不走!」女子摇头,眼眸坚定。
卫澹看着她,突然笑了,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上辈子他一直孤单一人,只是临死之前才得一人流泪相送。如今这辈子能拥她在怀,即便是此刻便死,也了无遗憾了。
不,他不能死,他要护着他娇俏的小娘子,然后生下很多很多孩子。
「好,不走就不走。」他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如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去看看你娘家,倘若有需要尽可跟我说,若是他们想离开定州,我可派人护送。」卫澹叮嘱道。
如玉点头。
她乘了马车前往姜家。姜岩已经关了南北的铺子,一家人都在家中商议。
嫂子薛琴已经八个月身孕,若是现在走,怕是孩子要生在路上。如玉的大哥姜信正在左右为难。但是若是定州战火一起,难保不遇到危险。
如玉到了,母亲秦氏急忙将她迎进了屋里。听说她留在总兵府不走,秦氏便着急了,道:「傻孩子,你若是离开定州乃是极容易的事情,总兵府定然护的你周周全全,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如玉微微一笑,脸上笑容平静:「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可以陪在相公身边,我觉得很开心。我相信他,一定会保住定州。」
听了如玉的话,秦氏无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姜岩听到此话,陡然道:「既如此,咱们也甭走了。媳妇若是在路上生产,恐怕危险更大。何况,我也放不下我这铺子!咱们在定州几十年,难道说走就走吗?」
姜信看看媳妇,也是叹气:「那就都不走吧!」
薛琴如今大腹便便,着实也无法赶路,何况赶路风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叫她如何能受得了。但是呆在定州,她又害怕,只得紧紧抓着如玉的手:「你跟总兵大人说,一定要守住定州啊!」
如玉点点头。她相信他相公。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卫澹已经调集大军守在青龙关。前几日已经叫人去取军粮,到现在也未见回音。
定州山多,不盛产粮食,因此安西的军粮由位居平原之地的冀州供应。按照规矩,但凡安西要调动军粮,冀州州牧便要无偿提供所需军粮。
这一次,派去催取军粮的士兵却带回了一个消息。卫澹要求三日之内所有军粮备齐送至定州,可以士兵带回的消息却是,冀州去年和今年的收成都不好,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军粮,得慢慢筹谋。
卫澹听闻大怒,一掌拍在几案上:「好大的胆子!」
「卫七!」卫澹命令,「你去催!拿着我的令牌去,限他五日之内交出军粮,否则军法处置!」
卫七领命去了。
冀州州牧听闻卫澹又派人来催,禁不住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害怕。内堂里,他身边立着一位褐衣男人正冷冷的看着他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样子。
冀州牧担心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冀州本是受了皇命往安西送军粮的,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那卫澹发起火了,说不定就来个先斩后奏,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褐衣人冷冷一笑,看着他,阴森森道:「你怕卫澹,难道就不怕我们王爷了?到底哪个财雄势大,你心里没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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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蜜史 上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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