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青色车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明艳照人的脸,少女二八年华,墨眉如画明眸善睐,仿佛春日里一朵娇艳的桃花,灼灼的散发着艳丽的光华,这位正是沈家大姑娘沈宜珍。
沈宜珍见过姜如玉,也记得姜家的牛车,她蹙了蹙眉,嘴角微扬,露出一分讥诮的笑意,道:「姜姑娘说的话有理,不过大楚朝,自古以来贵贱有别,道路狭窄,贵者先行。料想姜姑娘虽然出身商户,贵贱两个字总该认得?」
巧儿在车中一听气的七窍生烟,咬着牙道:「这沈大姑娘真是嘴刁!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气死人。说什么贵贱?沈家难道不是个做买卖的?咱们家做干货,她家做药材,都是生意人。她爹那官职是怎么来的,以为人不知道吗?坐了几天小官吏的椅子,就当合家都是贵人了?」
姜如玉听沈宜珍这话,便知道对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同她这么争执下去怕是父亲这饭不用送了。她眼眸微动,叫三叔道:「让路。」
「姑娘!」三叔不服。
「让吧。」
三叔憋着气,只得将牛车退出了巷子,那沈宜珍看到姜家人让路,不由得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沈家马车驶出巷子时,沈宜珍对姜如玉傲慢的说:「看来姜姑娘颇有自知之明,我倒是小看你了。」
姜如玉淡淡回道,「我也小看沈大姑娘了,素闻沈大姑娘熟读诗书,怎的没读过‘贵贱之分,在于行之美恶’?姑娘今日的行径,是美是恶,是贵是贱,不如自己掂量掂量?」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的沈宜珍一愣,当她明白过来时顿时气得脸儿发红,再想要辩,那牛车早已行的远了。
她身边的周嬷嬷道:「早就听闻姜如玉伶牙俐齿,还真是名不虚传!」
沈宜珍咬着牙说:「若不是今儿我赶着办事,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两边车马走过,从窄巷侧面转出一匹昂头白马,马上骑着一人,头束银冠,身着水蓝锦衫,身姿笔挺如同青竹,眉目俊秀气度儒雅。
牵着马儿的书童抬头道:「公子,瞧着这两个姑娘争辩倒是有趣的很!我觉得那戴着面纱的姑娘还是更有学问一些。」
男子微微一笑,道:「那你说说,那姑娘说的那句‘贵贱之分,在于行之美恶’出自哪里?」
书童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困惑的摇摇头。
男子拿马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出自《庄子》!读过都不记得?」
书童嘻嘻一笑,牵着马往定州府衙走去。
他仰头道:「公子从京城太学回来,又出去游学一年之久,如今好容易定下心来,又是弱冠之年,定然要娶个娇妻了吧?小的瞧着方才那两位姑娘就不错。」
牟锦瑜笑了笑:「若是照你的意思,该娶哪个?」
书童仰首笑道:「咱们公子乃定州牧的嫡公子,这定州城中,想娶谁不行?照小的意思,不如两个一起娶了吧!」
牟锦瑜哈哈大笑:「你这狗奴才,好大的口气!」若是他没猜错,方才路上遇到的沈家和姜家的姑娘,应该是定州双姝。照着书童的说法,将定州双姝全都娶到家里享齐人之福,且不说定州城的男人都妒红了眼,看看这两位,不在家中打起来才怪。这种蠢事,他牟锦瑜才不屑去做。
早听闻安西双姝的大名,如今沈宜珍他是看到了,倒是那位蒙着面纱的姜如玉,是否也如传闻中那般楚楚动人呢?
如玉的牛车到铺子时,便看到一个身着藏蓝色万字纹锦袍的中年男人在门口东张西望,那人两撇小胡子一双豹子眼,不是别人,正是如玉的爹姜岩。姜岩等女儿送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担心女儿在路上是不是遇着什么麻烦,心里开始焦急起来。这会儿看到牛车来了,禁不住喜出望外。
姜家的干货铺子店面颇大,两进的门头都是自家的,货物铺陈开来,立柜之中的摆着的各色罐子里,样货亦是装的满满当当。因定州比邻边界,西域各国来的异样果脯干货也能在这里找到,因此不但定州城的百姓来这里买干货,内地来的来此打货,生意颇好。店铺中有账房伙计,不过每个月底姜岩都要亲自盘账。
牛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带着白色帷帽的粉衫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聘聘婷婷向他走来,后面跟着个小丫鬟。
姜岩笑着迎过来,接了女儿手里的食盒,道:「这天气热,叫你不用送饭的,你便是做了饭,让嬷嬷或者巧儿送来不就行了?」
语气虽带着几分责怪,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
「不热,爹。」如玉笑着说,「我还想过来看看咱们家的铺子,看看爹您呢。莫非爹你不想看到女儿?」
姜岩大笑:「想看想看,自然是想看的!」
门口几个伙计本忙着拣货,一听到姜家姑娘来了,齐刷刷的停了活儿,个个双目灼灼的朝这边望。便是几个来买货的外地商人,瞧着伙计这样,便也跟着他们的目光往如玉这边看,这一看不打紧,果然看到了妙人儿,虽然戴了帷帽,可是如此曼妙的身段,让白纱后的面容更加叫人遐想。
如玉习以为常,她带着帷帽,怕谁看了去?姜岩却不高兴了,回头俩豹子眼一瞪,喝那些伙计:「看什么看!干你们活去!」
姜岩生怕女儿被看掉一块肉,赶紧叫她进屋。进了账房里,姜岩坐在小几前吃饭,看到那饭菜香气诱人还都是自己爱吃的,心中欢喜又欣慰。
如玉看到满桌子堆的都是账目,随手翻了翻,道:「爹,这月又多了好几个主顾呢。」
姜岩一面吃一面道:「你说的没错!咦?」他包着满口饭,「那乱七八糟的账簿子,你怎么瞧出来的?」
如玉坐在椅子上笑道:「爹爹打我小时便开始算账,我看也看熟了。」
姜岩点头,「那道也是。」他蓦地又摆手,「不行不行!我家如玉要嫁入官家的,这些劳什子账簿子,往后你都不要看了!」
如玉撇撇嘴,随手拿了几样桌上新鲜的干果样品搁在嘴里尝了尝,味道酸甜可口,眉毛挑了挑,说:「嫁官家有什么好?还不如做商户人家来的自由自在。」
姜岩摇摇头,只觉得女儿年幼不懂事,商户人家行走江湖世道艰难,她哪里懂得的,只有那种官宦世家,那才是高高在上处处受人尊敬。
如玉在铺子里看玩了一会,姜岩便又要开始忙碌,巧儿收拾了食盒,两人一起坐牛车回去。路过一个名叫「滕记」的首饰铺子时,巧儿想起一件事,道:「之前夫人在这家首饰铺子订过几样金首饰,咱们不如去看看,问问那首饰进展如何?」
「滕记」是定州最老的铺子,手艺也是有口皆碑,不少富贵人家都在此订首饰。
进了铺子报了自家姓,掌柜见是姜家的,忙笑道:「那几样金首饰再三日便做好了,届时姑娘同夫人便可以过来看了。」
如玉点头,低头时目光被柜台面上的一排簪子所吸引,青玉白玉墨玉蓝玉都有,款式多样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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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蜜史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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