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宁 下 第十九章

  「那萧衍呢?他……以前您一定也为他卜过卦,是否是偏移,对照一下不就知道了。」她不会问明尘大师究竟为她的亲卜了什么样的卦,这是忌讳,也会让她思虑更多。
  「九弟的命,从来堪不破。」明尘大师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无能,可是谢长宁既然问了,他也只能坦诚。
  谢长宁一颗心跌到了谷底,连明尘大师都堪不破,这世上又还有何呢:「不强求,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亲近的离而去!」坐上那皇位的究竟是谁她不乎,她只乎谢家能不能继续延续百年,她的家能不能平安,萧衍能不能安康无忧,自己会不会一世长宁!
  变数也好,她从来都不稀罕什么贵不可言,老天既然让她顶替了那变数,便是许她用自己的努力达成所愿。
  「明尘大师。」谢长宁正色看着明尘大师,略有恳求之意。
  「晓得,这些事情,不会说与别听。」明尘大师沉吟了一番,又怕她不放心,「包括,其实……」声音渐低。
  谢长宁苦笑,果然明尘大师用石子入水作比较是有所依据的。
  「该与说的,全说了,望仔细斟酌。」一句话撂下,便悠悠哉告辞了。
  谢长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将那颗丢入碗中的石子捡起,五指合拢,将它攥手心。
  遣散了服侍的侍女,镜中之浓妆艳抹,大红的锦缎艳丽非常。她看着,便觉得十分陌生,外面吹吹打打,吵吵闹闹,她都恍若未闻。只是一寸一寸打量着这个万分不喜的自己。
  都说皇家规格的婚仪最让艳羡。墨静兰自己一点也不这样觉得,她心里并不觉得女儿家就该娇滴滴的,繁花锦簇。最看不上秦霜的娇气和以前那个嫡姐的柔弱。她扮作男儿的时候,立志要功成名就,做肱骨之臣,气度风流,以君子兰为喻。可是她现是女儿妆,也要做大昭最有君子风度的女儿。
  对谢长宁,她慕名已久,女子地位日益底下的大昭,还能谢氏那样的大家族说上一两句话,能被男丁们捧掌心。而不是‘荒谬!女子就该待深宅大院’的反驳。可是她空有一番亲近之心,却难相交。那个,并不允许自己近谢长宁的身。
  他曾将手伸到自己面前,言笑晏晏:「姑娘,若要成就功绩,女子又何妨,帮助,以后不必扮作男装便可登上朝堂。」
  其实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互相成就彼此的梦罢了。她墨静兰这一生,只敬重强者,竟然要嫁给太子。那个,只对她说:「若事成,必亲自主持的和离。」敛下眉眼,低叹一声,也罢,不过权宜之计。
  「祈风……」墨静兰回头,一名妇女双目含泪,扒门框边,就这么看着她。
  「娘,女儿如今名静兰,千万莫要再叫女儿祈风了。」墨祈风,是她从小到大用了十五年的名字。
  那妇女分明就是墨家家主的外室苏氏,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拿起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为墨静兰收拾起头发:「主母不肯来,这个亲娘,总归是要来的。」她说得格外小心,手不停颤抖。
  「女儿以后就过上好日子了,娘千万要放宽心。」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家娘亲的手背,对于娘亲,她总是心疼的,早时被父亲骗了,却还痴心不改,对自己寄予厚望。
  「这么多年,娘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氏丢下梳子,掩面轻泣,「一个女儿家,逼着学这个学那个……爹居然是这么狠心的,居然……」她无法再说下去,当初真是鬼迷心窍。
  「您不要太激动了,小心一会儿被听了去。」墨静兰抬手端起纯金凤冠,珠帘上的珠子一颗颗饱满圆润,皆是出自碧水海湾的凝神珠,一颗便是有价无市。崇德帝果然是偏爱太子的,只是不知道,会对心头肉纵容到什么地步。
  苏氏为女儿戴上凤冠,眼泪一串串往下流,她养大的女儿就要这么嫁了,还是嫁到那个地方。太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谁不知,太子妃还未进门,园内便收了好些姬妾,对外却说只做观赏。
  墨静兰将珠帘垂下,遮住眉眼,扭头深深看了苏氏一眼:「娘多保重。」而后毅然决然迈出了门,仿佛是赴刑。她却知道,若是不能事成,牵连数百不得安宁。
  萧正瑜百无聊赖地骑着马等墨府门外,他身后是红妆十里,仅是聘礼,就足够墨家百年无虞,墨家便拿出了这么点东西做嫁妆,真是便宜他们了,他如此想着。他最爱的是温婉贤淑的女儿,而这个,实是比他还要有男子气度,若不是父皇旨意,他怕是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如此一想,他的性质更是降了几分。喜乐声不绝于耳,他瞅着门口,便看到墨静兰被扶了出来。
  珠帘一晃一晃,娇容似露非露,身段高挑,举止大方典雅,头微微一低,便做出了几分娇羞的模样。
  也罢,总比取了秦家表妹要好些。萧正瑜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墨静兰安然上了身后的花轿。一行队伍开始游城。
  早有侍女喜娘采摘了还沾着晨露的花瓣,萧正瑜走到哪里,花瓣便洒到了哪里。后面吹吹打打,又有禁军护卫。当真是风光无限,盛况无双。整个盛京都陷入了一片欢喜美好当中。两侧有为这浩大的婚礼欢呼雀跃着。
  萧衍拉着谢长宁的手:「喜欢这样么?」
  谢长宁摇摇头:「太奢华了。」盛世荣宠,并不是表面流露出来的那样美好。她侧了侧身子,让身边的优先过去。
  「走吧,咱们绕道去太子府邸。」她又补充道原本当于谢家众一起到太子府,萧衍却突然跑过来接谢长宁,只道从上次万佛山回来后,她还没有出去走过,顺便带她透透气。
  原本想着先吃点小吃,再去太子府观礼,却不想凡是仪仗队必经之地,都被堵死了,他原本物色到的那家,更是过不去。谢长宁便拉着他挤群中看了看花轿。
  能不能吃到小吃,谢长宁并不意这些,出来仅是为了高兴罢了。当初她曾说,见过明尘大师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可是她真的想说时候,他却拦下了。顺其自然,等她真想说时候便是了。
  两抄小路走,比仪仗队还要快些,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将将分开,她去了女眷那边。
  「大姐,可算来了。」谢长生扑了过来,抱住谢长宁就往她身上蹭。
  「稳当点。」谢长宁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么多长辈都看着呢。」
  「大姐,这婚礼可真是风光。以后也要!」谢长生从桌子上拈了一块糕点,随手塞到谢长宁的嘴里。
  谢长宁怔了怔,扭头去看桌上端坐着的二婶卫氏,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的指甲,半分视线都没匀出来,沉得住气。
  卫氏是二叔的正妻,出自已经凋零的淮安卫家,数代出名将。因着二叔不喜文墨,偏爱武艺,更是崇敬卫家,便将嫡女卫氏求娶进门。原本是将门女儿,不说五大三粗,也该是蛮横,没想进门二十年稳稳当当,做事妥帖,手腕雷厉风行,令挑不出一点错处。若非母亲是王家女儿,这家,卫氏担起来也无半点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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