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漕帮帮主的座船桅高舱阔,帮众仆妇,各安其职。
聂四通夫妇分舱而居,聂震与秦苒的卧房与聂太太的卧房毗邻,聂霖的卧房则在聂四通旁边。
登船的第二日,聂震带了秦苒在甲板散步,便有婆子提了食屉前来,低眉顺目,只道:「二少爷怕大少爷与奶奶在甲板上饿了,遣了老奴前来送些点心。」
这些日子聂震与秦苒小夫妻形影不离,也非是秦苒如何粘着聂震,反是聂震时刻不离秦苒,无论她走到哪,总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要么他便想了玩乐的花样来与秦苒消磨时间。
秦苒对他再有戒备,也架不住他玩乐的手段高超,如今新婚,她再不必为了生计发愁,物质充裕,过的日子堪称堕落,不觉间便被他牵着鼻子走。
秋棠秋叶与聂小肥这些做奴仆的见得主子恩爱,也乖觉得很,若无事,便不在他们面前碍眼。
这会聂震正牵着媳妇儿的小手站在甲板上吹风,连水手帮众也尽皆走避,偏贸然闯上来一个婆子,聂震非常不悦,正欲叫这婆子下去,秦苒却转头瞧见那婆子打开了食屉,里面瓷白的碟子上攒成梅花状的点心极是精致漂亮,不觉起了些食欲,小声嘀咕:「……不会里面有毒吧?」
聂震笑出声来,招了那婆子近前来,拈了块糕点给她:「二弟还没那么笨!」青天白日送毒点心来给兄嫂,留把柄给养父抓么?
秦苒的目光在点心上一扫,正往回收,恰逢那婆子抬起头来,顿时呆住了。
那婆子瞧着年纪并不大,穿着粗棉布衣服,仔细看尚有几分姿色,聂震却觉得这婆子虽然是个生面孔,但似在哪里瞧见过,正欲再多瞧两眼,秦苒已经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绕过他径自往卧舱而去。
聂震将手里点心往婆子端着提着的食屉里一丢,也追了上去:「媳妇儿,等等我……」
在他们身后,那婆子面色苍白,哆嗦着仿佛两腿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缓缓倒地。
秦苒回了舱房,还是坐卧不宁。
这天晚上,聂震破天荒的没有厮缠,只是将自家媳妇儿抱在怀里,仿佛是哄婴孩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
既然秦苒见过那婆子之后,神色大变,一下午都坐卧不安,他便遣了聂小肥去查。听说那婆子夫家姓杨,原也不是这船上的老仆,只是此次船临行之前,负责小厨房的婆子有一个生病了,聂霖便从外面寻到了这杨婆子。
至于旁的,却都不知道了。
只查到了这些,聂震心头也生出也不好的感觉来,但瞧着秦苒不安的神色,他反过来打趣她:「媳妇儿不必着慌,我瞧那婆子一点功夫都不懂,就算了想刺杀,依你的身手,也不太有机会成功。」
秦苒看他一眼,男人五官生的极好,特别是一双风流眼,未语似含情,这样专注盯着她的时候,能令她生出会在他这样温柔的眼神里溺毙的错觉来。
她张张嘴,只觉难以启齿,最终勉强一笑:「就算有人刺杀,不是还有你吗?」
聂震摸摸她的脑袋:「怎么我的用处只有这一点点吗?」眼神挑逗,目光在她身上双峰处打转,秦苒气的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愤愤:「色狠!」
聂震纯良无辜的看着她:「娘子你想什么呢?我还会赚钱……」
秦苒:「……」
被他这样一打岔,她心里那种惊慌倒淡了下去。
聂霖说的没错,他的确送了她好大一份礼!
事实上,秦苒有将近九年的时间不曾见过生母高氏了。假若是别的稚童,在生母七岁之时被抛弃,经过九年时间的漫长别离,再次相见,大约一时半会认不出生母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秦苒不同,她是幼童的壳子里盛着成年人的灵魂,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有七年的时间与生母高氏形影相伴。
时隔九年,母女再次在甲板上相见,明月当空,淮河水幽幽咽咽,奔流向前,母女两却相对无言,间中生疏隔膜,已经时间堆积,难以假作视而不见。
傍晚的时候,便有小丫头趁着送饭,前来秦苒卧舱送信,趁着聂震不注意,塞了张纸条给她,上面有时间地点,正是上午她与高氏见面的甲板。
三更时分,秦苒听着身畔之人鼻息酣沉,悄悄起身穿衣,出了卧舱。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同聂震开口。他知道岳母当年抛夫弃女与人私奔是一回事,可是要秦苒亲口向夫婿介绍:喂,老公,这是你那与人私奔的岳母……她做不出来!太打脸了!
「小苒,你……过的可好?」
高氏见女儿虽然被约了出来,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心头惴惴,只好先自开口。
她当年私奔之时,女儿还小,秦博的性子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从不在背后论人长短,揭人隐私,她私奔这件事……也不知道当年懵懂的女儿知道不知道?
秦苒冷笑:「这位妈妈,我并不认识你,好与不好与尔何干?」
高氏本来与女儿隔着十来步远,闻言向前大行一步,满眼含泪:「小苒,我是娘啊……我是你亲娘,你连娘也不认识了?」思女之人,积于面上。
「我娘?」秦苒满目疑惑:「我娘不是早就跟着刘云山私奔了么?不在外享福,怎的会在漕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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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抗婚这么难 V第94章[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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