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陈狠狠的叹了口气,看一眼不争气的儿子,说道:「行,你不是要卖肉吗?从现在起,你就站到这儿来吧?快过年了,刚好我要去山里收几头猪回来。我和你娘一起去,你自己撑着摊子吧,知道哪种肉卖多少钱吗?」
陈敏达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我天天看你卖肉,能不知道吗。」
「行,我这一走就得十来天,地窖里还有杀好的一头猪,够你卖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卖肉好,还是读书好。」大肉陈气呼呼的进了后宅,不大一会儿就和媳妇拎着两个包袱,套了驴车出来。
敏达的母亲邱氏不放心,自然要多叮嘱儿子几句。可那边大肉陈已经急了,甩着鞭子就要走,邱氏赶忙追了过去,无奈地爬到车上。
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众人散去,霍沉也回到铺子里,继续打铁。透过敞开的窗子,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对面的肉摊儿,毕竟这书生卖肉,是头一遭。霍沉十分好奇,他究竟能不能干得了这活儿。
田柳也好奇地凑了过去,看到陈敏达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是割肉,又是收钱。正着急的时候,一刀下去,差点划破了自己的手。
「陈大哥,我帮你收钱吧。」田柳脆生生的说道。
焦头烂额的陈敏达赶忙点头:「好啊,好啊,柳子,收这位大娘三十文。」
田柳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篮子放在猪肉摊上,接住大娘递过来的铜板一数,就扔在了钱匣子里。陈敏达的肉割多了,切下一点儿,又称。还不对,又切下去一点儿,再称。
趁这个间隙,田柳赶忙推销自己的货品:「大娘,新做的芙蓉糕,又香又甜,三文钱一块,要不要来两块儿?」
等着取肉的大娘闲来无事,就探头往她的篮子里瞧,见芙蓉糕做得精致细腻,色泽诱人,就点了点头:「行,给我包上两块吧,刚好带回去给我家小孙子吃。他嘴馋,就爱吃肉,吃零嘴儿。」
田柳麻利的包好两块芙蓉糕,给大娘放进篮子里,收好六文钱,放进自己的钱袋。
陈敏达头一次卖肉,割不准,不管人家要一斤还是二斤,他都得称上好几回。趁这时候,田柳就推销自己的撒子糖枣。见他那边称好了,就帮他收一下钱,两不耽误。
快散集的时候,田柳的篮子已经空了。小姑娘暗自得意,她这一着借花献佛用的真是不错。她的想法是:但凡买肉的都是有钱人,对有钱人来说,花上几文买个小零嘴儿,根本就不算啥事。
而且跟肉价比起来,自己的小吃食显得便宜多了。人们等陈敏达割肉,闲着无聊,自然就会买她的东西。
霍沉一边打铁,一边瞧着对面的肉摊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不是嫌小姨子给人家帮忙,而是羡慕、嫉妒、恨呀!如果桃子能来这里帮自己收钱就好了,这一天能多打不少东西。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进来买铁器,霍沉不得不扔了铁锤,走到台案边卖货收钱。
「霍铁匠,打好的铁器都在这儿吗?隔壁屋子里还有没有?」这人瞧着摆在台面上的,没有自己想要的,就探头往里边那一间张望。
「没有了,那间屋里,我放的煤炭和生铁,打好的东西都在这儿。你要是想要别的,可以订做,下个集来拿就行。」
那人说好了自己想要的物件,就出门离开。霍沉却没有回到铁砧前,盯着隔壁闲屋的门口,若有所思。
忽然,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他终于有了好法子,以后可以天天见到桃子了。
霍沉家里的格局是前店后宅的模式,临街的店铺跟后宅一样,也是四间。只不过后宅是砖瓦房,前面的铺子是土坯房。
他平时打铁用的只是靠西头通着的三间,最西面的一间放八卦炉,中间的屋子打铁,靠东边的这一间摆放台案卖货。其实最东头还剩一间空置的房屋,因为用不着这么多屋子,他就在里面放些闲置的煤炭和生铁。
霍沉在西屋转转,又在东屋转转,发现把生铁和煤炭挪到八卦炉那屋去,完全放得下。这样的话,东屋就可以腾出来了。这间屋虽不是很宽敞,但里面放两个八仙桌绰绰有余,如果把这一间收拾出来,让桃子开个面馆儿,太合适了。
说干就干,大铁匠连生意都不做了,关上门,只收拾屋子。先把里面的生铁和煤炭搬到最西边的屋子里,然后认真的把房间打扫干净,因平时堆放杂物,墙面上难免留下一些灰尘和污渍。铁匠像收拾新房一般,把整间屋子粉刷了一遍,地面用青砖铺地。
与铁匠铺相邻的墙上,他想法子掏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出来。土坯房要掏个洞很容易,只不过掏完以后,洞上面的土坯就不结实了,容易掉下来。不过没关系,铁匠有法子。他用比较厚的铁板,打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窗框,糊上一层细沙布,既能阻挡铁匠铺这边的灰尘和铁屑,又能透过这个窗口看到对面的情况。
瞧瞧粉刷一新、干净整洁的屋子,霍沉满意的点点头,又去木匠家里买了两张八仙桌、八条板凳,一个简洁的小面馆儿就建成了。
做完这一切,就到了九月十八的下午,第二天就是赶大集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耽误,就盼着桃子能赶紧到自己身边来,所以他套上马车,直奔田家营。
田桃正坐在炕沿儿上缝一个红棉袄,一针一线都十分认真,务求针脚整洁漂亮。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边缝一边想象着婚后的日子。
「桃子!」大铁匠忽然出现在门口,倚在门框上,笑眯眯的瞧着她。
田桃毫无思想准备,一点儿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她手一抖,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粒鲜红的血珠渗出白嫩的肌肤,特别扎眼。
铁匠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大步进屋,蹲在桃子脚边,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流血了,这怎么办呀?我没带金疮药。」
田桃一下子红了脸,把针线放到一旁,从他温热的掌心里把自己的小手抽出来:「没事儿,含一下就好了。」说着,她就把受了伤的左手食指含进嫣红的小嘴之中,用舌尖舔了舔伤口。
霍沉就那样仰头看着她……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有没有跳动,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呼吸,脑海中完全是这样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姑娘脸颊粉嫩,手指细白,含在红润的小嘴之中,别提多诱人了。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扶在了桃子肩上,身子刚刚往前一探,就见田桃抬眸,纯净的眼神如脉脉秋水一般看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四目对望,周围安静极了,似乎能听到对方强烈的心跳。
隔壁,忽然响起田满仓一连串的咳嗽声:「樱子,给我倒点水来喝。」
田桃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大铁匠,快步走了出去:「爹,我娘带着樱子和田松去大伯家了,我来给你倒水。」
霍沉捂着胸口,稳了稳心神,这才转身来到东屋里,跟老丈人打招呼。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大婚晚成 卷二 第十一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