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心神刚要翻出旧时记忆,却立刻被撞入他怀中的力道给唤回了现实──转眼间他身前就贴上了一名将他牢牢缠抱住的女人,再让他一怔的是,随着女人撞进怀中而飘进他鼻中的一股梨花香味!
尽管这个女人的声音,短暂的搅乱了他的心,但他很快的平静下来。就算声音相似,身染梨花香,但明显的身前的女人身段高身兆丰润,比起记忆中娇小玲珑的「她」,相差非常的多,他不至于会将这女人误认是「她」,且那香气与记忆中的「她」身上常有的并不全然相同。
就在他欲挥手推开身前的女人时,不意瞥见了女人太阳穴暴跳的青筋,再观察到紧拽着他前襟的手指因极度施力而泛白,手背上同样也浮着青筋,衬着女人的柔白肤色,看起来甚为突兀。
宇文日向立刻明白,这女人当真受到了某种惊吓,才会有如此行为。
因为她方才的胡乱拉扯,他的蒙面巾被半扯了下来,衣襟也被粗鲁的扯开了些,幸而蒙面巾只为遮挡风沙,遮住他半张脸的面具仍是稳妥的贴服在脸上。
所以宇文日向虽然有些烦躁,但按捺下拨开她的冲动,收敛气力,改为抓住她的肩头,试图以不伤害她的方式将她推开:「松手,下去!」
宇文日向的低斥,何晴雪听而未闻,理智尚无法运作,又如何能动作?她下意识的排斥他的命令,不住的摇头。
何晴雪的身量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但宇文日向比寻常男人来得高壮许多,虽然踩在他的脚背上,她的头顶仍是不及他的下颚。
这会儿她直摇头不打紧,但是她别在鬓边用来固定面纱的发饰就在她摇头的同时,硬生生的来回划过他的颈部及锁骨处的肌肤。
宇文日向是个刀里来剑里去的男人,被女人的发饰划破皮肤、渗点血,其实算不上什么,但眼下此情此景实在荒谬,不禁让他更加着恼。
他再次尝试着将她推开,却发现他若坚持施力,只怕她的指甲就算硬生生被掀下来,她可能也不会松开紧抓着他的手,故而只能再次缓下力道,无奈的开口问道:「这是谁的女人?」希望有人能助他摆脱掉她。
明显压抑着情绪的冷冽声调扬起,清晰的传遍在场所有人的耳里,却是无人回应……因为何晴雪本就不属于行队中任何一个男人,更何况发问的宇文日向浑身散发着的冷峻氛围,谁不害怕?
行队中常与何晴雪为伴的几名妇女想开口却又害怕,而她们身边的丈夫或兄弟也频频用眼神及拉扯阻止,没人想招惹麻烦呀。
没有男人?宇文日向抑下不耐,再换个问法:「那她,是哪家的女儿?」
依旧无人回应……因为何晴雪是孤身一人随队西行,并没有家属同行,且宇文日向咬牙的凶恶语气让人忌弹,怎可能有人胆敢出声?
还是没能得到任何反应的宇文日向眉头蹙得更深了,正当他不知该拿这女人如何是好之际,身后一名已令帮众四下查看过的手下策马上前,对宇文日向低声道:「头儿,那人并没混在这支行队之中,再不追,只怕就要追丢了,咱们不能在此多做停留。」
闻言,宇文日向立下判断。
既然行队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就代表这女人是无主的,他无法再耽搁下去,又狠不下心伤了她,索性决定带她一块儿上路了。「走!」
呃……走是该走……但那女人……那女人……
该名部众因愕然说不出话,频频以手势示意宇文日向,生怕自家头子忘了身上还生生巴着个疯女人吧?
宇文日向没好气的瞪了手下一眼,懒得回应,单臂环住女人的腰身,彷佛她只是件小巧包袱似的,转身带着她俐落的上马:「走──」话音未落,他已策马奔驰而去。
部众们见状,哪敢稍有迟疑,立时策马随宇文日向扬长而去。
一连串大幅度动作、马儿奔跑的蹄声、震动及颠簸,渐渐的让何晴雪的理智回到脑袋中。
此刻她明确的知晓她的脚已完完全全的离开地面,也就代表她已经脱离了那让她极度恐惧的老鼠……应该是沙鼠的威胁范围。
理智回到脑海中的同时,她面临了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恐惧──她正被盗匪带离她的同伴!
「等、等一……等一下,求求你……快停下来……」马儿奔跑的速度飞快,引起的风让她的眼睛痛得无法完全张开,而一张口,便是迎来满嘴风沙。
她骑术不太好,跟着以移居为主的行队也无须急行策驰,且同行的妇女们大多与她同样不擅骑马,所以此刻坐在这匹壮硕骏马背上,她感受到的是从来不曾体验到的疯狂极速。
她下意识紧抓着将她掳上马的盗匪,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掉下马,摔断脖子或轮为马蹄下的亡魂。
但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她此刻是多么想要松开手,让自己远远脱离这个盗匪呀!尽管素闻此处的盗匪不兴奸淫掳掠妇女,但不代表完全没有或毫无例外,她此刻脑中所闪过的,全是女人落入盗匪手里可能受到的各种凌辱画面。
天呀!她到底是怎么让自己落入此种境地的?
「求求你……让我回去……」她无法放弃,尽管要吃沙,她也努力的大叫,试图将请求送入他的耳中,祈求这名盗匪能有一丝善心。
早已重新覆上蒙面巾的宇文日向听到了她的哀求,但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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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王劫心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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