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人家根本不需要她二哥教。
卫旌笙:……
这当中的种种心思,他又怎么好告诉霍妩!
「是这样,」卫旌笙摆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宫中师傅教习的,大多是些花架子,真动起手来怕是不顶用。二哥所教的,却是战场中磨练出来的本事,于我而言,实在是受益匪浅。」
宫中武师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有同僚经过,打趣道:「兄弟,你不会染了风寒吧。」
「去去去,」武师挥挥手,「老子当年可是武榜头名,站地里拼杀下来的,身子骨刚刚的,你才动不动就得风寒呢!」
卫旌笙面色如常,眼里全是真挚,几句话下来,霍妩不信也信了。
只是卫旌笙不曾料到,她这会儿心里正想着,七哥功夫明明还不错,对着卫泓奕还这般退让,看来是真拿他当兄长才如此恭谨了。
她捧着脸叹息,心道,七哥果然好心肠,罢了,以后还是得多顾着点,免得他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所以说,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啊!
卫旌笙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该恨不得再重活一次,把那个装乖扮巧的自己暴打一顿。他仍对霍妩道:「太子与你宋悦姐姐的婚期定在开春后十五日,母后已命司礼监准备起来了。」
「这么快!」霍妩惊到:「那岂不是只剩不到三个月了,这也太赶了吧!」
卫旌笙笑道:「还不是有人等不及了。」
当时钦天监依着两人的八字择定了三个良辰吉日,最远的那个可是排到了今秋。陛下与皇后尚未开口,卫昶霖就跳了出来,表示第一个日子极好。
他说的大义凛然,只言夏日里太过燥热,太子迎亲仪式繁杂,难免不适。
若是在秋天,他虽未言明,到底是过来人,帝后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若要等到秋天,那也太久了。
霍妩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瞬间哭丧了一张脸,「等悦姐进了宫,我和她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常常见面了。」
她本来想的可好了,春天邀了悦姐一起跑马赏花,夏日里垂钓荷花池畔,等到了秋日里,瓜果成熟,大可以一起去园子里摘果子吃。
「七哥七哥,快带我下去!」霍妩突然晃着卫旌笙的胳膊道。
卫旌笙虽然不解,还是搂着她一跃而去,轻盈地落到了地上。霍妩急匆匆地对卫旌笙道:「七哥先回宫吧,我要出门了。」
「这个时辰,你要去哪儿?」卫旌笙纳闷地问。
霍妩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取了什么东西出来,道:「自然是去找悦姐啦!」
卫旌笙:很好,我跟着未来皇嫂果真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阿妩,先前的约定我没有忘记,等什么时候你想去了,我就带着你走遍京里所有的好去处,吃尽万千美食。」
卫旌笙在她背后缓缓开口,霍妩一怔,突然大步向他跑过来,埋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听见他的小姑娘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七哥不会忘记的,上元节才答应过我的话,七哥又不是老爷爷,哪儿能这么快忘了呢!」
「是的。」卫旌笙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我答应你的事,无论大小,通通不会忘的。」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过得格外的快,年后下的都是小雪,不多时就化了个干净。渐渐的,连吹来的风都带着暖意,柳树不知何时冒出了头,晃荡着柔软的腰肢迎风招展。
冬日厚重的衣裳被下人们收了起来,取而代之是满柜的春裳。春花也开了起来,常有卖花姑娘沿街叫卖。
京里的百姓最近几日兴致都很高,不过大街小巷里议论的倒是同一件事——他们大昌的太子殿下,明日就要迎亲啦!
前些日子礼官上宋府时,纳彩里宋府都安置不下了,摆满了整条大街,宋府的鞭炮声一整天都没听过,足以见对这未来太子妃的重视。且这太子殿下不仅仪表堂堂,更是未来的天子啊!整个京中,还有谁家适龄的女儿不羡慕宋府小姐的。
庆历十五年春,太子昶霖大婚,宋悦正式入主东宫,为太子妃。
可这人人艳羡的太子妃娘娘,每每回想起自己大婚那日的情景时,即便对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的一张黑脸,仍忍不住捧腹大笑。
三月中旬的天儿正正好,春光明媚,沿街的花枝开了一大片,有些草木还未到花期的,便被系上了栩栩如生的绢花,遥遥望过去,跟真的一般。过路的老人家爬满皱纹的脸上布满笑容,庆幸今儿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头。
宋家阖府挂满了红绸,连看门的小厮都穿上了新衣,瞧着精神的很,见沈容带着霍妩从马车上下来,赶忙迎过去伏在地上:「见过镇国公夫人,嘉宁县主。」
霍妩这几个月常来宋府,轻车熟路的很,也不用人带路,自己牵着母亲就往后院走。
宋悦所住的院里一大早就挤满了各家贵妇人,这位虽是新妇,到底是要做太子妃的,众人也不敢调侃太过,只一个劲儿地夸宋悦好福气,深得殿下看重,与太子殿下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又道她家人疼爱她,尚不提余下为她压箱底的铺面银票,单明面上的嫁妆就硬生生堆了近百辆牛车,堪称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已到嫁龄的几家贵女面上不显,心里却难免有些酸楚,谁成想太子妃这一尊位最后竟会落到宋悦头上,看她出嫁这排面,这几年怕是再难有人能及了。
宋悦一身钗钿礼衣,层层叠叠的规整装束叫她有些不自在,她被套上了绿色大袖襦裙,一层层衣饰叠上去,最后才在外面套上宽大的广袖上衣。皇后亲自邀了启王妃来为她梳发,启王妃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了,与老王爷一生恩爱和睦,膝下更是儿孙满堂,是难得的好福气。
启王妃上了岁数,人却精神的很,她为宋悦挽了发髻,就要取来珠翠为宋悦戴上,宋悦连连讨饶:「王妃,这些东西重的很,左右时候还早,不如我晚些再戴可好?」
「好,就依你的。」启王妃笑呵呵地答。
宋悦抿唇笑笑,她将目光投向面前的铜镜,镜中人被细细绘上了浓妆,瞧着雍容华贵,举手投足皆是风流姿态,宋悦自己都快不认得了。
昨晚,母亲陪她到深夜,与她说来许多为人妻之道,她摸着宋悦的长发,叹道:「阿悦,我与你父亲曾想过,将你嫁与他底下将士之子,这样我们还是能护得住你,你想上战场,也尽可以依着你。」
「母亲只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不曾想过你会有这样的造化。母亲知道,我的阿悦是最聪明的孩子,你记着,一朝嫁入帝王家,从此你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事多思,不可再像闺中一般由着性子来了,知道吗?」
宋悦难得像个寻常女孩儿那样依偎在母亲怀里,她觉得心跳得很快,手上沁出一层薄汗,她想,第一次跟着父亲上战场时,她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她没有一刻像那一刻这般深刻地认识到,从今天起,她不在是那个纵情沙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宋悦,往后,她会是整个大昌的太子妃,而在遥远的未来,她会成为一国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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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闺秀好招摇 上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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