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孟湘在,嫂嫂只管张罗给衡儿娶媳妇儿罢。」孟湘爽朗一笑,只差没有拍着心口保证。只是很快她一张笑脸又垮了下来,拉着林氏的手,颇有些惋惜道,「可惜我和阿诚回京晚了点,要是早些回来,定要抢在陛下下旨之前先把宝珠给我家小子定下来,只是到底还是我家小子没有福分呐。」
回到京城见了小侄女,第二日孟湘就去寻林氏说话,原本想与林氏通通气给自家小子定下孟媛做媳妇,又岂料得知了成帝赐婚一事。这让孟湘到现在心里还有点儿不得劲。
香香软软可爱的小侄女疼不到两年就要给外面的小子叼回去了,真是想想就令人难受。
听出孟湘语气里的怨念,林氏抿嘴一笑,「这姻缘一事,说不准。」
林氏先前看好自家侄儿,可到头来成就好事的却是侄女与儿子。姻缘天定,没有缘分,十几年相伴也抵不过一朝一夕的一见一念。
孟湘撇撇嘴:「好了,知道你也满意那世子女婿。过不久你就媳妇女婿都全乎了,可叹我呢,儿子没踪影,儿媳妇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着。」说着,她忽然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就道,「都说金华寺里禅师批命准,我得去为我家小子问一问。」言罢竟就风风火火地离了禅房。
另一边,听说山寺后院菊花开得正盛的孟媛拉着林月一路就朝着小沙弥指的方向走去。转过五重大殿,不过松间小径,一座弧形拱门院落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门上题刻书着「静意」两个大字。
淡淡的菊香氤氲在空气中,孟媛和林月甫一进院门,就叫眼前的盛景惊住。放眼望去,只看见各色秋菊竞吐芳蕊,红的、黄的、绿的、白的,姹紫嫣红一片,株株争奇斗艳。一阵微风拂过,只见一株淡紫雏菊醒目地摇曳着,姿势曼妙,成为寂静园中一抹亮眼之色。
从小到大,孟媛没有见过这样一片簇簇怒放的花海,一时不由看呆。
这里的菊花名目竟有许多是她都叫不出来的。
一旁的林月也目露惊叹,「原来金华寺里还藏着这么个妙处,以前都没听人提过呢。」
孟媛眉眼弯弯,闻言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轻笑道:「如果叫舅娘知道了,山寺前九百九十九层台阶迟早要被踏平呢。」
林月瞪大了眼睛,道:「宝珠你胆子忒大了,连我娘你舅娘也敢编排呢。」
孟媛吐吐舌头,笑得愈发促狭:「你别冤枉我,我这是说舅娘爱花成痴呐。」
「巧言令色。」
两个小姑娘说笑着,一时竟在秋菊丛中嬉戏打闹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悠悠菊香飘散,落入不经意间路过的人耳中。
身穿一袭湖水蓝锦绣束腰缎袍、脚上踏着步云软靴的美貌青年手持香妃玉骨扇站在菊园东侧角门的阴翳处,听着那如莺啭般的笑语声,他竟不由往前小走了两步,意识到可能被园中人发现,又飞快地退回原处。
那青年玉簪束发,凤目剑眉,面容俊朗温润,嘴角自然而然带着微扬的弧度,端的未语先笑,让人观之可亲。哪怕他此时以扇抵着墙面,微微探身眯眼做着偷窥的举动,可周身的气质却半分未损。
因着问路走开一会儿随从回来瞧见这一幕,险些掩目而遁。小随从看了一眼园中嬉笑闹作一团的两个姑娘,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
青年没有防备,被吓得往后弹跳了半步,回过神抄着手里的玉骨扇就朝随从的头上招呼去:「你这是要把本王吓死不成?」
随从嘴角微抽,小声提醒道:「王爷,你从前不是说窥视女子,有失身份么?」想当初他看中老王妃院中一个丫鬟,每日隔墙偷看佳人聊解相思,自家主子还总敲着他的头教训,怎么今儿他自己倒行起这事来了?
青年:「……」
眼角余光瞥到那两个小姑娘相携就要离去,青年玉骨扇指着其中一人问随从,「那姑娘你可知道是哪家的?」
随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道身量未足的鹅黄色身影,不由心道,自家主子难不成是动了凡心不成?然而嘴上却道:「属下,不识。」
手中玉骨扇转了一个方向,青年以扇柄抵住下巴,凤眼眼尾微挑,又问:「今日寺中来了哪些人家?」
随从「唔」了一声,老实摇头。
一问三不知,青年嘴角柔和的笑意愈发柔和了些,「那你知道什么?」
随从想起自己刚刚打听到的,立马笑嘻嘻地道:「我打听到,璟世子现在人在寺里的沁园里。」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园子,目光逡巡,确认那抹倩影早已不见了,心下难免有些叹惋,摇了摇头,道:「罢了,领本王先去沁园。」
金华寺西边辟出来好几处院落,专供皇家宗室之人休养,其中沁园是最僻静的一处,也是景致最好的一处。沁园里,假山环水,在一片幽深的竹林深处,一座小竹楼翼然而立,那便是陆景初落榻之地。
此时秋阳暖暖,竹楼回廊下,陆景初阖目侧卧在软榻上,直到赵宇回完话,他才缓缓坐起身,伸手将拂落脸侧的白绫理好,眉尖微蹙问道:「你说,谁来了?」
「是,清河王。」
微微蹙起的眉尖舒展开,陆景初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慵懒地道:「让他自己凭本事进来。」
赵宇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立到了一旁。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静立柱旁的赵宇忽然听到「利器」破空袭来的声音,还未等他作出反应,便看见一泛着莹润玉泽的物什直直地朝软榻上的陆景初袭去。
赵宇心道不好,正要出手拦下,就见那厢陆景初已经灵巧地侧身躲过,并且还在「暗器」回旋时准确地将其抓住。
那「暗器」原只是一把香妃玉骨折扇。
赵宇瞬时回头,果然看见一旁的楼梯处,一美貌青年正拾级而上,恰正是他先是提到的清河王。
「陆璟,佛门圣地你设那些机关,也不怕造杀孽?」美貌青年一路骂骂咧咧地上楼来,看到落在陆景初手里的玉骨扇,他掠步上前夺。可那白绫覆眸之人眼盲心明,在他将碰未碰到之际手腕一转,竟是躲开了。
「哗」地一下打开手里的玉骨扇,陆景初转向美貌青年站的方向,嘴角一勾,提醒他,「顾邺,你记错了。设下园中机关的人,是我皇伯父。」
他语气稀疏平淡,可吐出的话却教顾邺后脊一凉。
陆景初的皇伯父是谁?那可是避居乾德殿的太上皇,连成帝都得孝敬的人,真正的皇帝老子啊。
眼前一晃,顾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被扔回来的玉骨扇,顺势打开。「本王一回京就听说你又来金华寺,怎么,病又犯了?」见陆景初没有否认,顾邺揶揄道,「陛下如今给你赐了婚,要是成亲后吓坏了孟家丫头可怎生是好?」
「要我说,都十六年了,你这压根是心病!」
陆景初被说得一怔,翕了翕唇,忽而低头一笑,「顾邺,你这是在关心我,嗯?」
顾邺笑意一僵,嘴硬道:「想太多。」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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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多娇世子折腰 上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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