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原本心里是真有些难过的,夫君在危险时刻居然看都没看她,就算不在意她,她肚子里可还有他的孩子呢。可又一想,简松临在意的也不是旁人,既然是他们的女儿,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何况,兴许是她看错了,多想了,简松临一向待她极好。
因此便轻声回道:「一切都好。」
马车在安平公主府门口停下,简松临将马交给下人,上前抱了简凝下来,跟着又去扶安平公主。可待他扶着安平公主站稳,转身想抱女儿时,却发现女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一边,正仰着头看已经跳下马来的裴瑾。
「小舅舅,谢谢你送我和我娘回家。」简凝思虑再三,觉得若是想接近裴瑾,似乎只有唤他小舅舅,这般占着亲戚名义,似乎才有理由。
可不知怎地,裴瑾居然起了逗她的心思,惊讶道:「咦,你之前不都是唤我裴大人的吗?」
用不着人家的时候撇的远远的,这一旦能用到了,倒是立刻套起了亲近。简凝想到裴瑾的潜台词,顿时就忍不住脸热了起来,只好安慰自己,她这么做起码也是对裴瑾好。齐铭前世就对裴瑾有诸多抱怨不满,即便他不是前朝太孙,齐铭也早晚会拿他开刀。因此齐铭没有帮忙的必要,倒不如趁机和她合作,不仅可以免除一切祸事,还可以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
简凝定了心,便不去管裴瑾眼中的戏谑,只认真的道:「小舅舅,过完年过了元宵节,就要到我五弟弟的满月酒了。到时候,您会来吗?」
亲自去不可能,但礼肯定是要备一份。
可和惠郡主一个小姑娘,为何要问他这事儿?
难不成,有人叫他来说这话?
裴瑾索性蹲下,跟简凝平视:「你希望我去吗?」
简凝看着突然和她一般高的裴瑾,看着离她非常近的俊脸,再想着他说的话,怎么突然觉得这么怪呢?
她肯定是想多了!
撇开不想,她干脆点了头,「是,希望。」顿了顿,因为实在对裴如月装不出喜欢的模样,就撒谎道:「我很喜欢裴家的阿香表姐,小舅舅若是来,可以带她一起吗?」
难道是简家想和裴家结亲?
裴瑾心里迅速浮上这一念头。
可不等他细想,简松临已经大步过来,一下子将简凝抱了起来,「阿凝,不许打扰裴大人了,这么冷的天,裴大人也该回家了。」
简凝冲着裴瑾眨眨眼,道:「我在跟小舅舅道谢,没有打扰。」
裴瑾笑着颔首,道:「在下告辞。」
天气太冷,简凝也不想多生事端,因此老老实实被简松临抱着,趴在他的肩头,又朝裴瑾挥了挥手。
裴瑾遂点点头,远远又朝安平公主微点了下头,转身上了马车。
安平公主由吴嬷嬷扶着,简松临一手抱简凝一手拉了她,一家三口人进了公主府。这般美好的一幕,只是叫人这么远远看着,都觉得心暖,裴瑾落下车窗帘子的时候,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
「阿凝,方才你和裴瑾说了什么?」安平公主忍不住问。
简凝趴在父亲的肩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没说什么呀,就是说谢谢他送我们回来……」
孩子都困成这样了,安平公主自然不好再问。
将简凝交给下人带去安置后,简松临匆匆回了上房,安平公主实在是倦了,已经洗漱好上了床。简松临便也进净房匆匆梳洗,末了穿一身白色松江布做的中衣中裤睡在了床的外侧。
安平公主循着习惯,熟练的钻入了他怀里,却是强撑着不肯闭眼,将简凝今日说的事儿跟他说了一回。除了今日齐铭闹上简凝面前的过份,还有之前简凝进宫时齐铭护着裴如月,想要简凝道歉的事儿,末了又加上今日马车被毁的问题。
安平公主本是困极了,可是此番却是越说越来气,渐渐一双杏眼就睁圆了,「那裴如月是个什么东西,她见着阿凝,本身就该行礼叫人,再没有让我阿凝去给她道歉的理。还有齐铭,当年若不是裴心蕊处心积虑,当我舍得将阿凝送入宫里么?我在宫里过了那小半辈子,难不成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吃人都听不见响儿的鬼窟窿!」
「不行!我看不用等明儿了,现在我就打发人进宫。」安平公主说着,忽地坐了起来,「不管是阿凝的委屈,还是齐铭今日的胆大包天,我都得好生和裴心蕊算算。今儿是我们一家三口命大,若是不小心有个万一,裴心蕊不给我个说法,今儿这事就没完!」
简松临也很生气,但见安平公主的举动,还是忙忙揽住她阻止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打发人过去,根本就送不进消息。」顿了顿,又道,「这一回皇上的确有些过份,可我瞧着,只怕恶作剧的成分居多。你想想,他若是真有心,大晚上的咱们走时根本不会再检查马车,路上发生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可咱们却除了路上颠的那一下,其他便什么都没了,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安平公主今日本就对简松临生了不满,此刻又见他这么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
「简松临,这可真不是小事!就算他是恶作剧,可马车里坐着阿凝一个孩子,还有我大着肚子,稍有差池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你是在怕吗?有什么好怕的!便是你这驸马无法手握大权,便是我这公主说话无用,可你忘了你身后还站着成国公府吗?你爹和你哥哥们驻守边疆,数十年如一日,他们护着大齐的国土大齐的百姓,难不成却要由着自家人在京城被欺负吗?」
「齐铭一个孩子不懂,可裴心蕊却肯定明白这其中轻重利害。只要她长了脑子,这事儿就不可能不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安平公主是真的气着了,简松临忙给她拍抚后背,一面又柔声解释道:「蕴仪,你不知道,我爹和大哥忠君爱国,眼里是先有国才有家。而爹和去世的太-祖皇帝当年是结拜的兄弟,如今皇家子嗣凋零,便是看在太-祖皇帝的面子上,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皇上的。」
可连家都护不住,谈何护国?
安平公主觉得简松临说的话简直不知所谓!
她一恼,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了,「你们家的人怎么这么没用!自家的儿媳妇和孙女都护不住,还谈护住大齐的百姓?!」
简松临拍抚安平公主后背的手猛地停了下来,眉头拧紧,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怒意。
只是很快,他又压下了这情绪。
同样的力道,他的手再次在安平公主后背轻轻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为难的劝道:「这事儿,归根究底,咱们得从阿凝那处着手。你得好好和阿凝说清楚,劝着她万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阿凝?提起女儿,安平公主想不明白,便纳闷的看过去。
简松临道:「你可别忘了,阿凝日后是要做皇后,不是做妃子的。身为皇后,最重要是贤良淑德,善妒可是大忌。如今皇上只不过和裴二小姐玩闹在一块,若是还没怎么样呢她就闹得鸡飞狗跳,你可知道后果?阿凝身批凤命,若是她真的不够格做皇后,等着她的,绝不可能是放她归家,另寻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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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拐媳妇 卷一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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