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心里嘀咕了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个话题,「上一世裴渊害死我,这也是这一世我与他势不两立的缘故。」
裴明泽过了会,方是平静下来。他问:「他为何害你?」
沈婠瞅瞅裴明泽,才道:「这事说来也怪,我上一世当真不曾得罪过他。可他偏偏却要来害我,我想了两世也没想明白。」
接着沈婠便将上一世的事一五一十地与裴明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以恒之的性情,他能理解她,也不会嫌弃她的过往。
果不其然,恒之听罢,面上虽有对裴渊的怒意,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怜惜和心疼。
「裴渊竟是做了这般畜生不如之事!」
沈婠轻咳一声,「其实这一世我算是报了仇,前几年兰华寺的山崖边,裴渊曾摔了下去,之后如同长公主一般性情大变,望我的目光时时有恨意,像是上一世那般。」
他忽道:「你的意思是裴渊亦是重生了?」
沈婠道:「嗯,但不是这一世的裴渊,而是上一世的裴渊。」
裴明泽微微沉吟,「我曾细细地查过沈府与平南侯府,即便是追寻到前几代也不曾结过什么仇恨。从你刚刚所说的话中看来,裴渊是蓄谋已久,只为报复你。」
沈婠道:「对。」
「你不明白裴渊为何报复你。」
「对。」
裴明泽目光闪烁,「婠婠可有想过这一世坠崖前的裴渊也不明白为何会遭到报复,如同上一世的你。」
沈婠一怔。
裴明泽道:「不过有因必有果,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你且让我细想一番。」
沈婠身为当局者,有些事自然是不如裴明泽这个旁观者看得清。她道:「对了,长公主已是应承助我,有长公主在,裴渊断是不能向我逼婚。」
裴明泽笑道:「不管长公主内里是何人,她愿助你必然是好的。你还要守丧两年,我已是为我们做好打算。如今皇上虽是忌惮我,但有太后在,皇上也不会将我如何,即便太后不在,我也会想自保之法。只不过这几年却是要委屈你了。」
沈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恒之可是向六皇子殿下投诚了?」
之前的书信中,裴明泽偶尔提过六皇子。裴明泽道:「我虽是不曾入朝中之局,但为了自保,朝中之势也会暗中留意。如今太子的确受皇上看重,只不过我更属意六皇子,他有野心也有抱负更有帝王之仁。我愿追随他,也更愿助他,是以我也撺掇了魏平一家。」
看着沈婠眼里的笑意,裴明泽也笑道:「瞧你高兴成这般,上一世最后登基为帝的可是六皇子?」
沈婠说:「之前初识恒之,总觉得你聪明得可怕。可如今我只觉你聪明得让我好生欢喜。」
裴明泽道:「如今不怕我了?」
沈婠笑吟吟地道:「不怕。」
「也不怕我看穿你?」
「嗯。」沈婠有句话没说出来,她还知道了一事,恒之怕她哭,她一哭,他就不知所措,什么聪明都抛之脑后了。
裴明泽叹道:「只不过这几年却是要委屈你了。」
裴明泽轻轻地握住了沈婠的手。
沈婠正想说「不委屈」,可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脸红疙瘩的裴明泽。她轻呼一声,想要挣脱开来,可裴明泽却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不怕。虽是有些不舒服,但……值得。」
裴明泽心里微微有些沮丧,看了大半年的画像白搭了!
沈婠瞅瞅他,失笑道:「婠婠忽然想起一句话。」
「嗯?」
沈婠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因之前裴渊当众被行刑一事,平南侯府只觉面上无光,本是打算大办的裴渊及冠礼,也只好不张扬地在侯府里摆宴了事。
裴渊及冠,如同上一世,平南侯略微沉吟,大笔一挥便取了表字元深。
平南侯望着已是长大成人的裴渊,心中顿时有些伤感。这儿子似乎越长大越不成器了,前些年还名满京城,京中提起平南世子哪个不是赞不绝口的,就连各家贵女也极是向往平南侯府。
可如今世子名号被夺,在同僚面前偶尔提起儿子,大家皆是缄默其口。他这张老脸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搁了。本来平南侯还想着兴许儿子成亲后就会定性了,只是谁能料到沈府的二姑娘会突然暴毙。
也不知外边到底是怎么传的,他儿子无端端就多了个克妻的名声,现在京城各家贵女提起裴渊,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仰慕,反而是心有戚戚,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裴老夫人打从裴渊闯祸后就开始缠绵病榻,平南侯夫人总算如其所愿接管了平南侯府的管家事宜。平南侯夫人如今把偌大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连老夫人见着了都不禁要称赞一声。
只不过平南侯夫人最近十分焦急。
儿子及冠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清心寡欲地仿佛快可以成仙了。平南侯夫人是万万想不通的,之前还当众调戏舞姬,现在把通房送到他面前,他却连丁点兴致都没有。
裴渊自是不知父母在想些什么,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要如何整死谢三郎,然后让沈婠生不如死。
目前情况稍微有些棘手,沈婠攀上了长公主这个靠山,也不知沈婠到底在长公主身边嚼了什么舌根,每一回长公主见到自己,那眼神那表情都是冷冰冰的,像刀子一样。
虽说上一世他与这位皇姑也没多少交集,但好歹相互见了面也会言笑晏晏地打个招呼。
裴渊想不明白,最后将所有过错推到了沈婠身上。
定然是沈婠这毒妇在背后教唆的,就像是上一世那般。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孩儿妾侍死的死,伤的伤,曾经辉煌一时的平南侯府竟是被她害得一落千丈,而他自己也被她逼得走投无路。
裴渊记得自己死的那一天,凶徒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倒在东街与西街交口处的那棵硕大的槐树下,最后映入自己眼底的是像饼子一样的圆月,明晃晃地挂在天际边。
思及此,裴渊的拳头紧握。
这一世他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还是要娶她,还有活生生地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上一世害他通房,这一世他务必要亲手杀死谢三郎,且还要当着沈婠的面前。她害他孩儿,让他平南侯府断绝子嗣,这一生,他也要让她尝试失去自己孩儿的滋味。
及冠礼结束后,裴渊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多久,平南侯夫人又把裴渊叫了过来。平南侯夫人细想过了,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儿子及冠了,子嗣可以暂时不提,但好歹也得把荤给开了,不然传出去也徒惹笑话。
所以平南侯夫人打算认真地与裴渊谈一谈。
之前她隔三差五地送去美貌可人的侍婢,可最后却原封不动地出了来。平南侯夫人原以为是儿子在为暴毙的沈二姑娘伤心,可如今都过了一年,也该伤心够了,是时候要近女色了。
平南侯夫人语重心长地道:「元深呀,你今日及冠了,是时候要独当一面了,齐家治国平天下,虽说前途要紧,但齐家也要紧。沈府的二姑娘已经去了,是她福薄,命中没这个福气,可元深你也该早日娶妻为我们平南侯府开枝散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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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红闺女 终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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