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万匹布于朝廷不算什么,当真让容嫣经营得有些吃力,亏得叶府一直撑着她,她才能继续顺利运转。只要把这坎迈过去了,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休养两月,因着躲开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心一静,宁氏的病好得也快,虽乾咳未痊愈,但她已经能够在院子里走动了。自打捐了布,容嫣昼夜不离账本,郑德裕来的次数又愈加频繁,她陪宁氏的时间也少了。今儿大厨房做了些点心,她带着乔嬷嬷去了云毓院。
一入明室,见儿媳还在握笔算着什么,眉头紧锁,宁氏叹了声,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书册。
「歇歇吧,我听下人说,你都在这做了一个头晌了。」宁氏疼惜地看着她,还有两个多月便要生了,可因是双生,她这肚子大得跟足月似的,她得侧坐扭着身子才能书写。扭得久了,必然腰酸。
容嫣方要起身招呼宁氏,没站稳又坐回去了。宁氏惊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还体弱,赶紧去扶她。
「母亲,我没事。」容嫣拉宁氏也坐。她这一动,才发觉腿已经胀得发麻,想要去捶捶,可隔着肚子根本够不到。云寄明白她意思,赶忙蹲下身帮她捏了捏。
不仅是腿脚,连她小手也因有孕而浮肿了。宁氏拉着她劝道:「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不急这一时,若把你累坏了,赚多少都是白赚,得不偿失。」
「毕竟欠下的太多了,肃宁织工的工钱还没支付。」
宁氏无奈,轻咳两声叹道:「有你为英国公府出力的,便没英国公府帮你的。你人都是公府的人了,何必计较这些里外,有公府替你担着呢。」
「我赚钱帮的是自己夫君,能不劳烦公府最好,毕竟中公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呢。」容嫣笑道,瞥了眼桌子上的点心,顺手捏了一块,咬了口。「嗯,真好吃,母亲特地为我准备的?」
宁氏知道儿媳的固执,她是不想再提了,于是颌首道:「是,你多吃点,还有你喜欢的芙蓉糕,我遣人用蜜代糖,你尝尝可喜欢。」
「嗯,母亲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容嫣又咬了一口,表情恬然满足。
这般会哄人开心,宁氏心下柔软,温慈地看着她小腹道:「他们今儿可乖?」
「不乖,可淘气呢。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容嫣撇嘴道。
宁氏闻言掩口一笑,「还能随谁,他们那个爱折腾的爹呗。别看他现在稳重,小时候三兄弟,就属他主意多,最顽皮。」说着,她又想起什么。「对了,我给公府去信了,道你行动不便,我身子未愈,新年便不回去了,国公爷也允了。抑扬说过了初三他会带你二嫂来看我们,我让他们将容小少爷也一并带来。」
「太好了,谢谢母亲。」容嫣兴奋道,忽而又问:「母亲可提我双生的事了?」
「还没。」宁氏应。「其实你也不必这般谨慎,瞧这肚子便一定是了,还怕闹了乌龙吗?」
容嫣没应,唯是抚着肚子笑笑。
只有婆媳二人在宛平,这个新年过得比较冷清,但比起去年那些糟心事,容嫣已经很满足了,唯是有些担心还在浙江的虞墨戈,也不知道他可能因着是新年歇一歇。
初二那天青窕来了,她明个便要回京看望父母了,容嫣劳她去叶府的时候替自己给外祖母和长辈们拜个年。
临走前,青窕拉着表妹目光楚楚,神情抉择,欲言又止。
容嫣知道青窕的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她问道:「有话便说吧。」瞧着她还是犹豫不决,容嫣推推她。「不说算了,快回去吧。」
青窕急得心火急火燎地,眼看着都快被她推出门外了,她迫声问了句:「三少爷可来信了?」
容嫣手一顿,猛然抬头,下意识问道:「他怎么了?」
她神色惊惶地看着青窕,青窕吓得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问问你可有他消息。」
虞墨戈的消息都是从英国公府传来的,他唯是每隔些日子便会遣人来宛平抱平安,其他什么都没有。「二十九那日得到平安信了。」
「二十九?」青窕沉吟算计,笑了。「那该是没事,我昨晚看了井松拿回来的塘报,说是三少爷亲自率军出海,不过有段日子了,想来还能给你保平安那他便是没事。」
「出海?」容嫣几乎唤出声来,他到底还是去了。「塘报可还说其它了?」
「没有。」青窕摇头。「嫣儿别怕,三少爷身经百战,你前个不是得到他平安的消息了。况且我与你说这些,不是要惹你忧心,你想塘报当捷讯,自然三少爷一切顺利。想想他可是曾经的镇朔大将军啊,所向披靡百战不殆,他亲征,战必胜。我是觉得,他定是为了能早日回来,所以才亲自出海的。你安心等着,没准便快了。」
「我明白。」容嫣微笑点头,她知道青窕是想要劝自己,可这颗心如何都放不下来。欲速则不达,望他不要为赶回来而乱了方寸。
初四一早宁氏便张罗起来,昨晚得消息虞抑扬今儿晌午到。得知容炀也会跟着一同来,容嫣已经期待了好些日子了,还特地让杨嬷嬷做了些他喜欢的吃食。
巳时末,宁氏便在门厅里候着了。容嫣也想跟来,毕竟门厅不如卧室暖,她没让儿媳来。
透过窗格朝外往,街上人不多,又飘着小雪,天阴沉沉地压抑。可宁氏的心情却很好,留了几个月,终于能见到家里人了。虞抑扬虽不是亲生,但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曾经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日这般盼着他来。往昔的她精神头都放在晏清身上,把他们都忽略了,放下执念,她才意识到身边不止晏清一个人,每一个亲人对她都无比重要。
二儿子终于和儿媳团聚了,女儿嫁得良婿,容嫣也将产子,只待虞墨戈回来,他们一家人便团聚了,她可以儿孙绕膝,尽享天伦。她满足得不得了,可满足之余也有些惶惶心虚,她罪孽太深了,何以能够享受这些。
宁氏望着飘雪天出神,好似魂都飘上九天,她在与佛祖祈祷。她太期待这些福气了,可为了儿子,她宁可用这福气去换,她只要他一切顺利安好……
她正虔诚地祈祷着,便听门外护卫道:「二少爷来了!」
宁氏赶紧迎了出去,只见虞抑扬正搀扶着妻子下马车。二人见了宁氏一愣,匆匆赶了上来。
「母亲,你这……你身子好了?」孙氏给宁氏请过安后,惊讶道。要知道前两日来信还道她勉强下床呢,然眼前人,除了未恢复往昔的风采,却也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了。
宁氏抿唇笑了。「我可不是勉强下床,然昨个听闻你们要来,睡了一觉,全都好了。」
一向端庄的母亲竟也会打趣了,夫妻二人不禁掩口笑了。只闻马车里又有人道了句:「看来还是我们来的晚,早来,母亲便早就好了!」
这声音宁氏再熟悉不过了,她激动地抬头瞧去,是女儿争暖——
她赶紧朝女儿去了,见她走得急,争暖慌忙从马车上跳下来,都未曾用人搀扶。她迎上了母亲,因着走得急,宁氏又轻咳了两声。争暖小眉头一皱,嗔道:「瞧瞧,真不禁夸。母亲快进屋歇着吧。」说罢,又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见容炀也跟着下来了,对着宁氏恭敬施礼,几人一同入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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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下堂妻 卷四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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