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白瓷杯,依旧是那翡翠酒壶……
容嫣莫名地紧张,心慌乱不已,说不清这感觉从哪而来,唯是盯着二人目光错也不错,像似要把二人看穿了。
皇后始终面带微笑,朝下面扫了眼,视线对上了容嫣,随即笑着朝她颌首,示意她过来。容嫣耐着莫名的忐忑上前。
「邵贵妃身子不适,敬了酒便要回了。今儿你头一次见贵妃,不若也敬贵妃一杯吧。」皇后淡淡道,说着看了眼身边的姑姑,姑姑把皇后面前的酒递给容嫣。
容嫣有点莫名其妙,皇后唤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给贵妃敬酒?用不着吧,下面那么多命妇,自己无足轻重,为何要让自己敬酒?况且她方才还道自己不宜饮酒的……
容嫣不解,却也接了过来。
邵贵妃也纳罕不已,手里的酒杯捏得越发地紧了。她蹙眉看着容嫣,目光稍低落在她手里的酒盅上,随着容嫣渐渐抬起,她目光也跟着一步不离。
容嫣心慌,只觉得这酒杯在手里越发地烫了。犹豫间,方开口唤了声「娘娘……」皇后忽而想起什么,懊恼道:「瞧我,忘了你不能饮酒了。」说罢,下意识去接容嫣手里的酒杯,二人谁都没握住,酒洒了出来,浸湿了二人的手。
姑姑赶紧去给皇后擦手,容嫣也紧张地道歉,唯是邵贵妃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皇后看了眼紧张的容嫣,含笑道:「无碍,是我没拿稳,不管你事。你且先回去吧。」
容嫣迟疑施礼,垂目小步向后挪着退下,然还未回到座位,便听姑姑尖声唤道:「娘娘,您手怎么了!」
这一声唤,把殿堂上众人的目光引了去。只见站起的皇后,右手沾了酒的地方红了。姑姑朝着堂中一喝,乐舞皆停,伶人悄无声息地朝外退,不过侍卫把门口围住,哪个也别想离开。
这架势可有点大了,容嫣与贵妃站在皇后面前,三人成为焦点。
宁氏和徐氏在殿外,透过侍卫间的缝隙好似看到了容嫣的身影,登时心都提了起来,冷汗直流。要知道,这可是皇宫啊——
容嫣捏着空酒杯恭谨沉默,贵妃轻哼了声,事不关己地拎着翡翠酒壶,摇曳转身而去。
「贵妃娘娘请留步!」锦瑟姑姑冷漠道。
贵妃扭头剜了她一眼,妩媚中透着阴柔的狠厉。可锦瑟不为所动,接过容嫣手里的酒杯,上前几步讨贵妃的酒壶。
邵贵妃这会儿算明白了。瞪着锦瑟姑姑斥道:「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不过红了手而已,你讨我酒壶作甚?难不成她手红,还与我这酒有关。呵,这是怀疑我下毒了?」她目光冷冽地瞟着皇后,一字一顿道。
说罢,目光倏然一转,对上了身侧席位上的昱荣郡主。昱荣吓了一跳,却见贵妃一把夺走了她面前的酒盅,把里面的半盅酒一扬,随即举起手中的翡翠酒壶斟满,在睽睽众目下一饮而尽。
她把酒盅口朝着淡然的皇后,冷道:「如何?」
众人惊讶于邵贵妃的洒脱,可皇后表情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如神祗般地镇定。锦瑟却笑不上眼地对着邵贵妃施礼,从容道:「即便如此,奴婢仍是需要您的酒壶。」
邵贵妃怔住!随即秀眉一拧,咬牙切齿地道了句:「拿去!」便将那壶递了过去。
锦瑟伸手去接,还没碰到,只听一声脆响,酒壶坠地,碎了。
酒液沿着宝相花栽绒地毯流淌,可没流多远,便被宁夏编织的这张厚重的地毯吞浸了,寻不着痕迹。
邵贵妃凤眼微眯,眼尾张扬地上挑,挑衅地得看着锦瑟,及她身后那个稳坐于主位上的后宫之主。
到底她是皇帝的宠妃,嚣张惯了,没人奈何得了她。
锦瑟咬紧牙关,袖笼里的拳捏紧了,大喊一声:「传太医!」
好好的千秋宴被搅得气氛冷如腊月寒霜,皇后示意容嫣坐。不过邵贵妃还站在,容嫣不至于不懂礼数,站在一侧静候。
太医来了后,检查了皇后的手,又捡起容嫣的酒杯及锦瑟送上来的破碎翡翠壶碎片嗅了嗅,中指蘸了些尝尝,登时眉头皱起,肃然道:
「这酒里加了生南星。」
生南星?容嫣可不懂这些,但瞧着贵妃突变的脸色,她也觉得不好。
「生南星微苦,虽有毒但毒性小,是祛风祛风止痉,活血化瘀的良药。少服无碍,更何况只是皮肤接触,按理不该如此……」太医喃喃道。
皇后闻言长出了口气,淡然道:「常人服用有益,可对我不行,我自幼便服不了这剂药,儿时险些因此丧命。起初是服用不得,自打嫁入端王府有了小世子后,更是连碰都碰不得了。」
「没能将皇后药物禁忌谨记于心,下官失职,请皇后降罪。」太医叩拜惶恐道。
「这怨不得大人。」皇后淡笑,示意他起身。「都是早些年在王府发生的事了,入宫后你未能了解也情有可原,不知者无罪,不怪你。倒是贵妃你……」话未完,她撩起眼皮瞥着邵贵妃。
不知者无罪,知者甚至是故意为之者,岂不是罪无可赦了?
这仅仅是碰到了手,若饮下去,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邵贵妃虽地位不如皇后,她可是比皇后还早两年入的端王府呢。但凡留点心,这事她不可能不知,何况她向来将皇后视为眼中钉。
且不说这些,方才她神情忽变的那一瞬,便已经说明一切了,她是知道的……
「不是我!这生南星不是我放酒中的。」邵贵妃解释道。
皇后盯着她不语,目光锐利到让人有种赤裸裸暴露在她面前的感觉。邵贵妃眉头紧蹙,急了。「酒是我斟的,可这不是我放的,还说不上是谁蓄意陷害。」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皇后淡然道,「你若觉得咱们可以彻查!」
「我说了不是我!」邵贵妃大声喝道,随即神色一冷。「你若是不信,那便请皇帝来评评理!」
「好。」皇后应声,语气平静得可怕。「不必请他,你我同去建极殿!」说罢,由小宫女搀扶着从主位上走下来。
这事可大可小,事件未清晰前,众人自然都走不了。皇后谅容嫣有孕,遣她回宁氏身边稍作歇息。可邵贵妃不干了,吼道:「她也得去!她也逃不了干系!」
容嫣心惊,却也反驳不得。倒是皇后哼笑道:「怎么?还想找个人推脱吗?酒是你斟的,是锦瑟递给她的,她可有机会?况且你手里的翡翠壶她更是连碰都没碰到。」
这些邵贵妃何尝不懂,无言以对。还不如这酒直接让皇后喝掉呢!如是更省心!她冷瞪了容嫣一眼朝门外去了。
皇后款款而下,经过容嫣身边,贴在她耳边用只她能听到是声音道了句「谢谢。」便头也没回也去了。
人虽走了,可众人一个个还是忐忑不安。那可是皇后啊,她的安危系于一国,谁若想害她,不要说自己的命不用要了,怕是九族也不保啊。
容嫣能理解她们的心情,这不是个现代法治社会,如果一旦牵扯后宫隐私,皇室随便找个人出来承担这一切,她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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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下堂妻 卷四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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