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前面英国公府的马车,二人还未走到巷子口,虞墨戈停下脚步,问道:「有心事?」
容嫣笑笑。「没有啊。」
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他吗?她心里装的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是选的日子耽误你了?」
容嫣微愣。还真被他说中了,可不就是和她要去松江府请师傅的日子撞上了。不过她还是知道哪轻哪重,颦眉浅笑道:「哪有,您多虑了。」
笑得这般勉强,是嫌自己不够心疼吗。虞墨戈皱眉,摸了摸她头满眼宠溺道:「就是见不得你这副模样。」
容嫣表情更是无辜了。
他笑了。「一定要去吗?」
不去的话这一年宛平种的棉便全都浪费了,她还要赔钱收佃户的棉,更重要的是肃宁的合约已经签了……
这些在叶家和英国公府眼中太微不足道了,可对容嫣意义非凡。这不止是钱的事,是她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如果对方不是虞墨戈,她可能会提出来,可眼下不管是他还是大夫人为婚事如此尽心,她不能这么不懂事。
「想去便去吧。」虞墨戈平静道了句。「眼下去,下月底该是能回,我安排你坐官船更快些。」
容嫣不可思议地望着虞墨戈,眼睛愈发地亮了,神采奕奕。他却鼻间哼了声,佯做不悦道:「仅限你月底,若是七夕你回不来,我可不等了。」
「嗯?」容嫣表情登时僵住。
瞧着她惊愣的小脸虞墨戈心下一片柔软,柔得都化成水了。他忍不住笑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箍紧了贴在她耳边道:「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你若不回,我便追到江南去和你拜堂!」
心里被灌了蜜似的,一直甜到了舌尖,甜得她都舍不得开口了。可意识到二人还在巷子里,怕被人瞧见她挣扎要躲开,他如何都不肯。
瞧见才好,瞧见了她更跑不掉了。
容嫣没办法,只得盼着没人经过,把脸窝在了他胸前。他怀里温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沁肺入腑,她心里安稳极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哪都不想去了……
蒋氏这几日心情颇好,给老太太请安回来一入西院二门便忍不住笑了,庭院里跟赵嬷嬷学着女红的叶衾看了她一眼,问道:「母亲什么事这么高兴。」
「还不是你容表姐么。」蒋氏眉开眼笑道。「之前还觉得她和寄临般配,如今再瞧她和虞三少爷才知什么是璧人。昨个定日子,虞少爷道别时我好信瞧了眼,旁人若腻在一起定是招人厌恶,他们俩在巷子口,那就跟幅画似的好不养眼。啧啧,还真是什么人什么命,容嫣啊,就带着贵气。」
「是,她带着贵气,您闺女就不带!」叶衾哼了句。
蒋氏看着女儿,见她一针针发狠地扎向绣绷,笑道:「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叶衾停手,瞥着母亲。「对,您什么时候说过我啊,您对别人家女儿都比对自己女儿用心。」说罢,恼得这针左右不知朝哪戳得好,干脆扔在庭院石桌上跑回西厢去了。
「这……我说什么了?」蒋氏看着西厢门嘭地关上,又看看赵嬷嬷。
赵嬷嬷叹了声。「夫人您是也,怎还当着小姐面提表小姐和三少爷。」
这有何不能提的?蒋氏不明白,忽而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哭笑不得。「傻丫头,不过闹个乌龙而已,她还记仇了?」
赵嬷嬷无奈。小姐说得没错,她还真是对别人家女儿都比对自家的上心,女儿心思她做母亲的竟一点不清楚。可也是,夫人整日跟着二爷忙外头的事,还不如她这个乳母照顾小姐得多。
蒋氏不明所以,只得嬷嬷去劝。其实叶衾不是不懂道理,只是少女耐不住情绪罢了,进房她便悔了。赵嬷嬷也瞧出来,转话道今儿天好不若出去转转。叶衾叹息,想着散散心也好便应了,带着小丫鬟出门。
主仆几人方过了门厅,瞧见一随侍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口。
「我们家少爷只是想见见表小姐,说句话便好。」
叶家仆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都说了几遍了,表小姐不在。你怎就这么拗呢,我还能骗你不成?」那随侍仍是积笑,推搡间把一只小锦带塞进了对方手里,家仆一看忙推了回去。「你别跟我来这套,我说不在就是不在。再说了,就是在,我们表小姐哪是你们少爷说见便能见的,传出去像什么话!」说罢,他瞥着眼阶梯下那台蓝呢轿子。
叶衾记得今儿是容炀从府学回来的日子,他住在府学馆里,每月初一十五回来,想必容嫣去接他了,怕得下晌能回。叶衾没在意,打算直接绕过去,却被撕扯的二人撞了身边的小丫鬟。
家仆不满地喝了声:「看着点,差点撞了我家二小姐!」
听闻是二小姐,那随侍笑脸迎了上来,恭敬道:「小姐,我家少爷求见容小姐。」随即指了指那蓝呢轿子。
他可倒会见缝就插,家仆不满地辇他下台阶。就那一瞬,轿帘欠了条缝露出一张温润的脸。
叶衾定睛看了眼,瞧着有些眼熟……
陈湛九岁便开府封王,看似荣耀其实皇帝的心思大伙都清楚,就是想以此来降低他皇长子的地位,从而顺利推自己和邵贵妃的儿子陈泠为太子。
这伎俩严恪忱里极是不屑,他身为次辅,从打敬王开府他便主动担任起讲官,常出入王府,多方调护。
敬王不仅深受教益,心里也得到了宽慰,故而极其敬重严恪忱。前阵子他因复套案被牵连,敬王茶饭不思好生忧心。几欲想要上书给父皇,都被严恪忱暗中嘱咐压下来了。
眼下问题解决了,敬王安心,自然也要感谢一个人——虞墨戈。
严恪忱是从儿子严璿那听闻这一切的,虽感激虞墨戈相助,但对虞墨戈的计策并不赞同。
「……如若当初由昌平侯世子统帅,许不会如今日这般伤亡惨重。」严恪忱叹道。
虞墨戈淡笑摇头:「这是荀正卿的计,避不开的。他目的不在复套而是您。」
「我何尝不知呢。」思及获捕那日,严恪忱冷笑。「可与其相比,我宁愿舍身成仁也不想复套之征溃败至此。」
复套是严恪忱的心病。
虞墨戈笑道:「严阁老,复套是长久之计,非一朝一夕能成的。您若是不在了日后谁来坚持。」
坚持的人自会有,他不信会后继无人。不过眼下不宜争论这些,他淡淡道:「虞晏清可都招了?」
「嗯。」虞墨戈点头。「从贪墨军款到此次复套,凡是与荀正卿有关联之事,我都让他书下来了。这便是证据。」
「这些证据够了吗?」敬王陈湛迫切地问。
大伙知道他想问什么,严恪忱正色垂眸,浑厚的声音低沉道:「不够,以皇帝对他的倚赖,这撼动不了他。况且还有邵贵妃……」
提到邵贵妃,方才的期待从少年脸上消失。陈湛面色黯淡,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他不过才十三岁便被迫卷在权利的漩涡中,身不由己。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未来,他若不登上权利顶峰,邵氏和陈泠是不会让他安稳于世的。
且这一切虞墨戈前世瞧得一清二楚。
「殿下安心,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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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下堂妻 卷二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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