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起跪之后,礼成。随后李府众人鱼贯出了宗祠。
接下来到了世安堂之后就是众人给老太太行礼了。
杨氏今天穿了一件绛紫五福捧寿团花,领口玄色底子绣流水金纹样镶边的褙子,头上带着一支成色十分透亮的碧玉簪子,鬓边簪了一朵大红绒花,笑吟吟的坐在垫了白狐皮坐垫的罗汉床上,受着自己晚辈的礼。
等各人行礼毕,她就说了一个赏字。旁边立马有小丫鬟捧过了描金大圆茶盘里,里面堆着的都是一早儿就准备好了的荷包。
荷包里面装的都是各色式样的金锞子,是给晚辈压岁用的。
双红和双蓉忙着给屋里的各位主子分发荷包。
钱氏是个嘴甜的。当下她伸手接了荷包,就笑道:「说起来儿媳妇都这样大了,也是做娘的人,每年倒都还要接母亲给的压岁钱。我心中很有些不好意思呢。」
杨氏也笑。不管怎么样,看到现如今这样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场景她总是会很高兴的:「你们再怎么大,再如何做了爹娘,可在我心里都还是我的孩子。做母亲的给自己的孩子压岁钱,你们有什么不好意思接的呢?」
说的满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然后就是各房给杨氏敬上的新年礼物,又是各房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
李令婉今晚一共接了四个荷包。她悄悄的用手掂了掂,大房和二房的荷包轻,老太太,特别是周氏给的荷包尤为的重,想必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她乐的一股脑儿全都塞到了怀里去。
最近正愁手里没银子呢。可巧今儿就接了这么些,往后她可得自己好好的收着才是,万不能跟上次一样,问着银子都去哪了旁人还说全都是她给花了,她还只能心塞塞的受着这句话。
今儿早起的时候就下了一上午的雪珠子了,到了现在雪珠子停了,飘起了漫天鹅毛大小的雪花来。
杨氏心中高兴,就笑着说道:「今儿除夕,倒是应景,还下了这一天的雪下来。」
「可不是呢。」钱氏嘴快,忙接着说道,「都说是瑞雪,瑞雪。明年二爷要参加会试,凌哥儿要参加童试,到时他们父子两个人都有了功名,老太太,往后您这老封君的名头可是稳稳的呢。」
杨氏听她这样一说,只笑的合不拢嘴。又说:「若是他们两个人往后都有了功名,必然也少不了你这个做妻子和做母亲的封诰。」
一旁坐着的徐氏听了她们这互相恭维的话,面上就有些不大好看。
二房如此发迹,那她大房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就狠剜了李修松一眼。
她的梁哥儿还小,才刚开蒙,功名暂且是指望不上的了,但是李修松好歹也是嫡长子,又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到现在连秀才都还没有中一个?没的白白让她在妯娌间抬不起头来。
只是一看之下,她差点气炸。
李修松目光正在看着李惟元呢,且双目中隐有水光。
李惟元是杜氏生的这事老太太在府里瞒得死紧,所以徐氏并不晓得这一段故事,她还只以为李惟元是李修松的一个通房丫鬟生的。而那个丫鬟是个没福气的,生李惟元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一个庶子,还占着长子的名头,徐氏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快。更何况老太太可是明摆着表现出了她也不喜这个庶长孙的态度来,所以徐氏就越发的不将李惟元放在心上了。
但是现在李修松双眼含泪的看着李惟元是什么意思?觉得他可怜,心里舍不得?还是埋怨她这个做嫡母的没有照顾好他?
徐氏一时只恨的手指甲都狠狠的掐到了手掌心里面去。
李令婉这时也在看着李惟元。
她愁啊。
刚刚听老太太和钱氏那样说,她才想起,明年可是童试年。李惟元就是在这一次的童试中考中了秀才的,然后就是三年后的乡试,随后的会试,他一路青云直上,直至做到了宰辅的位置,被人尊称一声元相,从此只手遮天。
到了那时,这整个李府还不是他的一盘菜啊?他想怎么折腾这李府里的人就怎么折腾啊?
李令婉愁啊。她皱着一张小脸,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腰带上系着的香囊带子,心里想着,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让李惟元在明年的童试中考不中呢?他要是考不中,蝴蝶效应嘛,那后面的那一系列剧情肯定就不会和以前一样的展开,那最后她也就不会被他那样的给整死了。
因着心里发愁的缘故,所以她一顿团圆饭都没有吃好。
次后便是守夜。
虽然已经立春,但依然是昼短夜长,且晚间夜又冷,纵然是大厅里放了三个亮铜鎏金大火盆,里面烧了旺旺的炭火,但只坐在那里挨到天明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于是到后来便有人提议抹骨牌。
三个儿媳妇陪着杨氏抹骨牌,谁敢赢啊?还不是巴巴儿的送钱给老太太讨个欢心啊。
但很显然徐氏和钱氏在这方面也是精通的,虽然不会赢多少,但至少也不会输多少。周氏却明显是个不熟练的,到最后就她一个人输了。
关键是她输了钱,钱氏还要在旁边打趣:「三弟妹今年庄子上和铺子里的收成都很好吧?可是进了不少银子呢。今儿晚上你就算输了再多,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三弟妹想必是不会将这些放在眼中的吧?」
话里话外都是酸味。周氏听了,也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若认真说起来,三个妯娌之间原本就周氏的条件最好。
她嫁过来的时候娘家兴盛,给她陪送了好一笔嫁妆,庄子铺子都有。三个兄弟之间也就只有李修柏一个人考中了进士,做了官儿。纵然是现在外放了,可到底周氏在这李府里的地位也应该不低才是。可偏偏后来娘家落败了,杨氏又是个逐高踩低的货,所以才造成了她现下在李府里这样不尴不尬的局面。
李令婉心中就很有些气不忿。凭什么钱氏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啊?
她就悄悄的走到了周氏的身后去看她打牌。
骨牌也就相当于现代的牌九,李令婉多少懂得一些。看了一会之后她就多少摸出点门道来了。
于是在周氏打错牌的时候她就会悄悄的拽拽她的衣服,让她收回这张,再重新打另外一张。
偏生钱氏又是个眼尖的,看到了。她就笑着调笑:「到底是母女连心,婉姐儿不过看三弟妹输了这么些钱就着急了,在后面悄悄的教三弟妹打牌呢。」
杨氏听了就不大高兴。她很是不喜欢李令婉亲近周氏。
周氏心中也发慌,面上忙陪了笑的对杨氏和钱氏说着:「哪里有的事?方才婉姐儿不过是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我而已。她小孩子家家,哪里晓得这玩牌的事呢。」
杨氏一听,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李令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嘛,而且以往在自己的说教下,她心中也是很瞧不上周氏的,现下又怎么会和周氏亲近呢?
于是她便不理论,反而是同李令婉说着:「你风寒才刚好,哪里受得住这一整晚寒浸浸的呢?也罢,今晚竟也不用你守夜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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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的小娇娘 卷一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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