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坤知情不报、私做主张,朕罚你官降三级,闭门思过,下去!」皇帝不耐烦的挥手斥退谢宁坤。
谢宁坤面如死灰,却还不得不谢主隆恩,跌跌撞撞的出了养心殿。
「杨爱卿,你说眼下的情势,该如何做才能反败为胜,挽回我大周声誉!」
杨奇叩首道:「微臣之见,其一应稳住军心。南蛮人凶悍,杀我大周无数将士。行军打仗,最要紧一个气势,如今我军在气势上已然……皇上不妨应魏王所求,再挑选精兵赶赴南疆,狠狠挫一挫南蛮子的锐气,扬我大周国威!」
「老臣以为此计不妥!」头发花白的裴老侯爷跳出来打断杨奇,「南疆不稳,北地也时有战争发生。这精兵如何调遣?总不能将驻守京城的人马抽调去南疆吧,京城离北地如此近,北夷人一旦知道京城防御松懈,到时候不管不顾挥军直上,你可曾想过后果?」
杨奇皱眉,似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裴老侯爷见状,心里舒坦了两分。这杨奇不知何故,近日频频与裴家作对,有意无意的在皇帝面前给裴家上了不少眼药,因此一有机会,裴老侯爷自然也要狠狠地踩踩他!
「哦?那裴爱卿有何良策?」皇帝将裴老侯爷与杨奇的神色收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询问。
「老臣听闻,那所谓的孟家军每次应敌时,不是做做样子,便是不肯听从魏王殿下的安排调遣,甚至公然顶撞魏王殿下。微臣私以为,这当中必定有人在捣乱。皇上何不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必有奇效。」裴老侯爷落地有声的说道。
「微臣以为万万不可!」杨奇连忙道,「皇上,那孟家军骁勇善战,是一支不可多得的骑兵悍将。昔年,孟老……孟贼以怀柔政策收买将士们的心,令将士们对孟贼俯首帖耳,到如今都还记着孟贼的情谊。若皇上动雷霆之怒,只怕会适得其反。皇上切莫忘记,孟贼死后,皇上派往南疆欲要接收孟家军的将军大臣们,哪一个有命活着回京城?」
杨奇边说,边偷偷地扫了眼皇帝的神色,见他神色不虞却并没发作,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孟家军常年与南蛮人打交道,对于他们的作战方式必定是了然于心的,若他们肯奋力杀敌,那南疆又有何可惧?」
「什么孟家军!杨大人最好慎言。」裴老侯爷脸色难看,气呼呼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支可不是孟贼养的兵,那是皇上的将士,就该听从皇上的调遣。且孟贼已死多年,杨大人再提孟家军,可是质疑皇上当年对孟贼的处置?」
「微臣不敢。」杨奇从容的回道,「只是裴老侯爷也莫要忘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老侯爷坚持杀鸡儆猴,是不是您愿意做巡边钦差,亲自主持此事?」
「你!」裴老侯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猛地起身,抖着花白的胡须狠狠瞪着杨奇。这是什么鬼主意,别说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住颠簸,就算真的经得住颠簸,到了南疆,只怕也会被那群兵蛮子给活活的生吃了!
皇帝目光冷冷扫来,裴老侯爷一个激灵,慌忙又跪下了:「老臣殿前失仪,皇上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只望住杨奇,神色复杂,半晌放道:「依杨爱卿之见,除了调遣精兵前往南疆,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杨奇踌躇不语。
皇帝看在眼里,淡淡道:「杨爱卿有话尽管说。」
杨奇便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皇上,微臣听闻,不日那孟贼的小儿子孟黎川便会被押送回京。他是孟家仅剩的唯一血脉,若由他前往南疆,劝说收拢孟家军为皇上效力,微臣想,南边战事许不日就能大获全胜。」
「大胆!」裴老侯爷气哼哼的喝道:「杨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漏网的孟贼,曾经也是功勋满身的,若让他前往边疆,岂不是纵虎归山放鱼入海,到时候他再揭竿而起……杨大人,这后果你就没有想过?」
杨奇手心沁出薄薄一层冷汗,今日凶险,他一早就知道,要是没法子说服皇帝,他的仕途只怕也就此结束了。可若不按照指示行事,他即刻就会身败名裂。说不得,也只有拼一拼了。
「后果我自然是想过的。」杨奇沉声说道:「只是我听说,那孟家小儿不但遗忘了前事,更是功夫尽失,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皇上,与其赐死这样一个废人,不若厚待于他,让他心甘情愿、勤勤恳恳的为皇上办事。当然,皇上如若不放心他去南疆,可派人随行,时刻监视他一举一动,若有异心,就地格杀他也反抗不得。」
「皇上,此举实在太过危险,若他与皇上虚以为蛇,去到南疆后,即便有人监视他的举动,可到了南疆,就不是咱们说了能算的。皇上,老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裴老侯爷又急又气,忍不住指着杨奇大骂道:「杨奇,你是何居心,居然出了这样的主意,若那群孟家军举了反旗,这后果是不是你一力承担?」
「皇上,微臣绝无此意,而是经过慎重考虑后,方才敢对皇上提起。」杨奇急忙分辨,「皇上,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孟家军那群顽固不化的兵蛮子,若皇上下决心全部铲除倒也算省了心,可除了他们,这南疆还有谁守得住?朝中武将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能担得起南疆安危,否则,皇上又怎么舍得派魏王前往南疆?魏王殿下金尊玉贵,不知道在那苦寒之地吃了多少苦头,原以为以十万之力驱逐区区万余南蛮子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现在……皇上,无论如何,魏王殿下的安危才最是要紧啊!」
杨奇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听起来是在为魏王担心,可细细一品,却是说魏王领兵十万,连人家区区万余兵马都打不过,实在是丢脸丢到了边疆去了。
皇帝听得脸色又黑又沉。
「孟家小贼上京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敢隐瞒皇上,微臣是偶尔听到裴老侯爷与裴大人说起的。」杨奇捏着一把冷汗,镇定回道。
裴老侯爷一惊,眼中惧色一闪而过,色厉内荏道:「杨大人,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何时与御儿提起过此事?」
他有种感觉,今日只怕不能善了了。裴御是御前统领,知道皇帝下令捉拿孟家的漏网之鱼并非难事,若皇帝真的猜疑裴御泄露消息,只怕从此对裴御也要心存芥蒂了。他裴家可就一个裴御出息点儿,若出了什么差错……裴老侯爷冷汗涔涔,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皇帝眼眸微眯,众人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冷厉之色,却也能感觉到他蓦然释放出的迫人压力。
「微臣不敢撒谎。」杨奇忙道:「微臣前些日子进宫时,见裴老侯爷与裴大人在养心殿外面的假山后说话,微臣好奇,就上前听了一耳朵,便听见裴老侯爷说,孟家小贼已在回京的路上,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还道人手他亦安排妥当,劝裴大人莫要妇人之仁云云。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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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厨技傍神医 卷三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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