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瞟见周氏往後退了几步,心里明白,只怕是被伤透了心。正好趁这个当口跟白氏一家掰扯清了,省得以後再罗哩罗嗦地倒腾,她可没空陪着一家子奇葩闹。看着眼前几个人的脸都有些扭曲了,林月娘再次开口,「今儿要嘛交出我的嫁妆跟簪子,要嘛就去见官。」
一听要见官,白氏的几个媳妇先沉不住气了。这要是在官家蹲了大牢、挨了板子,那名声可就不只是坏在村上了,指不定就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那日後自己的儿子、闺女可还怎麽说亲啊。
她们越想越害怕,可被牙尖嘴利的林月娘一堵,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得咬着後牙槽,忍着惊慌跟林月娘说着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好话。
见林月娘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赵老四跟白氏的儿子们可都慌了神。
「你这婆娘,要是拿了人的物件还不赶紧掏出来。」赵老四眼里带了几分狠意,恨不得上去搧这个满脑子浆糊的婆娘几巴掌。要是真去了官家,他还有命回来吗。
倒不是赵老四多想,而是庄稼户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里正了,要是真去了衙门见了官员大老爷,哪还有个好,他们可是见过不少砍头的,还有一些人看着挺年轻,直接被充军流放,那布告上可是每年都有的。
听着自家老头子跟儿子、儿媳的指责,白氏也有些傻眼了。号叫一声,就踢腾着腿骂起来了,骂的自然是自家这一群讨债鬼了。原本她身上就沾满了菜汤跟油渍,现在一闹腾,可不是满身泥巴,跟个疯婆子没甚差别。
就在有几个心眼实在的妇人上去劝说拉拽白氏的时候,人群外头一个不悦甚至带着盛怒的声音响起,「都在这干啥呢,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儿非得瞎搅和。」接着一个脸色铁青,一身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见着赵铁牛新娶的媳妇拿着棒子站在一边,而白氏则瘫坐在底下浑身狼狈,几个媳妇也是红着眼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他心里不由气恼极了。原本那天还觉得赵铁牛这苦命的孩子娶了媳妇成了家,也是大喜事一桩,谁曾想娶回这麽一个没个教养的凶悍妇人。
「铁牛家的,你这是要打死亲婶子吗,还有没有点脸面了,也不嫌丢人现眼!」来人正是村子里的里正,也是整个村子里管事儿的。
一旁的周氏一见里正黑着脸来了,赶紧软声软语地说了几句话,大意总是让里正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林月娘刚嫁过来,不懂事的地方还要大家包涵之类。
而见了里正的林月娘可一点没觉得气弱跟忐忑,冷言冷语地说道:「娘,您在旁边歇会儿。如今里正叔来了,正好也给咱这外村的媳妇主持个公道。」
看着白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林月娘神色不变,硬声硬气地继续开口,「四婶子一家去我家打秋风,我这当侄媳的也不能说什麽难听话,毕竟都是一家人,谁家还没个接济啊。可打了我婆婆还偷了我的嫁妆跟簪子,那可不是一句不计较能了事儿的了。」
里正没想到还有这麽一茬,再听周围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一学话,他的脸色一变。只听说过当婆婆的霸占儿媳妇嫁妆的,可没见过当婶子的隔着院儿都能伸手摸侄媳妇物件的。
见白氏跟赵老四几个人缩了缩脑袋,里正只觉得头都大了。本来瞧见林月娘咄咄逼人的模样,他就认定这媳妇是个不省心、能闹事儿的刺头,可现在咋又牵扯上这种糟心事儿。
「里正,咱们可没干那种缺德事儿,谁知道这小皮娘是不是真有什麽银簪子。再说了,就算她有,还给丢了,可谁看见就是我这老婆子拿的了,这空口白牙的也不能生生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啊。」白氏见里正有心袒护自家,赶紧哭号着开口辩解。她是拿了肉跟鸡蛋,也摸了几文钱,不过那银簪子却是见都没见着。
林月娘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氏,冷笑一声,「难不成趁着我跟我男人不在家时候去找我婆婆闹腾的不是人,是一群牲口,还是说抢了我家肉跟蛋的牲口是一群死物吗,真当街上的乡亲跟那种东西一样眼瞎啊,多少人瞧见的事儿,怎麽在四婶子嘴里就成了空口白牙的污蔑。」
趁着林月娘跟白氏对质的工夫,有眼明心快的後生手脚利索地拾掇出一条乾净的长凳让里正坐下。
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氏愤愤地咬牙却不敢搭话,难不成她要应下自家是一群牲口或者死物,别说是她丢不起那张老脸,就是几个小的也不能背上这种名声啊,要是真应下了,那以後还能跟哪家的孩子结亲啊。
「四婶子,今儿趁着里正叔在,当侄媳的也不逼您。您要嘛说句实话,然後跟我婆婆,您三嫂道个歉、说个软话,要嘛咱们就去见官。」林月娘见白氏想骂不敢骂地憋红了脸,嗤笑着说道:「只是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以後,您要是再敢上我家门上偷鸡摸狗,少不得侄媳再打棍子来掰扯掰扯。」
话都到了这个分上,再瞧白氏跟几个媳妇的态度,还有几个好事儿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白日里见白氏领着几个孩子大包小包地从赵铁牛家弄了不少东西出来。还有几个跟白氏不对头的妇人唾着吐沫说道,里正要是还摸不出个道道来,那他大半辈子也就白活了。
皱眉瞪着赵老四跟白氏,里正气呼呼地吼道:「赵老四,你跟你婆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儿,今儿就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咱们村上可是清白了一辈子的老实名声,可不兴传出欺负外村新媳妇的话。」
任谁原本想着偏帮相熟的村里人,如今被打了脸,哪还能好声好气地说和,更何况是全村谁见了都得恭敬地叫声叔的里正了。
「里正,那些东西可都是三嫂心疼我这弟媳才给的,我可没有抢啊。至於别的小物件,兴许是小孩子们不懂事儿当玩意儿给拿着耍了,咱们可真没有又偷又抢啊,这扣屎盆子可不是要逼死人吗。」
白氏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不过瞧着里正话里话外还是有对林月娘的不赞同,她赶紧开口嚷道。反正三嫂周氏是个软性子,不会真的不顾及两家的关系揭发他们。
听了这话,里正心里一松,这白氏还不是个脑子装了浆糊的,接了这话,里正赶紧招了周氏上前。
周氏为难地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儿子、儿媳,又瞅了瞅可怜巴巴的白氏跟她几个媳妇,还有吓得躲在大人後头抹眼泪的几个孩子,她也只能叹口气,好生劝说道:「许是月娘忘了把银簪子放到了哪里,四弟妹再怎麽说也不能翻找侄媳的嫁妆跟私房。至於那些东西,进了四弟妹家,也算是自家人吃了用了。」
里正满意地点点头,幸亏赵家还有这麽个明事理的,不然村子里不定还会传出什麽闲言碎语呢,要是传到别的村去,说不准就能把这事儿给编造出个花来。
可还没等里正开口好言相劝,打白氏袖口里就掉出个闪着白光的东西,只听当啷一声砸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几个盆子上。
反射的日头光可是明晃晃地晃花了不少人的眼,实打实的簪子从白氏身上掉出来,再说些欲盖弥彰的好听话可就该让人笑话了,就算是想要压下这事儿的里正,也不能违心地开口劝说什麽误会跟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别说是看戏的人面面相觑了,就连白氏自个都吓傻了,她是真不记得自己寻摸了这麽一件值钱玩意儿啊。而原本还跟着白氏指责林月娘的赵老四跟几个媳妇也怀疑地盯着白氏,难不成她是要私吞还是怎麽的。
尤其是赵老四,心里不断念起这些年白家人每回来自家都要抠搜走不少东西,说不准自家的败家婆娘私底下补贴了娘家多少银子呢。这麽想着,赵老四看向白氏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赵铁牛眯了眼,大步上前捡起了簪子,接着面上的阴沉直接变成了凶煞的愤怒,这可是他亲手给媳妇戴过的,平日里媳妇总舍不得拿出来,却不想被四婶子摸索着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又冷了几分,再看媳妇的时候眼里就带上了歉意。而周氏也有些傻了眼,现在可怎麽收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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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悍妇 下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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