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走到窗前捂住她的嘴:「阿笑,是我。」
沈蓉听见是燕绥的声音,才放下心来:「你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就进来……」
她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身子一轻,还以为自己又要上房,不过这回燕绥只是隔着窗子抱住了她,微闭着眼脑袋枕在她肩上。
她不由得踮起脚,就听他在耳边仿若呢喃一般的道:「阿笑。」
燕绥的声音很轻,并不是寻常刻意放低了的那种轻,而是轻飘飘的仿佛不着根际一般,沈蓉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给他这声音吓了一跳,手搭在他肩上不知道往哪放,怔了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了?」
她见过燕绥张扬的无赖的冷淡的肃杀的,千姿百态,独独没有见过他这般焦躁烦闷的样子。
她伸手贴在他额上:「你生病了?」
燕绥垂了垂眼:「没有。」
沈蓉维持着脚尖离地的别扭姿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到底怎么了?」她脚尖绷的实在是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先出去再说?」
他微微松开了手,眼睛却直直盯着她,沈蓉干脆翻窗跳出去,站在他对面道:「你若是想说就说吧。」
燕绥缓缓出了口气:「我见过你大伯了。」他蹙起眉,神情复杂,既似疲惫又似烦闷,无处可诉:「他跟我说了些当年的辛秘。」
沈蓉微微侧头,以示自己认真听着呢,燕绥半倚在窗边,月光映的他面色冷清:「你大伯说……当年他虽有疏漏的地方,但是真正谋害我母亲的,正是我父王。」
沈蓉悚然一惊:「为,为什么啊?」
他摇了摇头,语调竟多了几分焦虑愁闷:「他说当年来救援来迟,是因为收到我父王的一纸军令,我母亲本可以不用死的,也是因为我父王……当年母亲在蜀地的声望已经超过了他,再加上他为了应付朝廷,要迎娶宗室女,所以……」
沈蓉禁不住问道:「我大伯说的话,你都信吗?」
燕绥紧紧攒着眉心:「我若是能不信倒是好事了。」
他虽然跟老王爷关系平平,但也没想过他会害死他的母亲,他娘临终之前还跟他说过遗言,却半个字都没提此事,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全心信任的枕边人竟然想害死自己呢?她若是知道,心里又该如何绝望呢?她一生聪慧,独独没想到害死自己的竟是至亲之人。
作为一个男人,他或许不该这般感性,他应该手刃仇人快意恩仇,可是那人偏偏是他亲爹,他甚至连动手都不能,敢动手就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弑父的泼天大罪,只能空自隐忍着。
沈蓉看见他身后的影子被拖曳的很长,茕茕然立在廊下,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伴着一道影子。
他说的尽量轻描淡写,她心里不由替他揪了起来,她或许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烦闷难过,但是他就站在她眼前,深夜湿冷的寒气润湿了他的长睫和发丝,人影显得越发朦胧,但她就是能看见他冷硬凄然的脸。
当年害死烨王妃的元凶另有其人,燕绥相信了沈瑾的话,沈瑾洗刷了冤屈,也不用担心燕绥连带着记恨沈家了,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的,但她倒宁可燕绥心存疑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焦躁为难。
他在外一向强势,这样脆弱的情形倒是少见。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半天,她挖空心思安慰道:「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谁又说得清呢?没准只是巧合而已,恰巧老王爷那日下了军令,两厢凑巧下来,正好赶上了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在安慰人上实在是欠缺能耐,说完见燕绥没言语,又绞尽脑汁道:「你,你郁闷也没用,你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能拿捏住老王爷,到时候他只说是巧合,你又能如何呢?所以别郁闷了吧,他,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你如今年纪正轻,他却已经要老了,你就熬也能把他熬死,要是害怕熬不过,就生出一堆猴子,不,孩子来,继续熬,总有把他熬死的那一日。」
燕绥本来一直寂静无声,听到孩子两个字才偏头看向她,含情凝睇:「可我连王妃都没有,我的准王妃还对我不冷不热的,阿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蓉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就往调戏的方向转了,给他噎的不知道怎么接话,这男人只是想一出是一处啊。
就听他又若有所思地道:「阿笑突然说起孩子的事,莫非是在试探我?其实我不大喜欢孩子的,不过要是你我的……」
沈蓉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一张脸涨的通红:「你够了啊!我好心安慰你,你还有完没完!」
燕绥忽的叹了声:「你说得对,是我的不是。」
沈蓉见他这样心里又揪了起来,他过过嘴瘾就让他过吗,反正又不能少块肉!她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点?李夫人……哦不对,表姑母给我了几坛桃花酿,味道甘醇清甜,你要不就一醉解千愁吧。」
燕绥道:「你陪我?」
沈蓉想了一下,咬咬牙:「我舍命陪君子了。」她转身去把几坛桃花酿拎了出来,又快手炒了几道下酒菜,两人就在院里的石桌边对饮。
她费劲抠了半天酒坛的封泥都没抠开,最后还是燕绥看不下去,轻轻一指戳开了封泥,倒了两盏桃花酿出来。她抱着酒坛喃喃道:「一阳指啊。」
燕绥没听懂,已经饮了一盏下去:「什么?」
沈蓉摇了摇头:「没什么。」她知道自己酒量深浅,没敢像燕绥一样痛饮,只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他瞥了眼那几乎没少的桃花酿:「阿笑,你没诚意。」
沈蓉心里擦了声:「我怎么没诚意了?我没诚意能大半夜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陪你喝酒吗?」
燕绥面不改色地道:「你说让我生孩子,你却不给我生,难道我自己能生出孩子来吗?让你陪我喝酒,你也只喝这么一点点,谁说的要舍命陪君子啊?」
生孩子什么的……沈蓉脸色烫的都木了,她现在着实郁闷得紧,似乎从认识燕绥以来他的脸皮就在不断进化,而她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还有倒退的趋势。
她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举着酒盏冷笑道:「你怎么就不能生?西游记女儿国那段看过没?可见只要找对了法子,男人还是能十月怀胎生子的!」
燕绥:「……」
沈蓉再接再厉:「假若你真的找到自给自足的法子,孩子出生了记得请我喝满月酒啊。」
燕绥:「……」他顺着沈蓉的话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沈蓉见他终于被噎了一回,昂扬地把一盏酒饮下,好不容易噎了他一回,爽啊!
他在她小腹处游移了片刻,终于不言语了。不得不说这么东拉西扯的侃大山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的心绪稍稍散开了些,又倒了一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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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攻略 卷二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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