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见苏绿檀果然很守规矩,她一直目送太夫人走,恭恭敬敬的,跟个木头人似的,呆板的很。
正想离开,钟延光就看见苏绿檀转身了,可她转身的时候不是两只脚一前一后地动,而是双脚脚跟着地,一起扭动,像竹筒盖子被拧动了一般,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有点儿意思。
找了一处躲起来,钟延光静静地看着苏绿檀,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了起来,有点期待什么的样子。
看着看着,钟延光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方才那个规规矩矩的姑娘,竟然趴在池子边的栏杆上,蹬腿踢脚,像溪头卧剥莲蓬的无赖小儿。不止如此,原本托腮的她,嘴皮子动了动,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凶,似乎在……骂人?然后就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往池子里扔。
钟延光好奇了,苏家小娘子在跟谁说话?她在骂谁?她扔石头做什么?
可惜隔得有些远了,钟延光听不清。
没过多久,太夫人回来了,在此之前,苏绿檀也变回了乖巧模样,含胸低首,柔柔弱弱,哪里有刚才凶巴巴的样子?
一刻钟的功夫,钟延光好像见到了一个人有两幅面孔???他的嘴角轻微上扬。
等太夫人走了,钟延光去了池子边看,池子里有什么?不过是个入定的老龟而已。
嘴角抽了抽,钟延光心道,苏家小娘子方才不会是在跟乌龟吵架吧?
盯着乌龟落脚处的石块,钟延光确信无疑,苏绿檀她就是跟入定的老龟吵起来了……
心情微妙的钟延光,在太夫人回府之后,也到了家。
很快钟延光就被太夫人给喊去了,太夫人想起住持解签的时候说的吉言,绞着帕子,嘴边含笑地问他:「持誉觉着苏家小娘子如何?」
眼神淡淡的,钟延光抿了口热茶,道:「还行。」
太夫人有些忐忑地问:「那便定下她,娶她为妻,你意下如何?」
太夫人十分清楚,钟延光极有可能会拒绝,她脑子里都把住持说的话总结好了,打好了夸张的腹稿,还分析了好多好多利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孙儿接受苏绿檀这个福星!
一次上上签是巧合,两次不会也是巧合吧?而且这次是宝云寺的住持亲自批的命,错不了!
喉咙哽着,太夫人的话都涌到嘴边了,她正急着要劝说,气儿还没提上来,就听钟延光道:「祖母做主便是。」
太夫人瞠目结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了身边的妈妈一眼,似是在询问:老身的耳朵没问题吧?!
那妈妈摇摇头,又笑着点了点头,太夫人才露出大喜的笑容。
钟延光同意了跟苏家的婚事,太夫人便把事情具体情况告诉了他,苏家愿嫁女,同时也需要定南侯府伸出援手,苏家还愿意附赠一半家财。
太夫人道:「这一半家财便算了,省得落得个图人家财的名声,你帮苏家,只当是替我还了当年苏家老夫人的救命之恩罢!」
钟延光颔首道:「依祖母所言,孙儿这就准备着手去办苏家的事。」
满意地点着头,太夫人道:「好,你的亲事我交代给你母亲,等苏家安定下来了,便快些定下,最好在明年年初就把人娶回家。」
应了一声,钟延光作揖辞别。
从永宁堂走后,钟延光一丝不苟的脸上浮上一抹淡笑,明年年初就要娶苏家小娘子啊……也不知道她嫁进来,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此处,钟延光便更加尽心尽力地去替苏家解难,有大皇子协助,苏家送进宫中的贡品「纰漏」,很快便查了出来,原是宫人所误,恐连累自身,便说是贡品本身就有问题。
查清之后,苏家的阴霾,很快就一扫而空。
苏绿檀在京中得了好消息,也赶紧派人传信回金陵,让苏世文赶紧来一趟京中,商议她的婚事。
在此之前,苏绿檀只能请了年长的苏妈妈替她出面跟赵氏周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是不好出面谈自己的婚事的。
虽然定南侯府已经答应了跟苏家的婚事,但赵氏却不知为什么有意为难,苏妈妈在赵氏面前吃了不少苦头。
苏绿檀也被赵氏明里暗里贬低了一顿,一是嫌弃她商户女的身份,二是说她议亲没个长辈出面,实在是不体面,不懂规矩。
明知道婆婆不好相与,苏绿檀思及弟弟和家族,也只好吃下这个亏,让苏妈妈暧昧不明地拿钱财许诺。
钱帛动人心,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赵氏果然看在钱的份上,对苏妈妈态度好了一些,再加上太夫人的叮嘱,面上有些不情不愿,嘴上还是答应了。
太夫人知道赵氏的德性,还特地把赵氏叫去敲打了一遍,她说定南侯府结亲是因为善缘,不是因为钱财。
赵氏心里暗道,要不是为了苏家的钱,哪个肯娶商户之女?什么天定姻缘的屁话,还不是为了钱!
不过当着太夫人的面,赵氏没敢顶嘴,她婉言道:「媳妇知道,媳妇也不是贪心想要这个钱,但是苏家小娘子嫁到咱们家不能不带当嫁妆来吧,嫁妆迟早要留给她和持誉的孩子。跟妾身又有什么关系。这些我都明白的。」
嫁妆留给孩子,本就是应该的,赵氏这么说倒是没错。太夫人见赵氏嘴上是这么说的,便道:「你知道就好。嫁妆和聘礼的事,你打点好了都交来我亲自过目。」她到底是防备着赵氏。
赵氏应了一声就走了。
——
很快苏世文也赶来了京中,腊月初就把苏绿檀的亲事给定下了。两家定亲的时候,双方长辈都见过了面,苏世文做惯了商人,说话做事喜欢把利益摆在第一位,他也明白,这桩婚是拿钱交换来的,绝不敢过河拆桥,虽未明说,许诺的钱财却未敢食言。
太夫人笑一笑,道:「两个孩子有缘分,谢礼便不必了。」
苏世文只道太夫人是怕留人口舌,便打了主意用嫁妆的方式让苏绿檀把谢礼带过去,等有了孩子,给了孩子,也就还是侯府的东西,苏家的心意,也就到了。
亲事说好之后,定南侯府该有的礼节一样没少,钟延光还亲自去打了一只大雁去苏家提亲。等到纳吉,男方家里挑了个吉日,把婚期定在了三月初。
次年三月初,京都乍暖还寒,梅花都还开着,苏绿檀二月里就出发,赶在吉日之前,带着嫁妆上了京。
苏青松也来送嫁,是他把苏绿檀背出去的,一路上他刻意走的很慢很慢,一边走还一边哽咽着跟苏绿檀说着话。
苏绿檀不敢哭,她又听不得苏青松关心的话,便捏着他的肩膀,催促道:「走快些,小心误了吉时,误了吉时,兆头不好。」
苏青松这才加快了步子,把苏绿檀送走之后,他想着阿姐叮嘱的话,一个人悄悄地哭了好久。
苏绿檀坐着轿子到了定南侯府,提线木偶一样跟着人进去,跨火盆、拜堂,送入洞房,她忐忑又紧张,压根不知道跟她牵着同一根彩带的人是什么样子。她听说定南侯模样生的好,但是杀人如麻,连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都不放过。
这样暴戾的人,肯定失了人情味儿,冷酷非常。
苏绿檀是害怕的。皮囊好看,心思恶毒的人,她最怕了,以后还要跟这样的人做枕边人,她就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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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四 V番外17[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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