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狐疑道:「太夫人没告诉你么?」
钟延光一脸不解,拉着苏绿檀的手,道:「知道你走了,我大致交代下,就立刻追来了,这事儿还瞒着太夫人。」
苏绿檀一阵感动,把始末告诉了钟延光,不过省去了跟苏世文吵架的过程。关起门来,她可以跟父亲顶嘴,但这终究不是好事,她不想他知道。
钟延光听罢狠狠地拧着眉,敏锐道:「你回苏家那天,岂不是受了气?」
低着头,苏绿檀沉默半晌,才道:「就是跟我父亲鸡同鸭讲了一阵,他偏以为我是被定南侯府赶出来的,怎么说也说不清,不过好歹是把青松找回来了。」
钟延光问道:「你父亲斥你了?动手没有?」
苏世文是个狠人,又是苏绿檀的父亲,孝字大过天,钟延光担心苏绿檀在他面前受委屈。
摇摇头,苏绿檀道:「没有动手,他被我气的不轻。」
没动手,那就是动嘴了。
「哦」了一声,钟延光道:「回苏家。怎么能过岳丈家门而不入,外人会说定南侯府没规矩,也会看轻你娘家。」
这倒是真的,钟延光思虑周全。
苏绿檀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钟延光知道她还在恼,拉着她的手揉了揉,同她道:「我到了金陵,先着人打听了你的消息。这边太偏远了,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在府城里等了几个时辰才有你的消息,正好趁空去衙门里交接完了,顺便领人过来追你。总算找到你跟你阿弟了,先回去再说。」
苏绿檀想着马车外上百多个卫所的士兵,这就是钟延光所谓的「顺便领人过来」,寻常百姓见了必要退避三舍,双腿发软。
多的钟延光也不急着解释了,他压下情愫与浓浓的思念,跳下了马车,问苏青松道:「能不能骑马?」
苏青松今年不足十五,比钟延光矮了不少,但是在同龄的小郎君里,身量不算短的,若是认真学过,独自骑马问题不大。
正好苏青松也学过,他笑道:「能!」
拍了拍苏青松的肩膀,钟延光道:「走,跟我一起骑马。」
苏青松乐意之至,车夫瑟瑟发抖地跟士兵一起坐在车前驾车。
两个丫鬟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苏绿檀蹙眉道:「青松呢?」
夏蝉答道:「骑马走了。」
苏绿檀沉思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小气吧啦的!」
夏蝉不解,冬雪笑而不语。
偏院村子里,房屋稀少,还不到炊烟升起的时候,车马路过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远山雾蓝。车内的帘子被风吹得飘起来,侵进来丝丝凉爽之意。
午时之前,正好入城,苏绿檀的东西和定南侯府的护卫都还留在酒楼里,钟延光先带着人回了酒楼,吃了一顿午膳。
苏绿檀着丫鬟去给苏青松添置了一身干净的成衣,待他洗过澡,穿回原来那样子,一行人才重新出发往苏府去。
不过这回苏青松是坐在马车里的。他愤然离家的事,应天府不少人都知道,这段时日他晒黑了不少,和从前细皮嫩肉的样子很是不同,他虽然是没花苏世文的钱过活,但过的也委实不算光彩,多少还是怕叫人看见了指指点点。
苏绿檀了解苏青松的想法,她柔声道:「这劫过去了,再不能冲动行事。你若不想靠着父亲,就该拿出靠自己的骨气来。这骨气不是说让你受皮肉之苦,有出人头地的志气才行。从商便罢了,苏家的家底你也知道,一辈子都越不过父亲去了,好好读书罢,考个功名出来,就比父亲强不知道多少倍了!」
苏青松看着苏绿檀,坚定道:「好!我一定好好读书。」他现在依靠姐姐,以后要做姐姐的依靠!
苏绿檀又问:「她小产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责怪到你头上?」
苏青松赧颜道:「我又不知道她有孕了,就跟她顶了嘴,哪知道她的胎那么不稳当,就被我给气小产了。父亲就说要打死我,不过当时顾着她,没顾得上我,我就跑出来了。我虽有错,却是无心之失,罪不至死,凭什么要打死我!我是娘生下来的骨肉,就算要打死,也不是他一个人说得算!」
仔细思量了一下,苏绿檀问道:「她磕着碰着没有?」
「没有,我从她那儿走的时候,她不过是气的炸毛,人还好好的,过了几个时辰就听说小产了。」
这里头猫腻就多了,哪儿受点气就小产了,何氏当年跟苏绿檀两人不知道交手多少回都没气病过,她才不是这么容易被气到的人。
钟延光在马车旁边同步前行,把姐弟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有了打算。
半个时辰后,苏绿檀在马车里打个盹儿,就到了苏府。
钟延光在前头领头,带着上百个士兵站在苏府大门口,士兵们个个训练有素,下马之后整齐划一地排开,阵仗不小。
这么大动静,苏府门房早就开了门看,不过守门的没见过钟延光,苏绿檀姐弟又没下车,苏家人便不知道是姑爷来了,见这阵势和从前被抄家的时候差不多,还以为苏家又犯事了,吓得屁滚尿流,几个人在前院里扯着嗓子嚎:「不好了不好了,又抄家了!又抄家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二门上,从二门传到了主院里,丫鬟婆子更是胆子小,疯子一样窜来窜去,奔走相告:「不好啦!苏家又要被抄家了!」
苏世文跟何氏两个听到动静赶出来看的时候,庭院里丫鬟连滚带爬地扑到两人面前,惊慌失措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官兵来抄家了!」
何氏双腿一软,差点昏过去,苏世文也是勉强站定,脸色惨白,双肩发抖地想着:果然苏绿檀还是在京城闯祸了!这大难来的也太快了些!
勉强镇定下来,苏世文把何氏交给丫鬟扶着,交代了两句「后事」一样的话,就孤身往前院去。何氏不肯,硬扯着他的袖子,几乎是靠在他身上,同他一起往前院去。
在苏世文赶到大门口之前,苏绿檀是要下车的,但是钟延光阻止了她,道:「急什么。」
苏绿檀登时明白了钟延光的意思,小声嘟哝说:「你可真坏!」
钟延光笑一笑,露出一点白白的牙齿,他是很坏,尤其是为着苏绿檀的事,不择手段一些也是正常的。
百来个士兵和一两马车就这么等着,苏世文夫妻两个来的倒也快,跟门前有贵客等着似的。
不出一刻钟,苏绿檀就在马车里,透过小窗的帘子远远地看见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跑出来,何氏挽着苏世文,提着气跟着出来。
虽然两人衣着体面,但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显出了两人的狼狈,苏绿檀坐在车里看着,心里隐隐有些痛快,又想着这是她娘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抬头看了看人高马大的钟延光,她又笑了起来,她又不是只有娘家一个依仗。
同坐在马车里的苏青松也探头探脑跟着看,苏世文跟何氏二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走到大门口了,后面跟着好些仆人,畏畏缩缩的,不敢出来。
还是苏世文壮着胆子出门,站在大门口把南京卫的人扫了一遍,欲寻找领头人,问个究竟,这一看,他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那不是他的贵婿定南侯吗!
好一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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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四 V第八章[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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