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精通这些的人都死了。
人声渐弱,天方露出鱼肚白,白蓝的云交替涌动。
苏绿檀已经累的快睁不开眼了,她找了个石头随意靠坐,再抬头,便看见了炊烟升起。
猛然蹿起来,苏绿檀指着不远处,带着哭腔道:「有烟!有烟!」
国师跟着看过去,确定那边是炊烟,不是雾气,他看着雀跃的苏绿檀,嘴边也挂上一抹笑,道:「应该是侯爷他们了。」
二话不说,苏绿檀便狂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叫着钟延光的名字。
那边把守的侍从转身看过来,叫醒了靠着树闭目而眠的钟延光,他穿着铠甲,头发凌乱,额上有伤和血迹,满身狼狈。
钟延光一睁眼,一个欢快的声影奔向他,他差点以为又出现了幻觉,苏绿檀旁边银色面具的男子在提醒他,这一幕就是真的。
长剑插入地面,钟延光借剑撑起身子,笑意融融地走向苏绿檀,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听着她在他耳边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都那么动听。
苏绿檀拉着钟延光避开他的随从,捧着他的脸,心疼道:「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钟延光疲惫一笑,道:「只是皮外伤。」
苏绿檀泪盈于睫,抽泣道:「夫君,你困了多少天了,是不是饿坏了冻坏了。」
再次拥她入怀,钟延光跟她咬耳朵:「不记得困了多少天,但是每天都在想你。」
他在想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想她嫁给他的那一天,在想她刚嫁给他那会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在想她在他失忆之后调皮捣蛋的种种。
一日比一日想,就是这深入骨髓的想念,支撑着他吃着草也要走出去,一定要活着见到她。
苏绿檀在钟延光的怀里,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到最后变成了低声啜泣,依在他怀里,似要睡去一般。
钟延光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绿檀,可是累了?」
猫儿似的轻吟一声,苏绿檀娇声道:「嗯,我从昨日到现在,就没睡过。」
钟延光放开她,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原本白嫩的小脸粘着泥土,脏兮兮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略显憔悴,头发只是简单地束起,发尾上还沾了杂草,身上披着的雪白披风,更是不必说
有多脏。
只是这披风……很是眼生。
根本不像定南侯府里的衣物,反倒像某人身上的披风。
好生扎眼。
哼了一声,钟延光问:「这披风,是国师的?」
扯了扯披风的领口,苏绿檀点头道:「还得多谢国师,若非他,我根本见不到夫君,这披风也是熏过草药的,保我不受寒气侵体。」
钟延光一声不响地把苏绿檀的披风解下来,把自己铠甲上的披风解下来,兜在她身上,动作有些粗鲁地给她系上,态度强硬道:「一会儿你跟我同乘,我抱着你,比什么草什么药熏过的
都暖和。」
噗嗤一笑,苏绿檀看出他在吃醋了,弯弯的嘴角根本都压不住,她道:「好,我这就拿去还给国师。」
钟延光捉住她的手,道:「放着我去。」
不要她去,不给国师跟她说话的机会。
苏绿檀松了手,道:「好好好,你去你去。」
钟延光把她松散头发上的带子扯开,将她额边的碎发头发拨去耳后,在她侧脸上落下一个吻,温声道:「辛苦夫人了。」
苏绿檀抿唇浅笑,道:「不辛苦。害夫君的人已经死了,以后再不用担心了。」
钟延光抬眉一笑,道:「我知道,他跟我交手之后就已经半死不活了,若不是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早取了他性命。」
苏绿檀低着头道:「国师把他弄死的。」
揽着苏绿檀的肩膀,钟延光担心地问:「他让你看见了?」
摇摇头,苏绿檀道:「没有,我怎么敢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不干净的东西呢。」
钟延光冷冷地朝国师那边瞥了一眼,还算懂些人情世故。
拉着苏绿檀的手,钟延光道:「走吧,早些回去,省得外面的人担心。」
这些天了,太夫人和陆清然他们,都该担心坏了。
苏绿檀跟钟延光两人牵着手走回人群,他把披风朝国师扔过去,道:「多谢。」
国师瞧了一眼苏绿檀身上的披风,朝钟延光微微颔首,把陆清然的斗篷脱下,换上了自己的披风,原本常年做白衣装扮的人,变成了灰衣人。
钟延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国师的打扮,才朝众人下了命令,启程回京。
侍从们困了多日,靠草虫度日,早起虽然没有吃东西,但有了钟延光和国师这两个主心骨,各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余下的十来个侍从,腾出一匹马给国师骑,钟延光跟苏绿檀同骑。
苏绿檀坐在前面,靠在钟延光的怀里,困乏地闭上眼,不过眨眼功夫,似乎已经睡着了。
钟延光推了推苏绿檀的肩膀,道:「绿檀,横坐着睡罢,舒服点。」
呻(注)吟一声,苏绿檀在马背上扭了扭身子,皱巴着小脸道:「累死了,不想动。」
钟延光道:「我抱你起来就是,搂紧我。」
苏绿檀依言,勾着钟延光的脖子,眼睛仍旧闭着。
托着她的腰,钟延光抬起她的左腿,道:「跨过来。」
窝在钟延光的胸口前,苏绿檀像任人摆布的木偶,抬腿跨过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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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三 V第三十七章[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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