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不敢多说话,乖乖地伺候了主子梳妆打扮,又迅速传了饭来。
夫妻两个一起用了午膳,苏绿檀胃口很好,钟延光连带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正好丫鬟也传话过来说,三房的人都在,包括钟延轩也在。
两人一吃完,略坐了一会子就比肩往三房去了。
丫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男主子一身宝蓝直裰,伟岸高大,女主子通身雪白,窈窕袅娜,站在一处再没有更般配的了。
到了红紫堂,钟延轩因知道钟延光也要来,根本不敢怠慢,暂且放下两个宠妾,包括刘氏在内,一起在上房中间里等着,尊位和热茶早就备好了。
等钟延光同苏绿檀两个一起跨进屋的时候,房氏脸上不自觉浮现了笑容,可真好,还有大哥做助力,这回看那三个小蹄子还老不老实!正室就是正室,不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就能随便摆布欺辱的!
苏绿檀是挽着钟延光进屋的,狐假虎威,神气的不得了,两人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三房一家子也都坐定了。
钟延轩先开的口,他有些心虚地喊道:「大哥,大嫂。」
房氏跟着笑着唤了一声,语气亲昵,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苏绿檀没有特别回应房氏,只是同钟延光一样,淡淡地应了他们夫妻俩一声。
刘氏到底是长辈,钟延光夫妻两个说来就来,她都还不知道为着什么事,心里忐忑又反感,绞着帕子,眼眸半垂道:「侯爷跟绿檀今儿怎么想起来了?」
扬唇一笑,苏绿檀心道刘氏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院里已经波涛暗涌,闹的要翻了天吗?
到底是没急着开口,苏绿檀转脸望着钟延光。
钟延光答应了要替苏绿檀撑腰,自然不会让她受刘氏的委屈,便道:「外边铺子有些事,特地来问问老二。」
苏绿檀诧异地看过去,钟延光还憋着狠招呢?
浑身一哆嗦,钟延轩贼眉鼠眼地看向钟延光,脖子前伸,顿时猥琐,道:「大哥……」
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打着桌面,钟延光冷声问道:「要我一条条地问?」
两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钟延轩赶紧把手压在大腿上,没什么底气道:「近来有些亏损,行情不好。」
钟延光挑眉一声:「哦?」又道:「说说看,布匹和茶叶这两样最好做的生意,到底哪里的行情不好了?」
钟延轩更紧张了,钟延光日理万机的,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那铺子也不是侯府里顶要紧的财产。
刘氏算是听出端倪了,柳眉倒竖,道:「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收回铺子?做生意自然有赚有赔的,总不能侯府的一切都捏在你手里罢!便是要分家也没这样分的!」
苏绿檀出声道:「三婶这说的什么话?太夫人还安好,提什么分家?哪天这话从这儿传出去了,小心您的脊梁骨!」
自知理亏,刘氏气焰弱了几分,硬着头皮道:「那也不能收回铺子!」
如今是赵氏当家,三房一切用度全部按规矩来的,刘氏一点油水都抠不出来,她自觉已经过的艰难,再把钟延轩手里的铺子收回去,日子还过不过了?
钟延光淡然道:「铺子我不收,到时候就全部得赔出去了,这么大一笔账,婶子觉得要怎么算?便是我不追究,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张嘴,还有太夫人跟前,前院的总管和在钟家尽心服侍了三代的忠厚管事,该如何同他们交代?」
心头一凛,刘氏皱眉道:「哪儿就亏损的这么严重了?年中还好好的,不可能的。侯爷莫要诓我!」
钟延光只随意往钟延轩那里甩了个眼神过去,对方便怕的低下了头。
刘氏看向自己无能的儿子,道:「轩儿?」
钟延轩额头直冒冷汗,房氏又心痛又得意,忍不住剜了外面厢房那边一眼,恨的咬牙道:「都是被她们害的!」
刘氏顺着房氏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意识到,难怪说儿子这段时间这么顾家了,原是怕铺子里的生意丢了!
又气又恼,刘氏还是舍不得铺子,垂死挣扎道:「侯爷,铺子果真要关门大吉了?」
钟延光视线望向外面,把如茗告诉他的话,挑了几个要紧的,听起来就触目惊心的例子告诉了刘氏,意思差不多就是,铺子再不兑出去,连本钱都亏没了。
刘氏心头窝火,也恼恨起两个妾侍来,铁青着脸道:「那就……」
钟延光道:「我已经着人去接手了,老二抽空跟前院管事交接一下。」
刘氏心里很不舒服,原来今天就是来通知他们的,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即便如此,三房的人也还得受着。
刘氏乐观地想着,好歹她这些年攒着的嫁妆和放在她嫁妆名下的三房的家底还有一些,那些铺子经营没出问题就好了。一想到这,她忽然又紧张起来了,想问不敢当着钟延光的面问钟延轩具体情况。
钟延光状似好心提起,道:「老二手里其他的几间铺子也不大好,婶子趁早也了结清楚了,省得一文不剩。」
咯噔一下,刘氏心里如坠冰窟,一双长了不少细纹的眼睛直直地朝钟延轩打过去,眼白都比平常多了些,她抖着唇,问道:「连我那几间铺子,也严重亏损了?」
钟延轩避开刘氏的眼神,不敢答话。
刘氏胸口大起大伏,钟延光道:「我今日来,就是为着把这件事说清楚的,以后也好有个交代。」
他钟延光,可不是欺压兄弟的狭隘主儿。
房氏一边肉疼,一边挑事儿,她掀了眼皮子朝刘氏道:「母亲,都是那几个小妖精害的,您看沈姨娘没救回来之前,还有那两个没进屋之前,生意不一直都好好的吗?」
钟延轩剜了房氏一眼,刘氏似是在思忖什么。
房氏赶紧又道:「母亲,这事儿怨不得二爷。好歹还有大哥在,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眼下要紧的是不能让这事再发生了。」
苏绿檀有些惊讶地看了房氏一眼,没想到这两个月以来,她跟小妾斗完了,嘴皮子都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以前她在婆母刘氏面前,可是不敢利利索索地说这么多话的,而且一番话既解决了她自己的问题,也给了钟延轩脸面,一箭双雕。
果然房氏的话说完了,刘氏心里安稳了一些,钟延轩脸色也好看了点。
房氏仗着有人撑腰,便夺取了主导权,看向钟延轩,苦口婆心道:「二爷,妾身早劝过了,你偏不听,如今该痛定思痛了!」
钟延轩刚刚好转的脸色,又黑了起来,他正爱煞了那两个小妾,对沈姨娘也颇有愧疚之心,哪里舍得就这么把人打发了?
房氏也不说话,就是看向刘氏。
钟延轩忙冲刘氏道:「娘,不是她们的错儿!以后儿子会改的!」
钟延光和苏绿檀夫妇就冷眼看着,妾侍如何处置,便是三房的事,他们不会插手。
刘氏吸了口冷气,道:「轩儿……」
钟延轩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怨毒地看向房氏,道:「你少给我挑唆!信不信我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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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二 V第四十六章[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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