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钟延光声音寒了几分,待小郎君尚且如此,对小娘子怕是更不会好了罢!
夏蝉红着眼圈,陷入了回忆之中,连称呼也不禁变了,道:「小郎君长大了,小娘子逼着他出去读书之后,便不常回来,苦头也吃的少多了,只是姐弟二人不常相见,手足之情至深,倒比以往又多了一份苦楚要受。」
钟延光眉头重重地拧着,冷声道:「她对绿檀如何?你为何只字不提?」
夏蝉不争气地落了一串眼泪,道:「老夫人从不打夫人,就是给她请很多很多的先生,什么都让她学,从早学到晚,严寒酷暑也要学,半点不输寒窗苦读的学子,但凡老爷和老夫人一起抽查课业有不合格的地方,就要罚跪。
更让人难过的是,老夫人只要捉住一点夫人的错处了,都要在老爷面前夸大其词地念叨许多遍,让夫人难堪,坏父女之间的感情。奴婢曾顶撞过老夫人,说夫人又不考举人,为何样样都要学,结果挨了几个耳光,还连累夫人被斥御下无方,从此再不敢说了。」
轻叹一声,夏蝉道:「真真是便宜了那位,明明没安好心,还博了个好名声,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去,都像是为了夫人和少爷好似的,不过是变着法子折磨人罢了。」
钟延光咬着牙,紧握拳头,原没想到他岳丈娶了这么个好夫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苏世文先夫人便貌美如花,后来娶的这位也是金陵一绝,曾受万人追捧,心思狭隘,目中无人。早年嫁入苏家的时候,苏家还没有如今的地位,说起来嫁到苏家还是「下嫁」了,所以苏老爷才这般宠爱她,见她并不打骂子女,所行皆是对儿女有益之事,又忙于生意,也就不插手了。
抹了眼泪,夏蝉欣慰笑道:「好在夫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埙吹的好,顾绣学得好,读书写字也好,什么都学的好。」
低头看了一眼靴子上的刺绣,钟延光还想起了苏绿檀全蟹宴那日吹埙的神态,哀婉凄美,苏家那么不好,她为什么还要想家。难道钟家让她更不开心吗?
钟延光淡淡道:「他们姐弟二人关系很好罢?」
夏蝉点头,「相依为命,自然是好的。」
钟延光明白了,苏绿檀不是想家,是想阿弟了,难怪她每次提起苏青松那小子,嘴角都是上翘的。
出神须臾,钟延光复问道:「她……可曾哭过?」
夏蝉摇头,「极少,便是哭,也是躲着人,连奴婢和少爷都躲。」
也难怪了,苏家日子那般难熬,又无人照拂,便是委屈,也不肯叫人瞧见了。钟延光太懂这种心情了,曾经他也有些奢求,但都未曾实现过,后来长大了,即便能够拥有,也已经不在乎了,这才养成了他这副孤冷的性子。
心头揪起,钟延光往屋里看了一眼,苏绿檀现在不会就是在哭,还不想让人瞧见罢?!
「夫人睡多久了?」钟延光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一天都在屋里,下午唤了奴婢进去送茶,再没出过声了。」
钟延光抿着唇,苏绿檀莫不是都快哭瞎了?
急匆匆地跨进门槛,钟延光兀自往次间里去,站在帘子外挑帘偷看。
苏绿檀早听到屋外的声响,把话本收起来,缩进被子里了,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钟延光看见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瞧了好一会子,钟延光听不见动静,又看不见苏绿檀的眼睛,心里被挠了似的,只好往里去了,站在床前打量她。
眼皮子没红,没肿,她没哭。钟延光总算松了口气。
那双水润的眸子,猛然睁开,苏绿檀笑吟吟地看着钟延光,声音懒懒地道:「夫君,你怎么偷窥我呀?」
钟延光吓得后退半步,吞吞吐吐道:「没、没有,要用晚膳了,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苏绿檀道:「要吃饭了呀,好呀,但是我不想出去吃。」
「为什么?身子很难受吗?」
苏绿檀指了指脸颊上的红印子,噘嘴道:「因为没脸见人!夫君陪我在屋里吃好不好?」
罪魁祸首还能不答应吗?
钟延光道:「好。」规矩什么的,一时也不放在心上了。
夜里丫鬟把晚膳送了上来,就着苏绿檀的胃口,吃的比较清淡。
钟延光见苏绿檀吃的不多,就问她:「不好吃?」
苏绿檀摇摇头,她下午吃过东西垫肚子了,这会子当然吃不下许多。
钟延光夹菜的手一顿,苏绿檀肚子疼,之前还受了朱五郎和怀庆的委屈,仅道歉就了事了,她虽然没哭,还是有苦难言的罢。
简单吃过了,钟延光漱了口,主动开口说起了闲话:「朱夫人明日应该要带朱五郎上门来,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见了想怎么斥责就怎么斥责,只不说不干净的话,随你去。」
苏绿檀抬头惊讶地看着钟延光,道:「为什么?」
钟延光不细说,只道:「你把我的话听下去就是了。」
说完,钟延光就走了,详细原因他当然不会说给她听,他不会叫苏绿檀知道,他是这等阴狠之人。
她也不用知道。
苏绿檀在茫然中度过了睡前的时光,第二日早上醒来,她舒服多了,便去把昨儿欠下的请安给补上了。
赵氏待苏绿檀仍旧冷冷淡淡的,见她脸上指头大的印记,便冷哼道:「脸怎么弄成那个样子?一点夫人的样子都没有。」
苏绿檀耸耸肩道:「狗咬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氏道:「狗?哪儿来的狗?狗怎么不咬我?」
苏绿檀眯眼一笑,道:「媳妇今儿晚上就跟狗说,让他来咬您好不好?」
赵氏瞪了苏绿檀一眼,便跟她两个一起去了永宁堂。
罗氏见赵氏待苏绿檀冷着脸,便也对她冷着脸。赵氏是个多思多虑的人,一看情形不对,生怕被夺权,立马对苏绿檀挤出几个笑容。
苏绿檀看着赵氏干巴巴的笑容,顿觉好笑,也就笑一笑应付过去了。
没坐多久,赵氏就先走了。罗氏拉着苏绿檀亲昵道:「你婆母就是那个样子,欺软怕硬。」
苏绿檀心里暗笑,她才不软呢,她说了,今晚就让狗咬赵氏,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罗氏也看到苏绿檀侧脸上的印记了,关心道:「这脸怎么弄的?」
罗氏面前,苏绿檀当然不说假话,搓了搓脸皮,憨憨一笑。
罗氏顿时明白过来,笑骂道:「持誉真是没个轻重!等他再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苏绿檀为钟延光默哀。
在永宁堂待了半个时辰,苏绿檀便回去了,在屋里等钟延光说的朱家人上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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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二 V第十三章[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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