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起身收拾妥当,薛寒云满身大汗掀帘而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他眼下泛青,似整夜未睡,眸中还泛着红血丝,见到她,却将她一把抓了过来,将自己满头满脸的汗水往她脸上去蹭。
柳明月哪料得到他还会行此无赖的招数,立时向后避去,但哪里避得开,早被糊了一脸的汗水……
「你个无赖……」
薛寒云在她颈间蹭了蹭,见她面色立变,伸手便去扯自己的领口,连方才盛开的笑意也有了几分勉强之意,知她是为了遮盖后颈处的伤疤,他眸色转暗,心中大痛,却笑的尤为灿烂:「我肚子饿了……」
偌大个人,竟然跟个孩子似的在撒娇。
也是从这天开始,薛寒云每日里抽空便会回来陪着她。常常在她不曾注意到的间隙,他长久的凝视着她,目中怜惜歉疚爱意……却总在她转过来的瞬间,若无其事的去逗她。
「月儿,你身上这条裙子,也就只配当个山匪婆子……」
柳明月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粗布裙子,随意掸掸并不存在的土。她虽穿着粗布,但长久的生活习惯并未曾改变,哪怕是在没有丫环服侍的情况之下,亦或是远在西戎饱受苦难,只要能爬起来,她都习惯了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
似乎,这是作为她在不堪境地之下的最后一点尊严。
更遑论如今她在阿爹与寒云哥哥身边,再不用忧惧,吃的饱穿的暖,哪怕身逢乱世,她亦觉得满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的将军不当,却跑来当个山匪头子……」她乜斜了一眼他,眼底里明明白白盛着难掩的笑意。
薛寒云心中默念:能够看到她的笑脸,就好了。
这样就好。
这些事情,他原本可以瞒着柳相的,只是那夜他愤意难捺,第二日去见柳厚,被他瞧出端倪,捱不过这位政治高手的心理战术,不得已招了。
柳厚起先只当他们夫妻不睦,生了别的变故,还要忍着心中痛意苦劝:「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若有不睦,就算是和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归抚养薛寒云一场,他也是个有情义的孩子,想来不至于会抛下月儿不管。
况,假如真的和离了,他心中必对月儿怀有一份愧疚,就凭着这份愧疚,他也必要看顾月儿后半生……
柳厚一生浮沉,对人性原本就不曾抱有厚望,因此对薛寒云也从无所求,唯求他能待自家女儿好。
他不说还好,这般一说,薛寒云眼眶已先自红了,张了张口,显是难过已极,几度哽咽,终于道:「阿爹,月儿身上有伤……」
柳厚先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夫妻不睦……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哪里的伤?她伤在哪里?可是很严重?」他已激动的立起身来,恨不得此刻就过去,扒开女儿的衣服来瞧一瞧。
柳厚再一次悲伤的想到,若是小温氏还活着,女儿归来,必会脱衣验伤,再问一问她这一年多的经历……
「背上……鞭痕交错……连一块好皮肤也没有……有些地方想是化了脓,不曾及时医治……不知道当时伤成了什么样儿……」
柳厚张了张嘴,却不知到要说些什么。
在女儿的苦难经历面前,言语是如此的苍白。
「你……可否问过是何人所为?」
薛寒云摇头,语声带颤:「她睡熟了我偷瞧到的……我不敢问她……」从来勇敢直前的他,面对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势,在晓色之中,亲眼瞧过了,还觉得愤恨到不能控制,几欲想杀人,却对着她退缩了。
他不敢想,当时她是如何苦苦捱过那段日子……
不能细想,想的多了他怕自己心中戾气过盛,对着她也会不小心露出锋芒,令得她哪怕再受一丁点委屈……
更不敢问……
面对着伤痕累累的小姑娘,薛寒云怯懦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明铄亲自带着人押着粮草与棉衣前来赎明钰。明钰却被薛寒云揍的恐怕他亲爹明昊都要认不出来了。
——一想到明铄也许就是那个施暴者,薛寒云便恨不得将明钰撕成碎片,以消其恨!
总算罗行之与容庆二人拦的死紧,薛寒云还保留着一点理智,知道这一位明氏殿下的安危关系着今冬大军的粮草棉衣,这才手下留情,给了明钰一线喘息之机,令得他还能活着与明铄相见。
明铄与明钰兄弟相见,明铄本来恨明钰无能,不但令他损兵折将,更令他还要损失一大笔钱财(粮草与冬衣)——虽然这笔开支是从捉襟见肘的大启国库里支出来的,但在明铄的意识里,不但是大启国库,便是原来的大启皇帝的小金库,如今也算是他的银子——但在见到明钰被揍的猪头模样,还是心中大恨。
到底这是他的兄弟。
他可以欺负可以骑在头上,岂能容得薛寒云也如此?
明铄惯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当下不露声请了薛寒云到一边去,笑道:「许久不见月姬,还请薛将军代为问声好,本王甚是挂念!」
上次京城退兵以后,天牢被劫,柳家父女及罗家亲眷集体失踪,后来又出现薛寒云飞书勒索,明铄便猜他们皆已跟随薛寒云而去。如今见是他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眼神似刀,便知这句话戳到了他心窝,心中极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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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逼造反 卷三 V第55章[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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