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她计算好了,一怒之下,却未引得皇帝雷霆震怒,心中惴惴,额头冷汗几乎都要吓出来,又见得司马策瞧的目不转睛,却并无怒意,更是暗忖:难道怒气还不够大?
「我怎么舍得小师妹去死呢?」
柳明月听得他这话,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呢?非常时刻,却也顾不得了,厉声道:「这是逼着臣妇云死!」提起裙子,便向着房内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她练了两年半武功,力道拿捏总算有点成算,因此这种冲劲看着是很激烈,撞上去……会疼但应该死不了……
要是受了伤,承宗帝总要叫人来替她诊治吧?
人都伤了总不能不送回去吧?
她都算计妥当了,但是却在头在距柱子还有三寸的时候,被人从身后一把捞住了……
紧搂着她的男子从坐椅上弹起冲过来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她的计算,一经得手,便要将她往怀里带。事已至此,柳明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拿出平日练习的擒拿格斗式,反肘向司马策肋下击去,脚下亦重重踢了出去……
司马策方才见得她那般绝决,一心只顾着救人,才将人揽进怀里,毫无防备,倒教柳明月一击得手,只觉肋下与小腿胫骨疼的钻心,顿时叫出声来……
门外侍立的众人被锦衣卫拦的远了些,听不清房里人说些什么,但这声惨叫却听的清清楚楚,皆面面相窥。
伏俊是听惯了司马策壁角的,不由纳罕:要惨叫也是柳小姐惨叫,怎的是陛下惨叫?
秋果傻傻问春凤:「姑娘……可是将里面的人打了?果然这么久的武功没白练!」若是能当场观战,这丫头保不齐便要为柳明月鼓掌喝彩了。
话说柳明月这半年病也不是白养的,每日闲下来,练武的时间倒是大大增加。她自然勤练不辍,看来小有成效。
春凤面上也带出笑来,自家姑娘被人打了,她们跟随的丫环恐怕会被柳相重责,但自家姑娘打了别人……柳相应该能摆得平吧?
她还不知,自己高估了相国大人的能耐,里面这尊大佛,实在不是柳相可以用权势压制得住的……
柳明月一击得手,感觉得到司马策受疼,下意识松了手,她便急速从司马策怀里脱身,大步朝后退过去,心道这招奏效了,面上神情更是激烈:「圣上再过来,臣妇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既已撕破了脸,她便索性再闹的大些,承宗帝若是治她一个不敬之罪,她宁可被推出午门砍头,也不愿再受这种窝囊气!
况,阿爹……总有办法的吧?
「别!别!小师妹别犯傻了,朕不过来就是了!」
非常时刻,司马策几时见过这般贞烈的女子?不过就是几句话,便要寻死觅活,大有不死不休之势,也有几分胆寒。做天子的,原不惜命,能爬到今日这宝座之上,手里怎可能不沾血?
但教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赴死,却万万不能够!
就算此刻肋下及小腿胫骨还是疼的厉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一个抢护不及,这丫头真撞了柱子……
他不舍不说,就算柳相面前,也实难交待!
他要的,是美人儿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真要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朕不逼你了,你想走就走,外面不会有人拦着你的!」说着高声传令给定伯彦,令他好生护送柳明月回相国府。
「臣妇告退!」
至此,柳明月反恢复了优雅的贵族女子仪态,行个标准的告退礼,神情淡然,款款退下,心中暗想着,自己那一击之下,不知道这位色-欲昏头的承宗帝会疼几天?
不过宫内程太医的化淤膏效果十分灵验,想来他也疼不了几日。
但愿能让他长点记性,以后记着点儿,别人碗里的最好别抢来乱吃,否则被刺卡到了喉咙,也是活该!
俗语有云: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柳明月一旦堪破此间关窍,豁出来大闹一场,反堂堂正正从竹林雅室走了出来,循着原路返回,去寻万氏母女。
定伯彦尾随在侧,她倒同人家一路客客气气寒喧,端的是笑靥如花,谦和有礼。
锦衣卫风评在京中向来不好,定伯彦能一路爬到千户的位子上,手上沾染的血定然不少,这种人为了升官发财什么都肯做,听说定伯彦连亲舅舅都抓进了锦衣卫的大牢,柳明月如何肯得罪这样的人。
司马策从半开的窗户里朝外瞧去,恰能瞧见她曼妙身姿,与定伯彦并肩而行,宛如一段风景从眼前而逝,他脑中首次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只觉男女关系便如博奕,他本是庄家,胜劵在握,如今却有了几分不确定,只觉胜负难定。有种失控的无奈之感。
柳明月扳回一局,用自己性命去要挟虽是一招险棋,但回头试想,效果奇好。
万氏正在雅室内急的团团乱转,派出去的丫环婆子无不被门口的锦衣卫拦下。她是个敏慧妇人,又与京中一干官家夫人交好,结合早先小谷氏之事,便猜个七七八八,心中惴惴难安,柳明月走开的这段时间,心中已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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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逼造反 卷二 V第五十九章[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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