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旁日就罢了,今晚洞房花烛夜,夫妻二人势必要同处室啊……
薛寒云神色不变,长身而起,闻妈妈眼睁睁看着他开门出去了,忙上前去劝柳明月:「姑娘……姑娘也不能凡事由着姑爷……」
柳明月满面羞红,低低道:「他要亲……也不能拦着不让啊……」这不是没防备吗?
心中暗道:往日瞧着寒云哥哥是最守规矩不过,哪知道今晚却恁般大胆,全然不顾忌房里还有旁人……
闻妈妈连连吩咐夏惠:「去将外间榻上铺好,老婆子今儿晚上给姑娘守夜。」
柳明月自知闻妈妈是担心什么,只觉今晚辰光无比美好,就算不圆房,也有许多知心话儿跟寒云哥哥说说,闻妈妈要睡在外间,可如何是好?
本来往日是可以开口直接赶人,可今晚是新娘子,要新娘子开口赶守夜妈妈……总好像非常迫不及待似……
夏惠吩咐春凤冬梅去外面给闻妈妈铺榻,自己则服侍柳明月洗漱,见得她嘟着嘴,愀然不乐,便知定然是闻妈妈要睡在外间之故。闻妈妈毕妈妈皆是小温氏陪房,在府里颇有些体面,平日也不多嘴多舌,极有分寸,今日若非事关柳明月的身子,她也不会豁出老脸在外面守夜。
眼见得房里人都退了出去,便悄悄儿在柳明月耳边柔声劝慰:「姑娘不知道,闻妈妈磕睡重,到时候……姑娘想跟姑爷说多少甜话儿不成?」
柳明月横眼,眸中却笑意流转。
——还是夏惠最是温柔解意的。
忽想起闻妈妈儿子小吴管事是阿爹长随,常跟着出门,生的极是体面,而闻妈妈老头子老吴管事乃是府里大管事,小吴管事已经二十岁了,至今还未娶妻,夏惠年纪也不小了,两个人倒也般配,不由掩口轻笑,「倒想起一桩事来,我既能得了好,姐姐也能得了好。」
夏惠侍候将面上脂粉洗去,又拿了干净帕子来由拭净,很是愕然:「竟不知还有这样好事?姑娘别是在蒙我吧?」
柳明月面拿了香脂往面上涂,边从镜子里偷窥夏惠的神色:「听得外院小吴管事至今未成亲,依稀听得他誓要找个个模样好,又识字……姐姐可不符合这条件?」夏惠跟着这么些年,虽不会作诗,寻常算帐识字却也难不倒。
镜子里,夏惠面上先是一愣,尔后便是又羞又恼:「姑娘自己嫁出去了,便在这里说胡话……」
柳明月偷笑,遗憾叹:「那就是乱配鸳鸯了……总想着姐姐照顾这么些年,也要替姐姐着想回。定然是想岔了,瞧着姐姐同连生总有说不完的话,不如改明儿就问问连生可愿娶姐姐?!」
夏惠羞满面通红,将梳子「啪」下拍到妆台上,气道:「姑娘嫁了人,越发没个正经了,再这样……再这样我不侍候姑娘了……」转过身去,便欲出去。
柳明月忙忙拉住了袖子:「好姐姐,我错了,不该亲口跟你说这个,只好改日请个媒婆来说了……」
夏惠被气笑了,红着脸狠狠瞪了剜了她一眼:「姑娘多大个人了,还这样混说!」
前院里,酒宴才开,美酒佳肴道道端了上来,薛寒云被几位师兄弟拥着桌桌敬酒。今日薛家来,除了林清嘉罗老爷子之外,一些品阶低依附于柳厚官员,大部分是年轻儿郎,有与薛寒云同在禁中任职羽林郎,还有许多官家之子,只因其父身居高位,薛寒云官职低微,不便出面,便遣了子侄辈来贺,场面很是热闹。
温友思与状元郎崔善卿,探花郎周行榕及几位同科进士共叙同年之谊,温友年带着温友昌,及临近佳期,又从江北赶过来几位温家堂兄弟们认识座中诸人,互相寒喧。
这其中有长房温友固,二房温二老爷子中过举人两位嫡孙,温友华,温友邦,及三房长兄温友政等人……
薛家新宅里喜庆热闹,相府内气氛却很是低迷。
柳相自送了女儿出嫁,温老爷子与温老夫人这些日子累了数日,年纪大了便禁不得操劳,在丫环婆子服侍下去歇息了,万氏带着家下仆人归置东西入库,夏温氏回了家,独夏监丞陪着柳相在书房里饮酒。
夏监丞这些日子郁闷气短,今日在席间本来便有了二三分醉意,如今再与柳相对饮,也有了六七分醉意,拍着桌子大发闷气:「妹夫说,说说我家这太太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以前不是最贤惠吗?」
变化太快,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柳厚完全是随手瞎抓来陪酒人,酒入愁肠,也早醉了七八分,拉着夏监丞的袖子很是伤感,「我从……我从她这么高,还没这桌子高,养到花儿般年纪,就成了别人家人的了……弃了阿爹单门独户过日子去了……」
嫁女儿日子是他订的,嫁出去了却又后悔不已:「姐夫说说,我咋没想着招赘呢?」又喃喃感叹:「薛良重托于我……他也只有这点骨血了……」还是不甘心哪!
从来话不投机的两个人,今日倒同醉在了一处……也算是奇景一桩。
良宵正当时,新宅内的宾客渐渐散去,一众师兄弟们拥着薛寒云往新房里去,他已经有了四五分醉意,正努力保护着清醒,警告身后的一众兄弟们:「你们可也有成亲的好日子啊……」
米飞缩了缩脖子,又昂首往前:「薛师兄你婆婆妈妈怕什么?小师妹我们平日又不是没见过……」
谢弘怪声怪气:「米师兄,你平日是见过小师姐没错,不过……你可没见过新娘子妆扮的小师姐……」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偏老对头,秦尚书的儿子秦闵然也来贺喜,二人话不投机,若非一众师兄拦着,恐怕早打了起来。
今日谢弘可占了老大便宜,身边这些师兄们各个身怀武艺,非秦闵然那纨绔可比,还未动手他便底气足足,与秦闵然连碰了三坛子,他自己如今还有几分清醒,秦闵然却早出溜到了桌下,被贴身小厮捞出来背了回去。
众人到得新房门前,但见红烛映窗,房内的人听到动静,便有丫环妈妈迎了出来,见得这阵势,夏惠及一干丫环乃是未嫁之身,不好出头,唯闻妈妈先自拦在了前面,未语先笑:「今儿这好日子,蒙各位公子爷前来饮一杯酒水,只是天晚了,丫环们早将客房收拾干净,备好了解酒汤……」
罗行之朝容庆使了个眼色,容庆先自摇头,却是向来寡言的单奕鸣心领神会,坏笑着上前,两人一人挽了闻妈妈一边臂膀,轻轻一抬,便将挡道儿的闻妈妈抬到了一边,闻妈妈惊叫连连,却挡不住剩下的少年公子们使坏……
——就算薛寒云脚下不动如山,也架不住其余的师兄弟们有样学样,罗善之与贺绍思舅兄妹婿架着薛寒云的胳膊,容庆见此,不得不上前去抬住了薛寒云的一条腿,米飞便抬了另一条腿,谢弘是个手上没力的,又兼醉了几分,只有把好嗓子,当下大喊:「送新郎官入洞房了~~」众少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倒比新郎官还要乐上几分。
门口堵着的丫环们被这场景吓住,纷忙走避,众少年趁势推开了房门,堂前红烛高照,窗上桌上皆摆着大红纸剪的连理鸳鸯,红色双喜,芙蓉帐高挽,新娘子正坐在床上,似被这帮师兄弟们吓傻了一般,呆呆瞧着,直到众人使坏,将新郎官往她身上丢下来,她才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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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逼造反 卷二 V第九章[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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