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放下杯盏,起身作揖。「关于这件事,不晓得凌大人怎么看……」
凌泉掀了掀唇,正想开口,外头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大人。」何超出现在书房门口。
「何事这般慌张? 」凌泉不动声色的问。
「大人,出事了。」何超瞄了一眼礼部侍郎,不知该不该说。
凌泉心下一凛,面上却纹丝不动。
「何事? 无妨,说了吧。」何超抱拳说道: 「将军府出大事了,听说……傅将军暴毙了。」
「哐啷」一声,杯盏摔落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礼部侍郎惊诧的望向凌泉。「大人, 您还好吗? 」
只见凌泉倏然从位子上站起身,俊脸铁青,眼神需慑。「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
「约莫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何超又瞄了一眼礼部侍郎,谨慎的说,「是首辅府派出去的卫兵回报的。」
美其名是卫兵,其实根本是探子。礼部侍郎怎会听不出话中的蹊路。
「傅孟君率领大晋王朝过半兵力,她若死于非命,必定会出乱子,即刻派人去将她的尸身送进首辅府,别让任何入碰着她。」凌泉神色难掩焦灼的命令道。
「属下即刻去办。」何超行礼退下。
「这傅将军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暴毙呢?」礼部侍郎诧异的说道。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我若是不好好查清楚,恐怕无法安抚傅将军底下的那些将领。」凌泉用这一席话圆了刚才的命令。
「大人所言其是。 」礼部侍郎也不疑有他,连声赞同。「大人贵为我朝首辅, 帮着皇上掌管内政,举凡
朝中百官俱是大人所管,大人劳心劳力,可说是皇上的左右手,大晋社稷之福。」
「李大人谬赞了。」凌泉面无笑容的说道。「我不过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眼下时机敏感,他说的每句话,到最后都会传入靖帝的耳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也轻忽不得。
「大人还得操心傅将军暴毙之事, 那下官也不好再劳烦大人费神,下官还是先打道回府,择日再来向大人请教。」礼部侍郎起身告辞。
「李大人走好。」凌泉点头送客。
礼部侍郎走后不久,何超伙同他带去将军府的守卫,将傅孟君的尸身运回首辅府,搁进了凤兮阁的偏院。
古人的忌讳多,一听是暴毙而亡的尸身,下人们争相走告,谁也不敢靠近凤兮阁。
凌泉压下心底的焦躁,在那帮下人面前佯装若无其事的进到偏院,然后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何超,让他
去找仵作过来验尸。
待到四下无人之时,凌泉才掀开了盖住担架的白布。
傅孟君躺在上头,一身绛色绣菊裙衫,脸色与唇色俱是苍白,长长睫毛掩下来,双手交放在腹上,手背冰凉。
他胸口一窒,一把攥紧了那双纤手,低唤,「孟君, 孟君?你可有听见? 」
凌泉不离身的药瓶不可能是假的,凌泉的奶娘说过,那是一个得道仙人赐的灵药,听说凌泉曾经用那药救活了险些被毒死的传讯鸟。
那药不可能没效,绝不可能……
凌泉眼神逐渐发寒,抚上了傅孟君冰凉的颊。「孟君, 你不能死。」
担架上的人儿依然一动也不动。
他难以置信的僵住,眼眶发灼泛红,胸中积满了怒与怨。
「是我的错,我不该赌这一把,我应该不顾一切带你走,孟君,是我太自大了,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这是在告白吗?
傅孟君拼命憋着气,因为他这突来的感伤告白,开始心生愧疚。
其实,当何超等人把她送进首辅府的时候,她就恢复意识了,当下还觉得很不可思议,想不到那罐小瓷瓶居然真的有效。
记得是天亮后不久,当红蓼来摇醒她的时候,她一睁开眼,发现自己下半身麻痹不能动,而且嘴唇发麻,才发现自己中了毒。
趁着红蓼惊慌失措去请大夫的时候,她立刻将小瓷瓶里的药一饮而尽,再接着她就不省人事了。
然后当她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首辅府,她心下既诧异又佩服,没想到凌泉料事如神,事情全在他的预料之中,逐一发生。
她终于明白,他会当上樊家的接班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她不过是想吓唬他,没想到他会突然真情流露,这下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我现在就去找你。」
慢着!他想做什么?!他不会是……
心下一个咯噔,傅孟君不敢再装死,立马睁开眼坐起身。
「我没事,我没事!」她紧张兮兮的盯着凌泉,就怕他真会干傻事。
不想,原以为会一脸哀戚的凌泉,脸上竟然挂着戏谑的笑。
她呆住,接着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我没事? !」
他戳了她气愤的脸颊一下,像逗弄小动物似的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出事,我的能耐没这么差。」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是在演戏?」她红着脸,生气地问。
凌泉笑而不语。
笑得这么贼,肯定是在演戏诓她。
傅孟君瞪大水眸,气得直咬嘴唇,在心底把他臭骂一气。
可她哪里会知道,凌泉的后背与手掌心里已汗湿一片,方才一度兴起了自我了断的念头。
「好了,别闹了,眼下傅孟君暴毙的事,很快就会传进皇宫,你得抓紧时间赶快上路。」他扶着她站起身。
「可是我走了,那你要怎么对皇帝交代?」
「我自有对策,不用你来操心。」他淡淡地说。
见他不愿多谈,她纵有满腔的疑问也只能作罢。
凌泉领着她来到凤兮阁的寝房,绕过一扇御赐琉璃屏风,后面那片墙挂着一片竹帘,
拨开竹帘后便见到一道秘门。
「这是凌泉特地凿建的密道,通往清河街的某条暗巷,清河街距离皇都的北门其近,出了北门再转进黄坯山,那里有一条山路能通往魏国的沛县。」
「啊?」她满脸困惑的蹙起秀眉。
知道她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不熟悉,凌泉也不怪她,只是尽可能的交代妥当。
「总之,你出了密道后,我已经安排好一辆马车,以及可靠的马夫在那儿等着。」
「我明白了。」她难忍恐惧的点着头。
凌泉见她一脸惶然不安,心有些疼,不由得将独楼进怀里,贴在她耳边安抚低语,「放心, 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啊?这样说来,他是打算先留下来掩人耳目,再去找她会合?
闻言,傅孟君不安的心总算定下了一些。
曾几何时,她已经视他为亲人,两人生死同命,谁也离不开谁了。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千万要小心。」她抬起脸儿,水灵灵的大眼隐约有泪水在滚动。
见状,凌泉胸中一紧,捧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缠绵地吻住。
傅孟君没有反抗或阻止,就这么任由他吻着。
「好了,赶紧上路吧。」凌泉强迫自己结束这一吻,推开秘门,亲自送她进密道。
傅孟君站在黑沉沉的密道里,忍不住一再回首顾盼。
凌泉逆着光站在门口,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道,此刻他脸上肯定是写满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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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行当首辅妻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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