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暗叹,手指忍不住掐了下去,「康王爷气弱体虚,是帝京人尽皆知的‘药罐子王爷’,要是被人发觉你武艺超群,如何是好?」她蹙眉瞪他。「……你在人前扮文弱,暗中以黑三的身分行事,实是想避开皇上耳目不是吗?三川口那夜,皇上的隐棋杀手……不能被发现……要谨慎才好,所以……所以不要你抱,你让我坐会儿,我调息过后自能站起……」
傅熙就算方才没哭子,此时凤目也已湿润。
他的王妃没有不要他。
他的王妃尽管气他气到不行,还是肯掐他、瞪他,然后她的心是向都会他的,都伤成这样了,还为他想那么多事。
他低头亲她略烫的额面,亲她有些虚红的脸颊,在她耳畔轻声言语,「原来你已知隐棋杀手的事了吗?莫惊,倘若真被察觉,大不了本王就把这天翻过去,彻底反给他看。」
他活中的「他」指的是何人,穆开微明白,胸口一紧,她神情怔然。
当身子被康王爷拦腰抱起,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幽然叹出一口气,她把自己交给他。
【第九章 全是我不好】
傅瑾熙抱着人沿江才行三里,老薛已寻到他们。
到底姜是老的辣,在小舟上见黑衣客在猛攻画舫,自家王爷和王妃的身手他老薛信得过,即便群起围攻,想从他们二人身上占得丁点儿便宜,怕还得费上大功夫,所以当黎王府的侍卫们如一群无头苍蝇般嗡嗡叫嚣、胡于乱忙,他老薛早一眼看清势态,把一群侍卫们全跳上画舫护主、变得空空如也的小舟迅速弄走。
加上傅瑾熙把九皇子抛上浮木时,远远与他对上一眼,单凭那一眼,他老薛就知自家王爷准备大开杀戒,欲大展手脚又要隐密行事,唯有在江面下进行,他于是推敲水流方位,直直将小舟行来,终于及时追上。
只是老薛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觉得非常无颜见自家王妃。
当他见到康王爷将穆开微抱上小舟,抱得那样拔背挺腰,那般理所当然,便猜自家王爷的底细应是对自家王妃泄了个彻底。
老薛先是惊吓,因为见康王妃竟然受伤还中毒,再来是羞惭,因康王妃一双沉静率真的眼朝他望了来,立时望得他双膝发软,都想下跪磕头谢罪,毕竟啊,他对她实不真诚,康王妃之前寻他问事,问起当年三川口的种种,他却帮着自家王爷诓骗她,没说半句老实话。
最后兴起的感觉竟是不痛快,老薛对自家王爷深感不满了。
「既想与她做夫妻,凭她的敏锐聪慧,你心里门儿清,自个儿那些破事绝瞒不了太久,你拖着不说,这下倒好,拖到现下拖成仇。」女长者冷笑。
老薛尽管不想承认,但这回,他确是跟这个性情刻薄、嘴巴毒辣的毒婆子站同边,听她念叨康王爷,他内心频频点头。
傅瑾熙回府,走的是暗道,直接把穆开微抱进密室,放在床榻上。
穆开神识未失,虽脑热昏沉,但一直是醒着的。
这一趟走暗道、进密窒,她眨着眸试图看清楚一切,内心苦笑不断扩大……也是啊,既是康王爷亦是黑三爷,王府中有这般规模的隐密之地,也是应当。
她听到傅瑾熙吩咐老薛联系外边,遣人去会黎王和九皇子等人,就说刺客已被她击毙于江底,但因他康王爷落水,她救起浑身湿透且饱受惊吓的康王爷后,立即将他带回王府安置,所以无暇再顾及其它,未能现身,还请他们见谅。
老薛离开之后,一道瘦小的女子身影来到床塌边,穆开微掀睫去看,这位进到密室的人竟是……竟是……
她顿时傻了,说不出话。
接着,她在那人的帮忙下,加上康王爷在旁端水换水递巾子地「服侍」,她很快地清理好,换上干净衣物,连头发都洗好拭净。
之后老薛去而复返,进密室回报外边状况,还说她的两名小武婢夏秀和夏香也已召回,急着要见她,已暂且安抚下来。
再接着,进密室帮她清理的瘦小女子就对康王爷开骂了。
穆开微识得她。
不仅识得,在她嫁进康王府后,还跟对方说过很多话、聊过许多事,对方总是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圆圆褐脸总对着她笑咪咪。
「清……清婆婆……」堵在她心间的一口气终于艰涩吐出。
「是我。」女长者仍垂眼对她笑,但与以往咧嘴笑开、笑出条条皱纹的诚朴表情已然不同,而是一种浅淡内敛的温意。
她干瘦的五指握了握穆开微的手,接着道,「王妃先前问过,当年随年幼的康王爷回帝京的老妇是谁,那人不是哑婆,是我。我姓凤,名清澄,清澈之清,清澈之澄。风清澄。」
略顿,她不经意般赏了傅瑾熙一眼,再道,「不是我要瞒你,是某人要咱们帮他瞒你,冤有头债有主,王妃心里若不痛快,尽可对那始作俑者发火,我总归是挺你的。」
闻言,身为「始作俑者」的康王爷眼皮直跳,原就不好看的脸色加倍难看,而杵在一旁的老薛想帮忙说上两句,却只会搓手挠耳,想不出什么好话。
最后康王爷选择忽略凤清澄的话,直接问,「她无事的,是吧?」
凤清澄哼哼两声。「都吞了我的灵丹解药,岂会有事?」
傅瑾熙仍是紧张得很,「但她状况似有些反复,肤温忽冷忽热,人也昏昏沉沉,意识虽未失,但也无法完全清明。」
凤清澄哼得更响。「那就得怪有人将解药喂得太晩。都毒发了还任她对敌,毒在奇经八脉中窜得更快。倘若能事先预防,哪会有眼下局面?」
所以怪来怪去,都怪他康王爷没能早早对自个儿的王妃坦白。
穆开微禁不住望向立在几步之遥的康王爷,想起他抱她上江岸的野草地求她吃解药的着急模样,不是他喂解药喂得太晩,不完全是,而是她当时心神俱震,其实知道他不可能害她,却赌气般不肯张口吞药。
忽地,那双饱含情愫的凤目与她对上,她脸热心悸,想也未想便撇开脸,自然未能留意到他表情一转失意。
「是我不对。」结果身为王爷的某人毫不辩解,十分干脆地认罪。
凤清澄没再理他,却是拿起穆开微换下的潮湿衣物,在鼻下轻嗅了嗅。「这气味……」
穆开微见状,过图撑坐起来,老薛赶紧偷拐了自家王爷一肘,眼神强烈暗示。
傅瑾煕回过神,适时蹭去妻子身边扶她坐起,拿胸膛当她的靠背。
当着老忠仆和女长者的面,妻子身躯尽管略绷,但到底没有拒绝他的亲近和扶助,这一点令康王爷失落的心稍稍得到慰藉。
穆开微浅浅调息,将注意力放在凤清澄身上,努力持平嗓声问,「婆婆也嗅到那股甜中带酸的香气吗?」
「王妃也能嗅出?」凤清澄两道细眉飞挑。「这气味沾黏在你的外衣上,落水之后气味淡去,寻常人通常嗅不出来的。」
穆开微道,「此时已闻不太出来了,是之前在画舫上,那气味甚是明显,骤然间兜头罩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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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带刀入洞房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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