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一生愿意吗? 第三十一章

  宇文恭慢条斯理地拉下覆在脸上的布巾,「说笑而已,怎么当真了?」色胚子?她竟骂他色胚子?他的为人如何,她会不清楚吗?况且这种事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那时怎么就不曾听她骂色胚子?
  「真是说笑?」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的表情有多认真。
  「你要是肯,我自然肯。」
  迎春眯眼瞪去,大有他胆敢再调戏人一句,她便要他那张脸明日肿到不敢岀见人。太久没挨揍,忘记她的拳头有多硬了是吧?
  宇文恭垂顺地将布丢还给她,非常安分地坐在竹榻上。
  迎春狠瞪他一眼,回头拿了贴身物正要绕向屏风后头时,见他还坐在竹榻上,不禁问:「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不然?」宇文恭不解的问。
  「去外头。」还要她教吗?
  「为何?」
  迎春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一个姑娘家沐浴时,男子能在房内吗?」这儿可是客栈的客房,并不是他宅子里的寝房,还有外厅、内室和夹间,这里就是一间房,隔着座屏风而已,要她怎么宽衣解带?
  「你这是信不过我,难不成我还能偷窥?」
  「天晓得?」迎春怒极反笑地道。
  宇文恭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她竟在这种地方防他,竟不信他是个君子!
  「你让我站在房门,这来来去去的人这么多,让人瞧见了像话吗?」
  「你可以到食堂去。」横竖外头还热闹得很,用膳的人也不少。
  「你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在食堂里来得及赶回来吗?」
  「我在这儿能出什么事?」
  「谁知道?这里龙蛇混杂,天晓得会不会有人闯进房里行窃顺便劫色。」
  迎春无力地闭上眼,真不知道他脑袋到底装什么,为会有劫财劫色,当业县是法外之地了不成?
  但瞧他打定主意不走,她也真的没辙,只能撂下狠话,「大人,你要是胆敢偷窥,可别怪我。」
  宇文恭听完,干闭上眼,这样成了吧?
  他坐着,没一会听见衣料窸窣声,又听见了水声,教他喉头莫名干涩起来,有些坐立难安。
  还真是自讨苦吃了……他忖着,不让水声左右他的思,紧闭着双眼,在脑袋里汇整方才所听所闻,思索着过几日漕船到时,他要从哪方面着手。
  于是,当迎春洗好时,瞧见的便是他双眼紧闭,眉头深锁的模样。
  「大人差人再备热水吧。」
  宇文恭闻言张开了眼,见她着男装,手忙着擦拭披散的长发,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又意外的赏心悦目,教他不由看直了。
  「大人?」又是走神到哪了?既然要走神就别盯着她瞧,盯得她莫名害臊了。
  宇文恭吸了口气起身,「不用备热水了,将就就成了。」说着,抓着换洗衣物,快步走到屏风后头。
  「那怎么成?那水是我泡过的。」她急急走到屏风后,见他已经拉开衣袍,连中衣都拉开了,露出刀似的胸膛,教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不敢再看。
  「你要继续站在那儿?」宇文恭哑声问着。
  看来,与她同房共寝真是大错特错的决定,这么做只是折磨他而已。
  迎春闻言,赶紧快步离开,浑身僵硬地走到床边,背对着屏风,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轻浅得听不见。
  因房里太静,他褪衣时的衣料窸窣声分外清晰,就连水声都显得澎湃,教她莫名面红耳热了起来。
  她这是怎了?她又不是没瞧过他的身体……他十几岁时她就见过的,可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一丝稚气,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有力的臂膀、厚实的胸膛……
  砰!
  隔璧传来的声响适时打断她的绮思,她暗松了口气,就怕想下去,这张脸一时半刻消散不了热度。
  只是,隔壁那声响像是椅子倒地,正忖着,她又听见古怪的喘息声,教她不假思索地开了房门。
  「迎春?」宇文恭听见开门声出声询问,没等到她的回应,正欲起身,就见她在外喊道——
  「宇文哥,快点过来!」
  宇文恭暗咒了声,只能随意套上衣物,管不了一头湿发就往外跑。
  【第十章 提前曝露行踪】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位爷儿心思极重,心志抑郁,再这样下去,恐怕身子会撑不住。」大夫在诊过脉后如是道。「一会我开个药方,还有……这里有瓶药膏,让他抹在颈子处,瘀血会散得较快。」
  掌柜听完接过药膏,随即要小二跟着大夫去抓药。
  「真是多亏两位爷,要是真让杜老板在小店出事,我这店就完了。」掌柜心里有些恼,却又不忍心在这当头落井下石,毕竟他也猜想得出杜老板是万念俱灰,才会走上绝路。
  不幸中的大幸是,千均一发之际教这两位贵人给抢救下来。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宇文恭淡道,看了眼依旧昏迷的杜老板,「不过,我瞧还是差个人守着他以防万一。」
  「爷说的是,我一会差个人上来。」掌柜嘴上应着,却头痛极了,只因客栈人手不太足够,这时候还要再浪费个人留在这儿,实在是太为难。
  「你让个人守到杜老板清醒,跟杜老板说,这事我帮得上忙,待我醒来与他相议便是。」宇文恭看得出掌柜为难如此提议,他只想赶紧交代好,将迎春带回房,瞧,她头发还湿着呢。
  掌柜闻言,喜出望外地道:「爷真是杜老板的贵人了,这事我一定让人转告杜老板,让他宽心别再胡思乱想。」换言之,要留个人待到杜老板清醒便可,这事好办多了。
  宇文恭未再置一语,直接拉着迎春回隔壁房。一进房,他随将她胡乱束起的长发放下,拿起布巾擦拭着。
  「你行事非得这般莽撞?」宇文恭边擦边叨念。
  迎春本觉得他替自己擦拭的动作太过亲密,想抢布巾自个儿擦,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不服气了,「大人,这救人之事能等吗?」她循声推开隔壁房门时,杜老板已经悬梁自尽了,要是再拖延下去,还需要救吗?
  「可你连发都没束。」
  「束发比救人重要?」迎春不禁发噱。
  宇文恭当然清楚孰轻孰重,但是——
  「姑娘家连发都没束教人瞧见了,你的凊白还要不要?」要不是他后来赶到,救了人后快手替她扎发,还怕不让人瞧出她是姑娘的俏模样?
  迎春闻言一脸见鬼地道:「在大人眼里,我还有清白可言吗?」亲都被亲了,抱都被抱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做尽这些毁她清白的事。
  「既然被我坏了清白,就得有点自觉,怎能行事如此莽撞?」
  「哈,大人今儿个说话真有意思。」迎春眯起眼瞪着他,「大人倒是跟我说说,我得要有什么样的自觉?」
  嗯,说服她,说到她心服口服她就由着他。
  宇文恭放下布巾,居高临下地凝睇着她,「身为我的女人的自觉。」
  迎春呆住,没料到他竟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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