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一生愿意吗? 第十一章

  应容笑了笑,像是没听懂他的警告迳自道:「在我这儿要是再有差池,我该挂冠求去了,不过好歹是两个姑娘家,带往你的院落不妥,这样吧,横竖昭华也在,就让她们到昭华的院落。」
  「也成,你差人准备一下,我有话要问她俩。」
  「是与傅家有关的事?」应容说着敛去笑容。「傅晓已经说了,不想再追究傅祥的死,所以这个案子准备结案了。」
  宇文恭扬起浓眉睨了迎春一眼。
  与其冀望惜字如金的迎春,卓韵雅早有准备由自己开口。「大人,傅大爷是想眼前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事就到此为止。」当然,这也是她建议的,有什么办法?民要如何与官斗?想活命,就得认命。
  「我要问的跟傅家的事没有关系,是我跟这个丫头的恩怨。」宇文恭心笑非笑地道。此话一出,卓韵雅和应容不由地打量他俩。
  卓韵雅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得罪大人了也不知会她一声?如今被带回来,就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瞧见明日的阳光。
  「大人,你不会打算欺负……」应容点到为止地说,虽说他也认为这丫头顶撞宇文恭的机会颇高,但要是借此想欺侮人,太教人不耻了,他这个表哥不能容忍。
  「怎了,我还能将她给吃了?不过就是有点事要问问罢了,要不……你让昭华过来一趟,让她带卓娘子到她院落歇会。」横竖他现在就是要留下这丫头,而他也相信这丫头会心甘情愿留下。
  应容心知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好差府里下人将应昭华请来此处,先带卓韵雅回她的院落歇着。
  临走前,应容不由多看他一眼,眼神仿佛对他此举无法理解。
  那眼神让宇文恭都觉得好笑起来,等人一走,随即开口,「进来吧。」
  踏进作为书房的梢间,宇文恭往榻上一坐,就见迎春神色自若地走到面前,负手而立,杏眼直睇着他,没有戒慎恐惧,更没有防备不安,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发话,一张稚嫰姣美的脸蛋染上老成的气息。
  这神情和这站姿……宇文恭不由望而出神,想起在涛风阁时他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她当时的神情很像公孙。
  到底是他快被思念给折磨疯了,还是她的气息真的像极了公孙?
  眼前,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等候,没有一丝不耐,当然,也没有一丝期待,她的目光淡漠得教他不敢自作多情。
  「你可有瞧见我的随从?」半晌,他状似随口问道。
  「他应该站在傅宅外。」
  宇文恭半捂着脸,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她的有问必答。唉,盯人盯到教人察觉,甚至人都走了还不知道……回京之后还是再将奉化丢回卫所操演,省得一直随侍在旁,武艺都生疏了。
  「大人只是想问这个?」
  宇文恭回神望去,见她背脊挺直,负手而立的姿态带了几分眸睨的傲劲,愈看愈是心惊。一开始见看她时,他并无觉得她身上疑点重重,可如今愈瞧愈觉得赏心悦目,却依旧疑点重重——什么样的姑娘家能养出这一身气势,太可疑了。
  所以,她不是。
  可他觉得她可疑,却不是视她为凶手,而是疑心她太像公孙。
  见她神色依旧没有不耐,他思索一会脱口问道:「那晚,是你放火烧了傅家的书房?」话落,哪怕她的面容只有瞬间的变化,依旧被他捕捉住了。
  「是。」迎春轻声道。
  「你在那一晚受了伤?」
  「一时大意。」许是那晚将他推入卞江前教他察觉的。
  「那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又何以非问出真相?傅大爷已经要求知府大人不再追查凶嫌。」
  「因不眼前死的并不是只有傅祥,还有龙太卫指挥使和副指挥使,这案情互有牵扯,再者我见过傅祥身上致命的刀伤,也见过今晚龙太卫副指挥使的伤势,虽说伤在不同部位但却是同样的手法,凶嫌是个惯用左手之人,而你必定见过杀害傅祥之人,我想从此追查下去。」
  「大人虽在京里位高权重,但是在地方却是无权查案审案,何必追查?」
  「你如何知道我在京里位高权重?」他问。
  面对宇文恭看似闲散实锐利的目光,迎春神情不变地道:「大人忘了傅老板曾前往府衙求见?这事卓娘子是知情的,自然会说与我知晓。」
  宇文恭轻点着头,没在这事上多作文章,导入正题,道:「虽说我不能干涉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权力,况且这事明摆是冲着我来的,我真能不管?」太明显了,连着三个求见他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要他怎能视而不见?
  「大人认为是有人设圈套要大人介入?」
  「也许。」他是如此猜测,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不如你先跟我说说傅祥究竟是为了何事求见?他又是如何得却我会在近期前往府衙?」
  「我不知道傅老板为何知晓大人会进府衙,但我知道傅老板是为了一座矿山而求见大人。」事到如此,迎春选择尽其所能地告知。
  「矿山?」
  「傅老板经手的产业相当广,其中是以船厂所需要的材料为大宗,船上所用的零件和工具泰半是铁,所以傅老板手上有几座铁砂矿,可惜已采尽,算是绝矿。日前他又在清中一带购置一座矿山,却意外挖出了黄金,这事本就该上禀,由京城派人前来勘矿开采再与矿主分利,可这事却让——」说到这儿,迎春顿了下。
  「怎了?」
  迎春不语,忖着他向来与他七叔交好,要是让他知晓他七叔在卞下一带犹如土皇帝一般,真不知道他敢不敢办他。
  他的七叔、她的七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第四章 似曾相识的气质】
  「有什么不能说的?」
  「横竖傅老板的矿山被占,所以想请大人申张正义。」迎春简略带过。
  宇文恭听着,浓眉微微攒起。
  究竟矿山是被谁所占,才逼得傅祥一众商户要向京里的官员陈情?要说卞下这一带能够手遮天的,也只有他七叔了吧?
  漕运总督可是管理这条卞江流经的七省漕政,手上有两万漕兵、十万军门,更是直接听令皇上,不受地方官员弹劾纠正,要说是土皇帝,大抵也成。
  只是她方才的停顿究竟是不敢犯上,抑或者是知晓漕运总督与他的关系?可就算傅祥知道他的身分,也不至于清楚宇文散是他七叔吧,否则又怎会求见他,要他相助?
  那她如何得知?
  暂时丢开这疑问,他又问:「你的意思是,为了不让傅祥将这事张扬,便派人将他灭口?」
  「天晓得呢?」
  「我再问你,傅祥被杀的那个晚上,你可有瞧见凶手的面容,又为何要烧书房?」诸多疑问缠在她身上,只盼她能一吐真相了。
  「……那男人覆面,所以我瞧不清他的长相,至于烧书房……那是为了永除后患,只要帐本矿契没了,对方也就不会再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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