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福星 卷二 第三十章

  而陆清宁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围着青花大缸转来转去,美其名曰观赏重瓣碗莲呢,突然便打了两个喷嚏,连帕子都来不及捂;陆清许坏笑道:「莫不是我四姐姐在骂咱们?」
  陆清宁笑道:「骂也是只骂我吧,否则你和大姐姐怎么不打喷嚏呢!」
  午宴全是一道道与荷花有关的菜肴,尤其是最后那道汤点,分明是红楼梦里讲过的荷叶莲蓬汤,令陆清宁一时有些迷惑,想不明白这大顺到底与历史中哪个朝代更相似。
  自从穿来后,她没少去求孙姨奶奶,帮她借老太爷的藏书看,从书中看来,似乎是宋朝之后便不是她熟知的历史走向了;可若说大顺像明朝,看着自己和周围一众姑娘的脚丫子,没有一个是捆过的小脚,她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朝代也好,风俗也罢,那些不过是大环境,细论起来,并不至于太影响她罢?一种处境有一种处境的活法儿……
  众人离开王家别院时,已是午后申时初;那伶人依依呀呀的小曲儿依稀还在耳边回荡,陆清许又有些瞌睡得眼皮打架,引得陆清宁才上了马车便也有些困倦,可马车才缓缓驶出王家别院的大门,她登时便坐直了身子立起眉毛——是马蹄声!
  自从赤霞峰的山路上遭遇过一次惊马,她对马蹄声更敏感了,今儿前来王家别院赏荷的都是女眷,按说是马车的粼粼声更大些,怎么会有这种清晰的马蹄声呢?
  随即便觉得长长的车队停了下来,又有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二哥,方家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是梁家的大姑娘梁欣茹。
  这两位公子哥儿赶得倒是巧,一下子便将所有马车全堵了正着,车队停下后,陆清许发粘的眼皮也睁开了,立刻撩开帷幕便朝外看去,一边看一边发着牢骚:「这两人想干吗呀,怎么着也不该挡了大伙儿的路啊!」
  借着陆清许撩开的半边帷幕。陆清宁一眼就瞧见了黑马上的那名男子,是的,这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男子,并不是少年……可她随即就垂了头,又低声嘱咐道:「五娘赶紧将帘子放下!」
  虽说她们这辆马车与梁家姑娘之间还隔着二太太她们那几辆,若被人瞧见她们这般举动,还不一定说什么——陆清宁根本不在乎谁如何议论,可她压根儿就没想偷看陌生男子,凭什么要背这个名。
  陆清许依着嘱咐放下了帘子,好看的眉头却缓缓拧起:「骑着枣红马那人也就罢了。骑着黑马那人跟我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呢……」神情虽是惊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丝仰慕。
  陆清宁立刻失笑。嘴里还啐道:「你整日待在咱们家后院儿,去哪儿见识过许多男子!竟然还敢如此比较,当心二婶娘拧烂你的嘴!」
  陆清许掩住口笑了半晌,这才笑道:「咱们家也是有男子的嘛!祖父大伯父,我爹。三叔四叔……还有咱们家大哥三哥,哪个不是男子?」
  「不过我前些天见过谢家四表哥呢。四表哥跟这人比起来,倒是各不相让!」这是随了陆清宁的叫法。
  陆清宁无言。五娘口里这些所谓的男子,不是太老,便是太小,跟黑马上的男子哪有可比性;再者说,五娘哪里瞧见过自家那些人天天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
  四表哥谢玉麟倒是个翩翩美少年,可也不如黑马公子有男子气魄吧。年纪就相差着至少三四岁了——虽然只是借着帷幕半掀那一瞥,陆清宁却看得很清楚。
  这种官宦人家的公子哥,还是有多远离多远最好了!
  「我说的不对?」陆清许眨着眼,懵懂又可爱。
  陆清宁与陆清妩对视轻叹,这怎么能简简单单的用对与不对解释呢?不告诉她外男与自家人不一样吧。唯恐她大些后见个差不多的少年公子便惊为天人;若给她讲一讲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区别吧,又分明不现实……
  这时车队也重新开始行进了。陆清许轻呼了一声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倒像将方才那一幕全都忘了个干净;陆清宁欣慰的暗笑,也许她想得太复杂了,五娘根本是小孩子心性,哪会随随便便就惦记上一个陌生男子呢。
  在这种真正的孩子眼里,什么美少年美男子,跟妆匣里头的首饰头面也没什么区别,就算评头论足了,也不过是等同于讨论玉石与金子哪个更美;而陆清宁自己虽然算不得真正的孩子了,想法也一样——金子也好,玉石也罢,全是死物儿!
  陆清妩除了方才无奈一笑,一直都紧锁着眉头。见陆清许微眯着眼靠在大引枕上似乎睡着了,陆清宁低声询问:「大姐姐可是怕四妹妹回家去给咱们告状?」
  之前在王家别院里,她们三人都去荷塘边看花了,唯有陆清雅留在水边的阁子里,本想讨好梁家两位姑娘却未遂,闵凤兰随后便给陆清宁偷偷学说了。
  陆清雅见计谋不成,立刻唤了王家两个小丫头带她去更衣,再回来时,脸洗得干干净净又扑了粉,哭红的眼眶不仔细瞧也瞧不出了,甚至还笑语晏晏的走到荷塘边,硬拉着几个拉不下脸来呵斥她的姑娘聊起来。
  其后一直到众人告辞离开王家别院,陆清雅都不再与陆家其他姐妹多话,只是那眼神无时无刻不在闪烁,分明是一幅算计来算计去的模样,也容不得陆清妩不重视这些——若仅仅是告状,她也不怕,她只怕这位四姑娘又起了什么坏心,往后的日子时不时给她们几个下绊子呢。
  「大姐姐是担心这个?」陆清宁轻笑:「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谁也不能捆住她手脚,更不能勒令她不许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听不进劝导的,既是如此,你说,担心有用没?」
  见陆清妩微微皱眉摇头,陆清宁继续道:「你也知道,自打老太太病了之后,咱们家后院儿也不像过去了,大老爷又三天五天的不着家,她再想像以前那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不那么容易了,她若还是执迷不悟异想天开,且随她去吧。」
  她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是,要想叫人灭亡,先要使人疯狂;陆清雅经了今儿这么一遭刺激,估摸着离疯狂也不远了。
  陆清妩被她这么一劝,心中好过了不少。在庄子里时,石妈妈总教导她,不要计较一时之得失,原来便是这个意思——宋姨娘娘儿俩当初用麝香荷包害了她,最终不也是沦落得比她还不如?
  既如此,一个陆清雅又有什么可怕呢,连三娘这个向来急躁的妹妹都长大了,她陆清妩也该学会长进了。再者说,这个陆家她还能留几年?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她就该走了罢!实在不成,便只认一个忍字好了!
  车队到了陆宅门口,陆清许已经睡得小婴儿一般,嘴角甚至还流下一条晶亮的口水。陆清宁打开车厢里的小储物格子,抽出一条干净的棉布帕子来,又用银瓶里的水浸湿了帕子,这才缓缓推醒她:「到家了,快将脸擦擦。」
  陆清许接过那帕子,嘴儿撇着:「湿帕子好凉!」
  陆清妩笑着接话道:「凉帕子便是给你醒神的啊。」
  心头却惊讶万分——三娘竟然也学会了如此照顾人!还是说二婶娘如今管着后宅,三娘也学会委屈求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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