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苏妈妈一直都怕自家姑娘吃亏,之前被于姨娘气坏了,立刻折转回正房拿了根戒尺出来,已经端着戒尺在陆清宁身边站了半会子了——她只是三姑娘身边的奶娘,并不是太太手下的管事妈妈,可就算不能随便打人,帮着姑娘防身也是好的。
陆清宁见陆清莹不但敢扑来抓她,还敢骂骂咧咧,伸手夺过苏妈妈手里的戒尺,照着快要到眼前的手掌便是几个清脆连击,只听得啪啪啪一阵脆响伴着二姑娘的哀嚎响遍小院儿,在场众人莫不变了脸色
「这是在做什么!」一声厉喝从院门口处响起,陆清宁匆匆回头,正是二太太与陆婷姝赶来了,想必是一众粗使婆子都不曾回去复命,或是外面哪个听得清宁园动静不对,禀到了两人跟前,两人心中放不下,便赶了过来。
陆清莹的手掌心遭遇重击,几乎没将她痛晕过去。见二太太与陆婷姝来了,却依然强撑着,哭哭啼啼跪倒在地:「请二太太和姑奶奶为二娘做主。」
陆婷姝的冷笑哧的一声响在她头顶:「为你做主?我若是没听错,你方才骂三娘是个小娼妇?」
并不容陆清莹有半句辩解,陆婷姝厉声唤梅妈妈前来:「去将三姑娘的戒尺借来用用,缘故也不用说了,赏二姑娘戒尺二十!」
她和二太太确实是听了下人的禀报,才知晓清宁园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这下人并不是别人想的那样、听到这院子里动静不对才去回禀的,而是苏妈妈差人去取马尿之时,那婆子便先往花厅去了一趟……
陆清宁此时见那婆子目光有些躲闪,心里也明白了,见那婆子又抬头瞟过来,忙还她一个微笑——这不是告黑状,而是请救兵,她陆清宁再暴戾,也不会平白冤枉人不是。
此时也有领头的婆子头儿低声给二太太和姑奶奶学说了全部事情经过。两人将后来的事儿又听罢,脸上俱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还有一两分惊异。
三娘这个法子,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啊,她们也完全可以拿来用一用呢;既是扛起了理事管家的担子,上位者怎么说,听差者便怎么做,我有必要给你摆事实讲道理么?若早早学会这个法子,但凡疑似老太太手下的,早都换了个干净!
听着陆清莹挨戒尺时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于姨娘的汗珠子和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给二少爷求情不成,还连累了二姑娘!一个三姑娘就已经很难对付了,二太太和姑奶奶又赶来了,这叫她今后都没法儿给今日之事翻盘了!
「求二太太和姑奶奶饶了二姑娘吧,万事之错都在婢妾,叫婢妾一人儿担了吧!」于姨娘跪爬到二人跟前,响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还是二太太怕闹出人命来,疾声唤了两个婆子将她强行制止了,不许她再磕。
「二十戒尺打得只是二姑娘胡言乱语、对姐妹不恭不友,这等错儿于姨娘怎么替她扛?」陆婷姝似笑非笑的发问,将于姨娘又问了个哑口无言。
陆清宁却蹲下来,看着那个装了马尿的罐子不吭声。于姨娘见状心头极度紧张,生怕这三姑娘接下来的话便是令几个婆子按着她强行灌了,连滚带爬爬到那罐子边,生怕被人夺去一般将罐子抱进怀里,狠狠咬了咬牙,屏住呼吸便端着往嘴边送去。
二太太和陆婷姝还算沉静的,只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吭声;周围几个粗使婆子却有些面色不忍,唯有那提回罐子的婆子却一脸玩味的笑。
陆清宁更是调笑般问道:「于姨娘这次真的想好了?你一会儿说喝一会儿又不喝,总不忘拿着话要挟我,这次还有话儿没有?」
「你说这算多大点儿事儿啊,偏生被你拖来拖去的无法收拾,你若早痛快些,后面这些罪都不用受了不是?」
于姨娘垂着头并不敢看她,身子却抖得如同筛糠,最终还是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义无返顾的将罐子里那些马尿朝嘴里灌去,喝了还不到一半儿,便抛下罐子哇哇的呕吐起来……
于姨娘被送出陆宅前往庄子上养病那一日,天还不亮便暴雨倾盆;躺在吟风苑的于姨娘听着窗外风急雨骤,暗暗祈祷着这雨最好多下几日。
毕竟这种天气着实不适合马车行驶,而她在家多留几日,兴许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去庄子上养病说得好听,其实那就像皇宫里的冷宫,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却听得小院的院门被拍的啪啪震天响,连倾盆雨声都掩盖不住。片刻后,便有几个穿了蓑衣的粗使婆子鱼贯而入,只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任由蓑衣上的雨水滴滴答答流了满地。
于姨娘的眼神立时黯淡起来。还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呢,既是如此,拖是拖不得了,还不如麻溜儿跟着走,还省得皮肉受苦——这些粗使婆子个个凶神恶煞,说得好听是搀扶,真等她们来搀扶,恐怕胳膊上便得多了无数青痕。
风雨之大,根本打不住油纸伞,瞬间便会被吹翻撕破;几个粗使婆子似是早有准备,出了房门便几人分了四角抻开大块油布,撇着嘴示意于姨娘走在油布底下。
于姨娘先还有些欣喜,毕竟这油布够大,比披个蓑衣还强些,可定睛一打量,那几个婆子分明是有意为之,她若走在那下面,根本便得弓腰低头啊。
「于姨娘还犹豫什么呢?难不成还叫三姑娘和几位妈妈等你一个时辰?」为首的那个婆子皱眉催促道:「不是早就告诉于姨娘今日离府么,难道还有没收拾完的物什?」
在这几个粗使婆子眼里,于姨娘虽是被送到庄子上养病去,却也得了莫大的恩典了;嫡待庶若奴,妻御妾若婢这种规矩,到了陆家就如同摆设。否则的话,一个小妾有了病还能到庄子上静养啊?
尤其是还要三姑娘亲自送这位姨娘前往庄子去,这是多大的荣耀!偏生这位却好似多么不满,依着她们几个婆子看啊,这等给脸不要的,便该早早提脚发买了才好!
于姨娘却不知道,三姑娘还要亲自送她离府的,闻言不由花容失色。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着,三姑娘非得要将她踩到泥潭里才罢休?还是说。太太身边早没了得用的人手儿,非得三姑娘亲自出面不行?
还收拾什么物什啊?于姨娘惨笑着回首望了房内一眼。二太太和姑奶奶当了家。便借着小澄那丫头偷盗的名儿,将这院里院外的仆妇全换了个干净;她这吟风苑里有两个粗使婆子,四个半大的丫头,却没一个是她的人,谁管给她收拾物什。不趁水摸鱼就是好的了。
若不是她早早长了心眼儿,将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都托人换成银票贴身藏了。又给二少爷分了一多半去,今儿还不都得给撇下,什么也带不走!
如今她随身挎着的小包袱里,也不过是几件不起眼的换洗衣物和常备的药丸药散罢了。
她本就是陆家的家生奴才,从小儿就知道庄子上是什么模样儿,那种地方就得粗茶布衣才不显得突兀,才能强撑着多活几年——她娘家爹没成家之前。在陆家庄子上当过大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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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福星 卷二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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