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你们大房的事儿,并不该我和二太太插手管,可二姑娘既然来了,咱们当作闲聊说两句也无妨。你说说于姨娘究竟犯了什么错儿,我们才好替你劝解三娘不是?」
陆清宁低头忍笑。还是姑奶奶比二太太更高一筹,竟然说什么谁对谁错全当做聊天儿……
陆清莹听了姑奶奶的话也愣住了。她之所以闹到理事花厅来,不就是想叫二太太和姑奶奶做主惩罚陆清宁么?怎么这两位都不愿意管,还说这只是大房自己的事儿?
罢了罢了,就算如此,她也得叫陆清宁在这二位跟前得个没脸!省得这丫头整天自以为是的,以为跟着学学打理中馈便是个宝儿,哪一位都觉得她最好了!
可是姨娘究竟犯了什么错儿?她也不知道呀!陆清莹只是听见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说了句,说是去花木班子上领鲜花,正瞧见于姨娘跪在清宁园门口……她登时便气炸了肺……
不知道缘故又如何!陆清宁本来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对下人想打便打想骂即骂,当初那小澄不也是日日被骂的狗血喷头、才反了水的?
「若有缘故也就罢了……可根本就没有缘故,我姨娘没犯什么错儿,便被她罚了跪!」陆清莹的眼泪呼之即来,「我姨娘好歹也给老爷生了二子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三妹妹是我们大房的嫡女,太太又怀着身孕无法打理琐事。三妹妹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么随便糟蹋人啊!」
「没有缘故便罚跪,这怎么可能!」二太太轻叱道:「必是你姨娘不愿意牵累你,犯了什么错也没好与你学说!三娘随着我们打理中馈这么久,从来不曾作过没道理的事儿,姑奶奶你说是不是?」
陆婷姝笑着正要答言,花厅的门又开了,摇曳生姿走进来的那个,不是四太太又是谁。
陆清宁眯眼轻笑,今儿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呢。本来不过是个小事情。就算二姑娘陆清莹跑到花厅来,也不过是个小小游戏。如今连四太太都闻风而动,于姨娘的一跪大有深意啊!
二太太和陆婷姝也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不是大房自己的事儿啊,于姨娘本来就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今儿这一跪是又一次挑衅开始了!要不四太太怎么来得这么巧?不张口便罢,张口便也得提起这件事儿呢!
四太太果然似笑非笑的看向给她施礼问安的陆清宁:「三娘倒是勤快。每日都跟着二嫂和姑奶奶学理事,为人处事的本事也见长呢;也不知我的八娘往后有没有这等福分。叫她二伯母和姑母教上十天半月的。」
「四婶娘谬赞了,三娘生性愚钝,再不勤快些以勤补拙,岂不是辜负了长辈的厚望;不过四婶娘本事也不差,亲手教导八妹妹岂不是比求二婶和姑母来得容易。」陆清宁笑回道。
二太太是不屑与四太太多说话的,受了四太太一礼,便垂头喝起了茶;姑奶奶陆婷姝与四太太寒暄了两句。却长驱直入:「是什么风将四弟妹也吹来了?难不成是榴花园的哪个仆妇不得力,四弟妹又想换换人手?」
从打二太太和陆婷姝当了家,四太太可没少找麻烦。不是说大厨房每日的份例菜品不如过去精致味美,便是说针线房做来的夏装不合身,再不然就说花木班子欺负她不当家。送到她院子里的鲜花都要凋零了,盆景也杂乱无章没个模样儿……
她挑的每一样儿毛病。二太太和陆婷姝都去亲眼瞧过,虽然心里明知是东西送到榴花园后又被做了手脚,到底还是惩罚了相关人等,当然那惩罚也是表面上的,暗里地还给被罚仆妇做了补偿。
被罚的仆妇们就此都长了心眼儿,只要是榴花园来领东西,不签字就拿不走;本以为四太太从此不再有好借口了,她却摇身一变,挑起了榴花园粗使婆子丫头的毛病来,这一招儿正正中了二太太和姑奶奶的意,趁机往榴花园塞进去好几个心腹……
后来四太太知晓了,自己的折腾反倒如了别人的意,怎么一个悔恨了得。这会儿听得陆婷姝又问她是不是还想换人手,不由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笑模样儿来:「我的榴花园令姑奶奶操碎了心,哪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闹事。」
「我之所以过来,也是在咱们这后院儿瞧见了一桩稀奇事儿,」四太太笑着看向陆清宁:「三娘如今帮着大嫂理事了?怎么做起事来毛手毛脚的?」
「不是四婶娘非要指责你,你终究是年纪小,不单是手段太粗糙,性子也不如大嫂温和宽厚呢;于姨娘好歹给大老爷生了两儿一女,三娘说罚她跪便罚她跪,还叫她跪在院门口,令大老爷与两位少爷面上也无光啊。」
「可怜大嫂,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宽厚名声,也被你冒冒失失毁掉了,你这个孩子啊,真是叫人不省心,难不成这些日子跟着二太太和姑奶奶都白学了不成?」
若四太太的话只是谴责陆清宁,她也就勉强受了先不分辨,待瞧瞧下面的手段再论;可四太太张口闭口的不但将大老爷大太太都牵扯进来,还将二太太和姑奶奶都拖累了,这令人如何忍得?
陆清宁立刻冷笑道:「四婶娘讲话好没道理!」
「莫说您三五句就牵扯了一大片无辜之人,令人不得不怀疑四婶娘究竟安得什么心,到底是作为长辈训诫三娘来了,还是来中伤他人的,只说四婶娘说的这件事儿,什么我叫于姨娘罚跪?若这事儿是我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还狡辩!我姨娘分明就是跪在你的院子门口!」陆清莹被气疯了一般,也不管还有几位长辈在场,更不管四太太已经被陆清宁的话惹得一脸不快。
「你这话更是笑话了!那照你这么说,我现在立刻就跪到于姨娘的吟风苑门口去,那是不是可以说,是于姨娘这个半奴半主的太过逾越,竟然敢于处罚我这个嫡女呢?」陆清宁故意想挑起陆清莹的怒火,说话自然也就凌厉许多。
「话又说回来,且不论我大清早儿便离了内宅,先是去府门口与谢家二老爷二太太告别,后又径直回了这里,清宁园门口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一概不知;只说于姨娘她既然心甘情愿跪在我门口,那便有她的理由!」
「四婶娘方才说得好,于姨娘毕竟是给我父亲生了两儿一女的,二姐姐也说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既是如此,她为何偏偏要下跪在我门口!难道是她情知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我看不如这样,二婶娘和姑母派两个人去将于姨娘请到这里来吧!也好叫她当众说一说,她到底为了什么非跪不可,我这个清宁园的主人一头午都不在,她还要执意的跪下去,究竟是犯了错,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省得一个两个的都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指责我,说我不宽厚不仁慈,给老爷太太丢了脸,给二婶娘和姑母丢了脸!亦省得这后宅的仆妇全都笑话我们大房没规矩,一个当姨娘的,自以为劳苦功高,便敢用下跪磕头做要挟!」
「这后宅里当姨娘的多了,若都是有样儿学样儿,今儿这个自顾自跪一次,明儿那个不容分说跪一次,陆家也就不要讲什么规矩了,只管叫她们各自得意了去,反正是一跪一磕便能骑在正房太太和姑娘少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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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福星 卷二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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