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娇纵 中 第二十八章

  陆晋手无寸铁,却似成竹在胸,对比贺兰钰,像是将优劣对调,或者这也是不要脸大法其中致胜一招——装相。「贺兰公子这是何意?
  「都督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更何况……」他看向云意,脑中斟酌措辞,最终未能说出口,再对上陆晋,「两军对峙,你既有胆前来,必知其后果。来人!拿下他!」
  外圈围拢来的黑衣家奴听令上前,云意紧张之下没往后躲,反而向前一步,似乎是刻意将身长体壮的陆晋挡在身后。
  贺兰钰的攥紧了拳头,面有难堪,最讨人厌是陆晋,居然站在云意身后得意不止地朝贺兰钰挑眉,拿了甜头便开始耀武扬威。
  嘚瑟够了才走上前,两人的手至始至终紧握,未曾有片刻分开。他勾唇浅笑,一派从容,「陆某与贺兰公子同为我朝之臣,同为社稷尽力,公子何至于此?」
  贺兰钰不屑为伍,冷哼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冤枉,天大的冤枉!」他突然间起高声,把站在近前的云意吓得一颤,再看他,已入了戏,要装六月天的窦娥,哭倒了长城的孟姜女,「忠义王府举勤王大旗,倾其所有只为讨伐逆贼,收复河山,进京之后不沾财税,不入宫城,只等新君临朝,潜心归顺。只不过陆某听闻,南京与江北都督府对新君之争尚未作结,南京六部拥立楚王,而江北自是……唉,拥立之事关系重大,陆某一家纯直之臣,不敢多言,还需府上多多用心。」
  一句话把脏水都泼到贺兰家身上,他反倒成了忠义仁孝肱骨之臣。恨得贺兰钰心眼发花,手中剑柄紧了又紧,但他所言有一大半是真,南京旧部因在太子与荣王之争中大都叫嚣着维护正统,估量着多半得罪了荣王,若再立他,于己有害,一群酸腐读书人不顾朝野大局,只知党同伐异,什么君君臣臣社稷天下都比不上眼前利。埋着脑袋翻遍了皇族家谱,从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楚王之子,这孩子才过十二,他爷爷是玄宗爷六弟,也是个不得宠的王爷,才被分封至蛮荒之地。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争帝位,说到底还是因为某某人的司马昭之心。
  然而贺兰家有好上几分?还不是相同把戏,都是狼子野心。
  贺兰钰耍无赖刷不过流氓祖宗,被逼的无言可对。云意看陆晋的眼神也变了样,觉着这人真乃当世奇才,她惯用的招数,他不但学会了,还学得融会贯通无人能敌。
  她心中缓慢爬升起一股紧迫的危机感,做戏皇冠在手,绝不能轻易让位。
  陆晋慢悠悠上前来,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一张图换一顿饭,这买卖不知贺兰公子有没有兴趣坐下谈?」
  这一回不止贺兰钰,连云意也愣在当场。但也就是眨眼功夫,她便将宝图、夜闯、婚事牵连起来,勾勒出一幅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计划图。
  旁人或许无此胆量也无此手腕,但陆晋……凡事落在他身上,要紧关头,她没一次猜中。
  宽大的袖口下面,陆晋捏一捏她手背,再朝她眨眨眼,无声无息中庆祝「奸计」拉开序幕。
  日近午时,停云观下都督府。
  陆晋说吃饭,就是真吃饭。拉开席面,与云意共坐一桌,一边是大鱼大肉鲍参翅度,一边是清粥小菜素净寡淡。陆晋就像个无脑莽汉,坐下就吃,也不管是身在敌营还是落进陷阱,全身心相信贺兰府,绝不会以小人之姿投毒陷害。
  云意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席间忍不住偷偷问他,「你把真迹扣下了?」
  陆晋牛饮梅花酒,抽出空来答她话,「爷打小儿就老实,偷天换日以假乱真的事儿,爷干不出来。」
  云意撇撇嘴,忍着忍着,告诫自己怒大伤肝,「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跟你说,我舅舅这人又与表哥不同,不是谁都能糊弄的,你不让他骗了去已是万幸。」
  「怎么?担心我?」
  「怕你误入虎穴,事到临头还装相儿。」
  「放心——」
  「我就是不放心。」她放下筷,为一桌不能下肚的精巧素斋扼腕叹息。
  陆晋抬起头来嘿嘿地笑,「乖,听话,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操心。」一脸的所谓「大男人气概」,答不出话来,就知道拿这一句顶,万试万灵。但男人的事究竟是什么?范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都靠男人界定。
  云意满心烦恼地饮茶降火,再也懒得理他。
  直到外头进来个白胖中年人,大肚滚圆,大耳朵扇风,笑呵呵像是从壁画上走下人间的弥勒佛陀。
  云意连忙站起身来行礼,轻声唤:「舅舅——」
  贺兰澍笑呵呵虚扶她,「好好好,难得意儿下山来,怎么样,吃的好不好?饭菜合不合胃口?还想要什么尽管说,舅舅一定办到。」
  云意稍稍摇头,双手交叠,颇为紧张,「什么都好,劳舅父费心,云意愧不敢当。」
  「什么费心,本就是年头年尾的日子,也没什么可忙。意儿何须与舅舅客气?只要意儿一句话,星星月亮舅舅也给你送来。」接着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哈,没甚可笑,偏笑得中气十足绵延不断。跟在身后的贺兰钰面容肃穆,似怒目金刚,与他爹这笑面佛差着八千里长距。
  再看陆晋,就像是当真进了屋才知他在此,满脸惊异,「哎呀,陆将军,久仰久仰,早就听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哪!将军上座,上座。」
  什么将军?没得朝廷嘉奖提拔,仍旧是个五品官,上不得台面,与贺兰澍太仆寺卿的相比,实乃云泥之别。
  陆晋沉稳,与其客套一番,依旧不动声色。
  二人相谈之下很是投缘,便要去正厅细说,不过将云意安排去福寿园陪夫人看花,但这个时节分明无花可赏,为支开她,理由也太蹩脚。
  「陆晋——」云意皱着眉叫住他,欲言又止。
  陆晋欣慰,同她颔首,只道:「放心。」
  但她哪能放心?
  贺兰钰神色黯然,低下头陪着笑呵呵乐颠颠的亲爹,退了出去。
  照常理,两军对峙,阵前和谈,总该该有浩大声势,机锋无数,退一步说,也该是主公将领分列左右,唱完了鸿门宴再奏破阵曲。无论哪一种,都不应是三个男人凑作堆,关起门来唱戏。
  贺兰澍有神功,最尴尬的档口还能嘻嘻哈哈傻乐,逼得你不得不转过头,迎上来,陪着他傻笑。南方人登门奉茶,北方人来了饮酒。这回换上陈年松子酒,配一桌下酒菜,要酒过三巡面红耳热才来说正事。
  贺兰钰无聊作陪,看父亲与陆晋你来我往相互恭维,心中有不屑,有轻鄙,更多的是无法参与的不适。
  贺兰澍放下酒杯,捋着一撮小小山羊胡,眯眼说道:「京城正是热闹时候,将军怎想到抽空来顺安游玩?」
  陆晋道:「京城已定,闹得厉害的都下了黄泉地狱,轮不到陆某操心。倒是想起来还有件事儿,早早应了人,却迟迟未能着手去办。」
  贺兰澍换一副探究神色,脸上的肉抖一抖,层层叠叠牵连起来都在动,他身子前倾,皱眉道:「噢?何事如此棘手,竟需将军亲自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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