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娇纵 上 第二十一章

  「我表哥这人太厉害,哪能听我的啊。」云意撇撇嘴,似乎也不大耐烦贺兰钰,「鸡汤就不要了,我身上有重孝,碰不得的。」
  陆晋没留心,忘了早两日她父母亲眷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因此再看她,眼神中比先前多出几分柔软。她这样孤苦伶仃的,与她那些死在宫里的姊妹相比,也不知是好是坏。
  进不了鸡汤,云意只能就着翠兰家的腌咸菜下饭。
  陆晋挥舞着小银勺,心底里有点莫名的小兴奋。眼珠子跟着她,动也不动一下。心底里又拍手又跳脚,哎呀你看她张嘴了,哎呀还会嚼东西,唉呀妈呀细嚼慢咽小模样真勾人。
  顿一顿,空气骤热。狗日的,吞了吞了吞了她吞了!
  他心绪似海潮,被浪涛掀过来又覆过去,突然间,就在她下咽那一刻,海浪直冲天际再轰然落下,整个人水里火里走一遭,留下一脑门子汗以及永远也展不开的眉心。
  自云意看来,这人的脸眼看着越来越黑,整个人就像是一把绷到极致的弓弦,稍稍一碰就要原地炸给她看。她迟疑,「你要不想喂……我自己来也行,我还有左手呢……」
  「不行!」他高声厉喝,吓得云意一双眼瞪得圆圆,瞠目结舌。外头的翠兰听了,撸起袖子要来同虎头虎脑大兄弟拼命,「黑大个欺负额姐姐,额要打得他脑袋开瓢!」
  好在让她爹拦住了,张大嘴喷她一脸烟,「你个球势(方言骂人)!你懂个屁,滚回去找你娘。」
  「不行——」他一手握着勺子,一手端着碗,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好在这一回缓下来,是个正常语调,「做人做事怎好半途而废,来,张嘴——」
  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云意被他那句不行吓怕了,老老实实听他话,让张嘴就张嘴,他说慢慢吃,她便听话放慢速度。磨磨唧唧一顿饭足足吃上半个时辰,陆晋心满意足,还记得拿她领口上的「盼盼」给她擦擦嘴。虽说隔了一层,但那触感软乎得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面上便透出些可怕的神情来,因此翠兰端着热水同药油进来时,吓得只敢贴墙站。
  「好了——」
  谢天谢地,陆晋总算收工,起身时再多看她一眼,仿佛还透着不舍。云意没敢多想,目睹他又把翠兰吓唬一遍,分明讲的是药油该如何用,如何使力,哪个方向上要着重,但看着看着总让人产生一股他正逼着翠兰做掉自己的错觉。
  等他撩开布帘钻出去,翠兰才老不耐烦地放下东西,抱怨说:「黑大个白长一张好脸,罗里吧嗦比额老汉还烦。家里月月要上山打猎,一点小伤谁去看大夫,还不是额自己整?」
  外间,陆晋一出门就碰上沾了满脸柴火灰的曲鹤鸣,这人生个火差点把自己烧进去。
  曲鹤鸣打量他,啧啧,红光满面一脸满足,不知道方才那顿饭喂饱的是谁,「怎么?真看上了?」
  陆晋睨他一眼,懒得说话。他还沉浸在一股飘飘然的美好情绪中,不愿让曲鹤鸣三两句话戳穿。低头看了看沾了油的「盼盼」,瞬时春色满面。他似乎觉得当人老妈子是个不错的职业,不不不,确切说,是当顾云意的老妈子甚有乐趣。小丫头虽然鬼主意多了点,但生得实在漂亮,一张妖精似的脸,奶皮子一样吹弹可破的身子,哪个男人不心痒呢?
  下回让她吃点别的……
  光想一想,头皮都要发麻。
  却不料听见哭声,陆晋与曲鹤鸣对看一眼,里头说:「云姐姐,额没下多大力啊……」
  隔了一阵才有人答,「不怪你,我只哭这么一会儿……」
  曲鹤鸣听不得女人哭,又跑去后院干活。陆晋就站在门口,隔着一层老旧帘布听她断断续续刻意压低的哭声。
  寂静的村落,辽远的夜空,他需要一坛烈酒,而她想要的永远也追不回了。
  第二日赶个大早,陆晋留下二两银子领她上路。云意又换回昨日男装,让翠兰帮着束了个不算整齐的发髻。小丫头遇上知心人,一路送到巷子口,千万分舍不得,握着她的手,泪眼朦胧,「云姐姐,千万记得回来看额。」
  哭上一整夜,云意双眼红肿,但面上瞧不出难过,还能拍拍翠兰,玩笑说:「记得啊,猪肉脯给我预备好。」
  「好,宰了猪先给姐姐留一份。」翠兰郑重地点头,好比起誓。
  「君子一言——」
  「捏妈的板机(山西话骂人)。」
  两人击掌,盟约初定。
  出了村口,翠兰挥着小手哭着告别,再三嘱咐她一定回来,额们村上漫山遍野都是好吃的。
  云意坐在陆晋买来的牛车上,感受着上下颠簸的乐趣,听曲鹤鸣无所不在的讥讽,「呵……有意思,睡过一回还真把你当知己了?我看刚才要不是我拦着,那丫头就能钻牛车上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说的正是区区在下。」指尖一朵无名小花,转来转去地解闷。她晕晕乎乎的,没听明白曲鹤鸣后头又说了些什么,左不过是刺她,听习惯了倒也无所谓。
  醒来时又换一片天地,周围满是半人高的草丛一人高的树,一层层将她埋个严实。远处传来打斗声,是陆晋、曲鹤鸣二人在栈道附件与人搏命,敌众我寡,陆晋挥刀的动作渐渐迟缓,再这样耗下去,即便是铁人也撑不住。
  好在她一贯运气佳,将将打个呵欠老天爷就来递枕头——路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子瞧见了她,扒开草丛看上好一会,回头向横坐高马上的大胡子头领喊:「草里头藏了个娃娃,小得很,动也动不得。」语调拖上老长,唱戏一样。
  云意眯着眼睛去看,路上一行人挂的是镖局的旗,马车上载满了货,一个个立马横刀十分威武。队伍里有人劝说:「累得要死,少管闲事。」
  云意看领头人额宽眉窄,多有不忍,想来还需搏一把,试试运气。憋了一筐子眼泪,再捏出个最让人揪心的调调,望着大胡子,声泪俱下,「大锅救命!救救我们家老把式(老爸)!他们要钱我们割钱,何苦要我们滴命啊!」
  她原想着还需求上一会,许个重诺方能可行,未想真遇上热心人,一句话便气得涨红了脸,要去找人拼命。「妈了个巴子,敢欺负我们四川娃娃,找死!」大胡子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留下一队人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好赖还有副手在,拍着脑门唉声叹气,「早缩了不要管闲事不要管闲事,大锅就是不听,一个月走得完的路,走了三个月还在裹个烂地方打转,看啥子看!上去帮忙!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咧,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接了裹个单子,大锅你等一哈你慢点走,你跑过唠!在裹里打裹里打啊!你真是我滴大锅咧我跟你缩你帮错人唠,打肋个,打肋个长得丑滴!你看清楚你再打咯你,老子好不容易穿件好衣服哈割你搞烂唠!」
  后头镖师一拥而上,情势很快好转,云意伸出大拇指来同身边的小哥示意,「你们大锅是这个……英雄……呵呵……英雄出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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