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娇纵 上 第十二章

  云意下意识地就伸手指他,过后被他这双眼压得腿软,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把那个孤零零指向陆晋的食指掰回来,弯向自己,扯了扯嘴角,皮下肉不笑,「我……呵呵……我是小狗……喵喵喵……是不是很可爱?」
  陆晋不置一词,转身向外。乔东来憋红了脸,闷着头去追二爷。
  云意仍旧不放心,冲着他颀长矫健的背影喊,「说话算话——」
  然而他根本不理会,走过月牙门一转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青梅凑上来,恳切道:「殿下,小狗汪汪汪,小猫才喵喵喵呢。」
  云意恼羞成怒,「什么喵喵喵汪汪汪的,快哭!哭大声点儿,王妃这就要上门了,哭得不好不像,一准儿治你的罪!」
  「好……好嘛,哭就哭嘛……」青梅憋着嘴,越想越委屈,「来人啦,起火啦,命苦呀,烧屋子啦……」
  这回真走心了。
  对付好面子爱装相的贵妇人素来是云意强项,三两句揭过去,是她大肚量不计较,王妃还得谢恩赔笑。要说璧山居闹什么?连声响都不曾听到过。
  陆晋这一时终于醒过身来,将郑仙芝藏得严严实实,夜里不要说哭声,连猫叫都听不着。再而云意就杵在着瞪着眼睛口口声声说要送,王妃哪里找得到机会去璧山居,总不能大半夜当着外人的面去闯庶子的屋子。
  哪怕是黄莲,也只能和血吞。
  而她的信中只有四个字「守口如瓶」。虽说陆晋瞧着不像是个会暗地里拆人密信的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非常时刻,谁都要提防。
  好在他时辰掐得异常准,日头偏西巴音便已领着当日出城送嫁的车马回府,近身伺候的人都拉到院子里磕头,有人哭也有人笑,热热闹闹倒像是办酒宴庆丰收。
  外男不好进内院,只好让陆晋陪着,立在杨树底下同她说话,「乱跑乱窜的不算,阿尔斯楞掳走的财帛人马都已经领回来,清点对账还看公主,或有遗漏,再差人去找不迟。」
  云意今日扮的是温温柔柔世家闺秀,施施然迈出腿来朝陆晋行上一礼,轻声诉来,「能重逢已是万幸,全赖将军英明兵士勇猛,若再劳动将军为些身外物出城涉险,教云意如何安心?即便回了京城,恐怕父皇也要怪罪。今儿若是将军不嫌弃,就只当是我做东,不过几两拿不出手的碎银子,只当给诸位将士添点子酒钱。」财迷总是有办法藏钱的,夹袄里一叠厚厚的银票,差人出去换了一溜元宝,光摆在桌上就让人眼晕。
  侧过身,半张脸藏进树阴里,露出一截纤长白腻的脖颈,从这角度看,她竟是瘦得可怜。「青梅——」
  青梅捧着银子上前来,匣子里哪是「拿不出手」,分明是「大有可观」。
  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青梅紧紧攥住,眼神中与乔东来交战三百回,最终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银子交出去。
  而云意仿佛是头一回赏人,竟还有几分面红,并不敢正视陆晋,只喃喃道:「一点心意,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他喉头发干,想来应当接上几句客套话,但话到嘴边全然说不出口,他或是仍不能习惯这样一天一张脸的小怪物。
  气氛不尴不尬,全赖莺时及时雨似的一阵哭,让场子又热络起来。
  或许是站着累人,她索性跪下哭,「呜呜呜……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殿下,再也不能伺候殿下……如不是等着这一天,奴婢早已经一头撞死了事……」
  云意琢磨这词,怎么这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槐序倒是乐颠颠的,裙子上都是泥,脸上似乎也有伤,但她只管从包袱里取出个四方四正的玩意,一张雪白的手帕包起来,递到云意跟前,「殿下快看,这可是蒙古人做的羊奶酪,煎茶做饼可好吃啦,奴婢想殿下一定喜欢,临走也扒拉一盒,新的,可没人碰过。」
  云意赶忙低头,闻了闻说:「好香呀,好浓的奶味儿。还是你贴心,知道我饿着呢……」
  陆晋心想,你什么时候不饿着啊。
  第二排一个太监打扮的白面少年也凑上来,引擎道:「殿下,奴才这也带了东西,您看这羊肉松,黄亮酥香,品质柔软,好吃得不得了啊!」
  云意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夸他,「好好好,德安也上进了。」
  然而季夏怎能甘居人后,一把将德安推开,献宝似的把碎成了渣渣的奶皮子送上去,「殿下瞧我的,这奶皮子多香啊,就连几个蒙古将领都舍不得多吃。您尝尝,保管好吃。」
  在忠义王府多停几日,总免不了交际应酬。这一日府中四姑娘红珊偏拉着她跑花园里捡桃花做胭脂,云意推脱不开,只能打起精神作陪。
  或是水土不服,院中几株桃花树孤零零没能抖出几簇花,庭院里的草木也没个精细人打理,东一块西一块的热闹着,不明风雅。
  云意手上捏一朵半开的月季,望着红珊开开合合的嘴唇,脑子里嗡嗡响,根本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管自顾自纳闷——唉,天底下居然能有比她还聒噪的姑娘,真是开了眼界。
  「殿下您瞧,我这红珊瑚珠子亮不亮?年前及笄时父亲给的,说是应了我的名,讨个吉利,您说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么?她略略低头,撇过红珊亲亲热热握住她的手,「好呀,怎么不好?衬得人肤白貌美的,再好不过了。」
  「当心脚下——」玉珍嬷嬷上前扶她一把,不着痕迹地将红珊隔开。
  红珊却似浑然不觉,又同她打听起京城里时新的衣裳首饰,「您手上那钏碧玺真真透亮,王妃那儿似乎也有一串,说的是什么稀世珍品,但我瞧着,可差得远了。」
  云意满脑子黑线,得,知道你们不是亲母女,可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挤兑你娘么?丢开花,索性走到桃树下看莺时同青梅几个闲敲落花莺声笑语,想来这小半个月过去,宫里的旨意紧赶慢赶的也该走到西北,陆晋的人马若是能快一步脚便更好,又觉得不置信,原本是谁也不信的气性,怎么偏偏就觉得这黑面俏张飞可信呢?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
  不不不,本宫怎么会这么肤浅!我可是读书人呐。
  不过……还真别说,这人长得一股子野味儿,兴许宫里头鲍参翅肚吃得腻味,偏就中意山野奇珍呢?
  好吧,晚上让人烧只野山鸡。
  她一时出了神,树顶桃花簌簌落了满脸,却没来得及躲开,飘飘洒洒染一肩春末夏初的香。莺时忙不迭请罪,青梅呆呆立在一旁,望着她一个劲傻笑。
  春末的桃花渗着一捧酒后微醺的芬芳馥郁,她倒是想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宫里都是要做桃花饼的,不过那东西太素,她不怎么爱吃。
  「大哥——好多日没见着哥哥,没想今儿能在花园里遇上。哥哥近日可好?听闻哥哥到军中练兵,怕是辛苦得很。」红珊倒出满满一车话,陆寅却不似往常,他现下像是让人施了定身咒,分毫动弹不得。一双狭长丹凤眼,不躲不闪直对风吹落花下,闲闲静立一美人。他像是闯进古时仕女图,不敢进一步,不敢多一声,只怕惊扰了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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