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赌气地将手里女儿的小棉袜攒成球朝他丢去。
赵沉笑着接过,放到灿灿手里给她玩,父女俩说悄悄话:「你娘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了。」
灿灿咧着嘴笑,抓着袜子往嘴里塞,赵沉又笑她:「自己的袜子不嫌臭是不是?」扯住袜子另一头不让女儿吃。
灿灿使劲儿跟爹爹抢,小脸慢慢红了起来,赵沉不以为意,女儿使劲儿时就是这样子,心想等女儿快哭了他再松手给她玩。阿桔听着声音却觉得不对劲儿,走过去看看女儿,迟疑着道:「是不是要……」
话没说完,就听女儿小棉裤里一阵响。
炕头多了淡淡的味道。
阿桔傻了眼,这是女儿第一次弄在她爹身上。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儿看着?」赵沉憋着气问,一手拖着女儿后脑,一手还在扯着袜子。灿灿倒是不跟爹爹抢了,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乖乖地一动不动,大眼睛眨啊眨地盯着爹爹。
阿桔忍笑,转身去拿收拾的东西,听身后丈夫无比委屈地抱怨:「我算是看明白了,灿灿什么都向着你,我才说你一句,她就帮你教训我了。」
阿桔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半夜果然下起了大雪。
阿桔醒来时就听见了外面丫鬟们扫雪的声音,侧耳倾听,还能听到雪花簌簌落地的轻响。
借着外面的光亮,阿桔看向女儿,看了会儿又把手伸进女儿的小棉被,摸摸她小手,有点担心。想回家,又怕女儿冻着。
「外面多套一件斗篷,吃完饭雪没停的话我给你们娘俩撑伞,不会冻着灿灿的。」赵沉从妻子身后搂住她,大手顺着她胳膊摸过去,将妻子女儿的手都握在手心,「下雪的时候比不下雪的时候还暖和些,放心吧。」她盼了那么久,他怎么能让她失望?
低低的声音,同他握着的她手一样,让那暖意一路传到她心底。
阿桔转过身,缩在他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都没看见她的神色。
赵沉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在她头顶亲了亲,「你心里就惦记那么点事,我要多傻才猜不到?」
他又自大,阿桔抠了抠他胸口,被人攥住,她情不自禁低头去亲他手背。
他一定是将她放在心尖儿上了,所以每次她一有心事,他总是很快就能看出来。
馨兰苑里,赵允廷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妻子道:「这么大的雪,一会儿你跟承远他们两口子说说,改日再回去吧,亲家公那边肯定也舍不得他们冒雪回去。」
这次儿子儿媳妇要在林家住三晚,宁氏知道赵允廷舍不得孙女,她也舍不得,只是……
「看他们的吧,承远想今日去就今日去,反正也没有多少路,马车慢点走就是。」宁氏轻声回道,声音里带着冬日刚起的倦意,「他们若是来辞别,你最好别提,免得承远又看你不顺眼。」父子俩再怎么不对付都没关系,但要是今日因为回娘家的事闹不快,儿媳妇心里该不自在了。
赵允廷冷哼了一声。
夫妻俩才用完饭,赵沉就来了。
赵允廷心中一喜,面上没露出什么异样,随口问道:「今日不过去了?」
他装得再平静赵沉也知道他的小心思,朝宁氏笑道:「娘,外面雪大,阿桔想抱灿灿过来跟你们辞别,我没让,让她在屋里等着,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然后我们直接从望竹轩出去了,免得进进出出打伞收伞的麻烦。」
宁氏当然没什么话说,叮嘱儿子几句,譬如到了林家少喝酒多孝顺孝顺岳父岳母什么的,便让他回去了。赵沉也没犹豫,吩咐问梅好好伺候母亲,自己撑伞走了。
赵允廷很不高兴,「冒雪赶路不嫌麻烦,打伞走几步路就嫌麻烦了,我看他是存心气我!」
「他气你能得什么好?」最近赵允廷常常因少抱孙女两下发牢骚,宁氏听着都有点烦了,朝窗外扬扬下巴,「要不你也跟着去吧,你不是挺喜欢跟灿灿外祖父下棋吗,你也过去住几天,照样天天都能看到灿灿。」
讽刺意味十足。
被妻子瞪了一眼,赵允廷却觉得浑身舒坦,顿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凑过去搂着人低语:「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跟你下棋更有趣。」孙女再好,也比不得妻子啊。
宁氏没理他的俏皮话,想到了孙女的帽子,遗憾道:「昨晚我给灿灿做了顶新帽子,刚给忘了让承远拿过去了。」
原来妻子也舍不得,赵允廷失笑,「让问梅送一趟不就行了?」
宁氏却推开他,难掩欢快地道:「我自己送去,正好再看看灿灿。」
赵允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提同去的事,只羡慕地看着妻子迅速翻出一顶红色绣兰花的小帽跟着脚步匆匆地走了。他去了也只能在望竹轩前院待着,赵允廷可不觉得长子会把包得好好的女儿特意抱过去给他瞅瞅。
宁氏到望竹轩的时候,阿桔刚把灿灿放到襁褓上,本来已经裹好了的,小丫头又嘘嘘了一次,倒是赶巧给祖母瞧瞧。
刚嘘嘘完的灿灿乖巧可爱,宁氏抱着亲了又亲,「灿灿会不会见了外祖母就把祖母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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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请笑纳 卷四 V第08章[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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