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今晚来必然能有些收获,但他却没想到,也是从今晚起,他与陆小鱼的感情不再那么纯粹,越发的曲折坎坷了……
从那天起,陆子龙的病情逐渐加重,到最后连药喝不下了。
陆小鱼很担心,她让蓬莱饭馆暂停营业,镇日守在陆子龙床边,只偶尔在兰书寒的要求下出房用点东西,让自己不倒下去。
然而十日后,陆子龙依旧撒手人寰,在陆小鱼与兰书寒的陪伴下阖眼而逝。
陆小鱼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哭得呼天抢地,只是很平静地替陆子龙办后事,替他穿戴好寿衣,替他烧纸钱诵经,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但其实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凭本能动作。
一大早起来,她就先去替陆子龙的灵堂更换鲜花,替他诵念一段经文,然后她就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不断怀想父女俩相处的片段,天黑了,她现替陆子龙诵念一段经文,回到房里,继续下一个无眠的夜。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兰书寒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却是无能为力为她做什么。
见到她硬撑岀来的坚强,让他几乎要放弃所有原则,告诉她陆子龙只是诈死,只希望抹去她的悲伤。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见她如行尸走肉的度过一日又一日,他叫她吃她就吃,可是显然食不工咽;他叫她睡她就睡,可是她日渐加深的黑眼圈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睡好。
原就纤细的她短短几日已经瘦了一圈,白衣素缟的模样更添了楚楚可怜的感觉,让兰书寒连拥她入怀都怕伤了她。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好的,爹生前最担心我,怕我承受不住他的逝去,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这一晚,兰书寒同样端着晚膳来劝小鱼进食,她乖巧却茫然地吃了两口,突然抬起头朝兰书寒一笑,那笑中的凄楚几乎要撕裂兰书寒的心。
兰书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过去将她拥入怀中。「你可以哭的。」
「可是……」小鱼仍然维持着笑容,声音却已开始哽咽,「可是爹不喜欢看到我哭。」
这句话像是冲破了陆小鱼很努力很努力架起来的围墙,让她的眼泪瞬间溃堤,再也忍不住趴在兰书寒的胸前,号啕大哭。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泄痛苦与悲伤,可她抓着兰书寒衣襟的那双小手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兰书寒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真实的感情,他在一个充满虚伪的地方成长,那里的喜怒哀乐都是假的,他直到此时,才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什么叫像最沉痛的悲伤。
他的痛并不亚于她,他因她的痛,而痛。
「爹是在河边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我,替我取名小鱼,除了看见河里的鱼之外,也希望我这一生如鱼儿般自由,无忧无虑。」陆小鱼突然幽幽地倾诉起来,一言一语都带着浓浓的思念与缅怀。
「他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厨艺,让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却不要求我一定要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很感谢爹,虽然他给我的不是大富大贵的生活,却更有意义,只可惜臭杯子不在,他要是知道爹逝去了,只怕他的反应会比我更大。」小鱼意有所指地道。
兰书寒静静地望着她。「我会让他知道的。」
「可是再怎么样,从京师赶回来也要近一个月吧?」陆小鱼摇着头,满心惆怅,「爹生前虽然气陆樽淘气,依然对他疼爱有加,如果爹知道陆樽没能来送他最后一程,应该也会觉得遗憾。」
「不会的,」兰书寒像是鬼使神差地道:「我会代替他,毕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陆小鱼瞪大了眼,一时间忘了哭泣「你……」
她可是知道兰书寒身分不一般,这样的他竟愿意替陆子龙披麻戴孝?
兰书寒其实也被自己说的话震慑了,但很快地便想开了,「我无法跪拜他的灵位……这以后你会明白,但以陆樽的名义送他一程,还是办得到的。」
陆小鱼闻言,终于破涕为笑,即使那笑容仍掩不去她的痛苦。「谢谢你,这样已经很够了。」
「我不是为了他,」兰书寒深深地凝视着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是为了你。」
陆小鱼一颗心狂跳,这已经是他说出来最接近告白的一句话了。
两人的暧昧原就不是他的一厢情愿,那种强烈的吸引力谁都无法视而不见,当他主动戳破一个洞之后,整张窗纸就势不可挡的被摧毁了。
陆子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凑上前,在他的唇畔印上一吻,如同秋夜一般沁凉如水,牵引着兰书寒的心。
接着,陆子鱼飘然而去,兰书寒只能抚着自己的唇,久久无语。
过了几日,蓬莱饭馆大门大开,不是为了营业,而是陆子龙要出殡了。
兰书寒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诺,以陆樽的名义送了陆子龙最后一程,即使他没有行跪拜之礼,但以他真实的身分而言,这份情不能说不重。
后来陆子龙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由为之心惊。
送行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兰书寒与陆小鱼,以及店里的几名伙计,加上前来致意的潘胖子,不过寥寥十数人,甚至连胡一刀都没来,对比起蓬莱饭馆平时的宾客如云,可以知道陆子龙生前究竟是如何的低调行事。
这一次,陆小鱼依然没有哭,却也不再浑浑噩噩,或许是兰书寒的陪伴给了她坚实的支持,让她能哀戚却平静地完成这一切。
可是当他们回到蓬莱饭馆,在饭馆发生的一件事让陆小鱼及兰书寒震怒了。
「什么?饭馆遭窃!」陆小鱼踉跄了下,居然有人这么缺德,趁着陆子龙出殡,蓬莱饭馆内空虚的时候潜入行窃。
兰书寒由后头扶住了她,免得她在一再的打击之下会因力受不了而晕过去。
陆小鱼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一股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情绪,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遭的窃?掉了什么东西?」兰书寒淡然地开口,但每个人都能听出他平静语气下的怒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樽变得好有威严。留守的伙计们想着,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你们出去之后,我们几个都坐在大堂等你们回来,后院……后院自然就没多注意,直到你们回来前,我们去巡视了下,这才发现有宵小闯入。」说到这里,几名伙计都面露惭愧,「主要是老扳的房间被翻了个遍,至于其他地方似乎没有被闯入,至少我们看起来是这样。」
出殡的时候,兰书寒的那些护卫自然也暗中跟随他们一起去了,根本没有注意蓬莱饭馆这头的事情,就在这个空档被人侵入,兰书寒不由暗叹自己有些失算。
幽影不愧其名,来无影去无踪,每次交手只要敌不过就逃得不知所踪,若是被擒就服毒自杀,比如那个假扮姜问天的家伙,最后也是服毒自尽。
兰书寒事后调查确实有姜问天此人,只是他在数年前就失踪了,那姜姓亲王也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更否认服毒身亡的「姜问天」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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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锅铲打太子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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