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锅铲打太子 第二章

  既然名义上是兄妹,即使夜晚独处一室有点忌讳,但只要没人看到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何况这里不是宫里,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格。
  兰书寒从她手上拿过衣服,便等着她出去让他方便更换,想不到这小妮子硬是杵在房里,一点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小鱼,你不出去?」兰书寒微微皱眉。
  陆小鱼白了他一眼。「我当然要帮你换穿,才会知道哪里需要修改啊,难道你老兄害羞了?连换个衣服都别别扭扭,像个娘儿们似的。」
  说他别扭他认,但说他像娘儿们,那兰书寒可就不能忍了,于是他大大方方的褪下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陆小鱼也很自然地拿起衣服替他套上,一边口中还啧啧有声。
  「想不到你这天天睡懒觉的家伙,肌肉倒是越练越壮了?」在替他换衣服的同时,她还顺手摸了把他的胸肌,格格地笑了起来。
  原本兰书寒挺习惯人家服侍他更衣,然而今晚感受却是大大不同,陆小鱼的玉手在他身上游移,总让他浮想联翩,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尤其在她偷摸了他一把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我才想问你想做什么呢!」陆小鱼露出一个几乎是颠倒众生的笑。
  兰书寒心中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下一瞬,他就发现一把亮晃晃的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架上了他的脖子,只要他妄动,他完全不怀疑这把菜刀会将他喉头割断。
  兰书寒脸色微沉,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这女人,到底从哪里变出这么一把刀来?
  陆小鱼也收起了笑脸,防备地问道:「你不是陆樽,你是谁?」
  兰书寒直觉想辩解,但反正都被看穿了,辩解也无济于事,这么想着他反而冷静下来,坦然地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樽从来不会叫我小鱼,他只会叫我臭咸鱼。」陆小鱼很好心地开口解释,但刀可没从他颈项离开须臾。
  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已经观察你一阵子了,陆樽没有你那么爱干净,衣服穿一次就换洗,还天天沐浴;而且陆樽什么都吃,是个大食怪,你却什么都不吃,压根就是个挑食鬼。还有,我根本不会做衣服,你听到我做衣服给你,居然就信了,还愿意让我替你更衣,要是陆樽一定奚落个没完,更何况陆樽的胸口有道疤,是小时候顽皮弄伤的,可你却没有。」
  兰书寒摇头苦笑,「原来我是因为这种原因被你吃了豆腐。」
  陆小鱼双眼圆睁,手上的刀差点真的劈了下去。「还有,最重要的理由是,陆樽不可能放弃小桃红。」
  「想不到他还是个痴情种?」兰书寒惊讶,倒是有些对那痞子改观了。
  陆小鱼翻了记白眼。「痴情个头!你以为小桃红是谁?小桃红是陆樽在镇外喂养的野狗,陆樽爱死它了,每天必定要去看看它,可是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喂,都是我去的,还说出什么欢场无真爱,以后再也不见小桃红那种话,光凭这一点,你就绝对不可能是陆樽。」
  兰书寒哑口无言,想不到他最后居然是栽在一只狗身上?
  「好了,你可以说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陆樽的模样?还有,陆樽跑去哪里了?」陆小鱼动了动手中的菜刀,语气不善。
  要不是他这十天表现得人畜无害,她才不会和他说那么多,而且这个人能将陆樽的外貌扮得微妙微肖,应该是近距离观察过陆樽,很可能是陆樽的熟人,万一她失手宰错人,陆樽不恨死她才怪。
  兰书寒叹了口气。「我没有假扮成他的模样,我原本就长这样。」
  「怎么可能?!」陆小鱼忍不住伸出手往他脸上摸去,但不管她怎么摸,这人的脸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一点易容或假造的迹象。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樽又跑哪里去了?」陆小鱼简直傻眼,都忘了继续用刀架着兰书寒。
  兰书寒动了动脖子,慢条斯理地道:「与陆樽长相相似是一个巧合,陆樽他……呃,有要事到京城一趟,所以我便来这里假扮他,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他还在编织着陆樽去向的借口时,陆小鱼突然「啊」了一声——
  「我明白了!爹已经生病很久了,听说神医谷凝烟在京城当太医,陆樽一定是到京城去找神医了对吧?最近胡一刀屡屡与陆樽起冲突,陆樽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离开以后没人压得住胡一刀,所以才会找你来顶替……想不到那么粗线条的人,竟是如此用心良苦。」她忍不住摇头感叹了起来。
  兰书寒听完,觉得十分荒谬。他什么借口都还没想出来,她竟替他补全了整个故事,陆樽还顺势变成了用心良苦的体贴孝子,要是陆樽知道,应该会笑翻皇宫的屋顶吧?
  「咳,你说的极是,所以陆樽要我必定替他的行踪保密。」兰书寒打蛇随棍上的下了结论。
  陆小鱼却是有些懊恼地噘起了小嘴。「臭杯子,要走之前干么不先讲一声,害我差点错杀好人。」
  被她这么一说,兰书寒却是有些尴尬了,陆樽是被弄到京城去当他的替死鬼,其实他这个人一点也不好……
  「不过他能找到你这个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的人,真是太神奇了。」陆小鱼忍不住仔细打量他的脸,手又摸了上去。「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书寒。」兰书寒本能地隐瞒了自己的姓氏,毕竟兰是国姓,而且也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一说出来他的身分就泄露一半了。
  两人就这么视线交会着,不知道为什么,彼此都有些移不开目光,四周的热度也莫名其妙地上升了不少,一种奇怪的气氛开始在彼此之间蔓延着。
  「你能把手从我脸上移开了吗?」兰书寒陡然抓住了她的手。
  「呃……当然可以。」陆小鱼飞也似的收回了手,颊边依稀还看得见未散的晕红,「那个……舒寒,我告诉你,陆樽离开了的事,等会儿送药时你千万别告诉爹,知道吗?」
  说完,她便急匆匆转身走了,边走还边摀着自己发烫的双颊,低声嘟囔着——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那张脸和陆樽一模一样耶,居然会让我心跳加速,这样太奇怪了……」
  留在原地的兰书寒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我一定要去吗?」
  「快进去!罗唆什么!」
  陆子龙的房间前,陆小鱼端着托盘,欲将兰书寒踢进房里,幸好兰书寒动作敏捷,一个闪身躲过无影脚,不过也不得已进了房间。
  一抬头,便看到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一副病弱的模样靠在床上,不过他的双目倒是炯炯有神,与他的虚弱形成很大的对比,不由令兰书寒本能的提防起来。
  这应该就是陆樽和陆小鱼的义父陆子龙了,看这模样,兰书寒心忖这名老者年轻的时候应该相当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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