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联络道路救援吧。」将车丢给司机处理善后,他越过安全岛,到对向车道招了辆计程车。
「郎客,麦企兜?」计程车司机搡着一口台湾国语,回头问他。
要去哪?能去哪?
在思考出个所以然之前,嘴巴已自有意识地报出一串地址——
打开门,看见外头的人,江晚照难掩讶异。
「你怎么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过她。
赵之寒倚在门边,倦意深深。「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她警觉。「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可是你额头肿一块。」红得很明显。
「刚刚发生一点小车祸。」他淡淡带过。
「你酒驾?」倾前嗅了嗅,没有酒味。「还是疲劳驾驶?」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累得连说句话都耗尽气力。
「没有。」她不喜欢,说过很多遍了,他早就不喝,应酬也尽量不碰。「什么事都没有,只要让我好好睡一觉就行了。J
在这里,他才能松懈下来,好好休息。睡醒以后,他就有体力,去面对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可以吗?」
她没说话,侧过身让他进屋。
「谢谢。」
怕他夜里会冷,江晚照抱来一床被子,不过才转个身,再回客房时他斜趴在床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连枕头都没沾到。
他今天真的不大对劲,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像是格外地……脆弱。
她铺好被子,让他睡得安稳些,在床头留了盏小灯,安静地退出客房。想到额头那片红肿,走到一半又绕进厨房,找出冰
袋帮他冰敷。
冰敷过了、药卖也搽了,他睡得很好,然而这一晚,却换她失眠了。
不知怎地,总觉心不踏实。
凌晨两点,她翻身坐起,决定再去看一次,确定他没事,她就回来睡觉!
就着床头的小灯,她轻轻走近。
睡着时的他,容色宁然,没了那些城府与心计,看起来就像个温和无害的大孩子。
拂开垂落在前额的发丝,本想察看稍早的红肿,指尖意外渡来的热度,令她迅速将掌心平贴在他额头,不用体温计,就能判断这温度不寻常。
她吓坏了,赶紧去拿保健箱,翻出退热贴与酒精。退热贴贴在他额头上,酒精倒入脸盆兑了水,用毛巾泡湿,每隔十五分钟,反覆帮他擦拭身体降温。
她甚至没有花多余的时间思考,照顾病人是她这辈子最常做的事,这些动作她太熟悉、太顺手。
凌晨三点,那热得烫手的温度,总算降下来。
她终于知道,那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是什么,原来是生病了。在最虚弱的时候,他没有铜墙铁壁,撑不起刚强骨架,回到那座令人失温的无底深渊。
开门时,她明明就看见了,看见他眼里的无助,看见那些包里在冷硬石墙内的软弱,她只是假装让自己看不见,假装不知道,就不会愧疚。
掌心抚过他头脸,触着一手的汗,他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眉心深蹙,不晓得梦见了什么,痛苦地呓语几句听不懂的气音。
「赵之寒。」她轻轻喊。
「……」
「你说什么?」她倾身,细听他究竟要什么。
「……妈妈。」无尽痛楚,用尽一身力气,也喊不出声音来,因为喊了,也无人回应。
伸出手,拥抱半梦半醒间,虚幻的满足与想像。
这孩子其实也是可怜。
但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哪能如此理智?
静玢不甘心,埋怨这孩子,冷待他。
是不是,一开始他也爱过,真心想把赵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想亲近、想讨抱,却一次次被拨开手,最终,连一声妈妈,都痛得喊不出口。
他跟赵之恒与赵之航,终究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要一个七岁的孩子认清这点,提前长大,是何其残忍的事。他没有妈妈,没有人可以撒娇缠抱。
以前,之恒每每提到他,语气总是藏着莫名的复杂情感,那时,他是她心里的疮疤,她也逃避去碰触与他相关的话题,不曾细究,如今想来,多少能理解几分之恒对他难以言说的亏欠。
那是他的弟弟,这个弟弟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没有对他释出过善意。
他们都知道,那是母亲心里的痛,母亲对他疏离,当儿子的必然会顾虑母亲的心情,不与他亲近,无论是之恒、还是之航,大哥和之骅就更不用说了。
小小的男孩,被孤立在只有他的小房间里,寂静而无声,一个人长大。
心房莫名地悸疼,她没有那么狠,她使不出劲,再推开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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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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