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养嫡女 卷一 第18章

  平国公夫人道:「这也不能怪他。原本皇上在封地时,他虽是长子,却过得无忧无虑,没什么束缚。皇上登基之后,他一下被关在紫禁城里,这几年想必是闷坏了。他还小,慢慢来吧。」
  「还小?晋王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上过两次战场了!」徐邝怒道。
  「您消消气。晋王自小受的是什么教育?皇长子怎么能跟他比呢?」平国公夫人话声刚落,就见一个仆役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如牛:「国公爷,不好了!刘公公在后院找到了殿下的琉璃珠子,后院的墙角处还搭着一座梯子。有一个府里的小厮被打昏了,身上没有穿外衣。梯子底下丢着半只绣金线的靴子,刘公公说是皇长子之物……殿下,殿下可能翻墙出府去了!」
  徐邝听了,只觉眼前一黑,拍桌而起,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所有府兵都给我叫上,找不到殿下,我们全都得人头落地!」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忽然飘起小雪。雪并不大,但李怀恩还是让丫鬟小厮把那几盆常青藤小心搬到廊下。有小厮冒雪跑来,低声禀报了几句。
  李怀恩走进主屋,听到西次间里有风声,猜测王爷没有关窗户,在门外偷偷觑了一眼。
  朱翊深坐在暖炕上,桌案摆着棋盘,他凝视着棋局一动不动。
  窗子果然开着,那细如盐粒的雪花飘进来,落在窗台上,马上就化了。李怀恩小跑进去关窗,发现朱翊深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连忙拿袖子擦:「王爷,下雪了,您没发现吗?」
  朱翊深如梦初醒,将棋盘推开:「下雪了?」
  李怀恩说道:「是啊,下了有一会儿了。刚得到消息,李青山那些人,利用自己与平国公的关系,向名落孙山,不愿回乡的试子们售卖举荐的名帖,一份名帖从几十两到上百两不等。平国公好像也知道,但默许了此事。」
  李青山这帮人居然能想到这种方式敛财,也的确是废了番心思。举荐有取用,也有不取用。那些人花钱买了名帖,却得不到回应,只觉得是自己才疏学浅,没被平国公看上,也不会怪到李青山头上。而且就算被都察院发现了,他们大抵也能找到推托的法子。
  朱翊深做皇帝时,最讨厌这些贪官污吏,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但杀的贪官越多,却越觉得与朝臣和百姓离心。后来他病中细想,大概便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做晋王时小心翼翼,想着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便可随心所欲。可直到站在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才发现有很多事,背在肩上便成了责任,再也卸不掉。一念之间,便是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半点也马虎不得。
  做皇帝真的太累了。
  朱翊深从暖炕上下来,站在火盆前烤了烤手,问道:「她,她们都回来了?」
  李怀恩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周兰茵和沈若澄,然后说道:「还没有,我派个人去门房那里守着。这雪不算大,平国公府不远,应该没事的。」李怀恩也不知道主子关心的到底是兰夫人还是沈姑娘,权且先让他安心。
  「李怀恩,你去准备些东西。」朱翊深吩咐道。
  等若澄她们回府时,雪大抵已经停了,只不过路上化雪的地方湿漉漉的。周兰茵自己回西院,脸色不好看。若澄她们也回东院,路上看到李怀恩指挥几个人搬香案和果品纸钱那些,到花园的角落里去。
  若澄跟李怀恩很熟悉了,老远就认出来,问素云和碧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好像要烧纸钱?」宸妃的忌日分明已经过了,这是要烧给谁?
  碧云摇头表示不知。素云在旁边想了想,猛然间记起一件事,但没说出来,只道:「王爷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若澄本来想着与李怀恩熟稔,顺口问一句,也没有真存着要弄明白的心思。
  送若澄回去以后,素云单独到后花园找到李怀恩。香案已经摆好,上面放着三盆供果,一个香炉。几个丫鬟跪在案前烧纸钱,还有一些纸扎的小人。素云问道:「王爷叫你烧给小公主的?」
  李怀恩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映照着火光:「可不是?在皇陵也每年都烧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有多疼这个妹妹。她夭折的时候,刚会叫哥哥。你还记得刚开始时王爷不怎么喜欢沈姑娘?大概觉得她占了小公主的位置吧。」
  素云点了点头:「小公主夭折时,娘娘也哭昏了好几次。那时北边战事吃紧,娘娘为了不让先皇分心,强忍伤痛,硬是扛了过来。后来收养姑娘,心情才逐渐平复。她没让我们把小公主的事情告诉姑娘,大概是怕她多想。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说。」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说也无益。」李怀恩看了看左右,执着素云的手腕,拉到廊下无人的地方,「素云,咱们俩都认识那么多年,我偷偷跟你说件事,不说我憋得慌。但你可别把我给卖了。」
  素云忍不住笑道:「那你别说了,继续憋着吧。」
  「嘶,你怎么变坏了?」李怀恩瞪她一眼,压低声音,「王爷最近真的有点怪怪的。我怀疑是上回在皇陵修屋顶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磕到了脑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素云听到朱翊深从屋顶摔下来,不禁捂住嘴:「怎么会从屋顶摔下来?有没有大碍?」
  「把右手摔伤了。我们住的那个地方,破破烂烂的。有次刮大风下大雨,把屋顶掀翻了,根本没法住。看守我们的人不肯帮忙,本来应该我去的,但是我怕高,哆嗦了一阵,没敢上去……我跟王爷这么多年了,总觉得最懂他。可近来我发现,他不像是那个我打小伺候的主子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素云那日在东院见到朱翊深,虽只是匆匆一瞥,也觉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眉梢眼角俱是让人震慑的威势和冷厉,哪里像是个十八岁的人?但仔细想想,这几年的确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王爷从父慈母爱的天之骄子,一夕间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皇上继位以后,立刻将他发配往皇陵。皇陵的日子清苦,跟王府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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