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忙上前塞给那婆子一个荷包,笑道:「嬷嬷们这大冷天辛苦了,这点银子留着打酒吃,也好暖暖身子。」
那婆子掂量了一下那个荷包,分量不轻,登时眉开眼笑,道谢不迭,更加殷勤地请何轻语上轿。
何轻语再次向她们道谢,才由子衿和缃儿扶着上了轿。
一行人才走没多远,就看到饶紫云和徐偃手牵手在前面走,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跟着。
忽然,饶紫云脚下一滑,人斜斜地倒下,和她手拉手的徐偃也被她拉扯得一起摔倒在地,徐偃的脸恰好落在她的胸前。
何轻语愕然,笑意从脸上一闪而过,让婆子们停了轿,扶着子衿的手走上前,问道:「偃哥哥,云姊姊,你们有没有摔伤?」
「语妹妹是你啊。」徐偃快手快脚地从地上爬起,「我没事,语妹妹,你走慢些,这路滑,你可别摔倒了。」
本来在何轻语面前丢了面子,饶紫云就深以为耻,偏偏徐偃不扶她起来,还出言关心何轻语,让她更加气恼,站起身,劈头问道:「语妹妹这是从哪里来?居然还坐着轿子,真是会享福啊!」
「我刚去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怜惜我怕我摔倒,特意让嬷嬷们送我一程。」何轻语实言相告,并无半点炫耀的意思。
饶紫云抿了抿唇,咬着牙阴阳怪气地道:「语妹妹真是好有孝心啊,这大雪天还不忘给老夫人请安。」
「姊姊刚才摔了一跌,把衣服都弄湿了,还是快回房换衣吧,下雪天冻着可是会生病的。」何轻语不想跟她站在寒风中吵嘴,说完转身上了轿。
婆子们重新抬起软轿,稳稳当当地送何轻语回锦苑。
饶紫云和徐偃各自回房换衣,偏生园子这一幕被徐老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喜鹊看到了,回房後把这事当笑话一般说给画眉听。
画眉听了,略想了想就拖着她一起把这事禀报给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听完後脸色变了又变,「去把三夫人请来。」
大雪天的,陈氏在房里和两个陪房玩叶子牌取乐,徐老夫人遣人来唤她,她虽不敢不去,可心里到底不喜,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
徐老夫人看在眼里,嘴上并不言语,只淡淡地道:「虽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兄妹,比旁的亲近些,可到底不是亲生兄妹,平时就该注意分际,在园子里拉拉扯扯的不成样子,让下人看了笑话,要是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还当我们家的哥儿姐儿都是不守规矩的。」
陈氏以为徐偃又惹了何轻语,弄得何轻语不快,才上这里告状,对何轻语恨得咬牙,脱口而出,「偃儿上回被老爷教训後再没有去锦苑找过语儿了,绝不会是偃儿,母亲肯定弄错了。」
内宅之中,婆婆说话断没有媳妇辩驳的道理,便是婆婆说错了,做媳妇的也不能回嘴一句,陈氏这下是犯了大忌讳。
徐老夫人脸一沉,冷笑道:「你好好的扯语儿做什麽?我的语儿最知书达礼,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怎麽会跟偃儿在园中拉扯?是你的好外甥女跟偃儿手拉手逛园子让旁人看了!」
陈氏脸色微变,但仍嘴硬道:「今天下雪路上滑,偃儿怕云儿摔倒扶她一把,这也是兄妹间的友爱,没什麽大不了的,那些多嘴的贱婢就爱乱嚼舌头,母亲应该把她们打了出去才是,哪有让这些下人来挑主子的理。」
这话越说越不成样子,当媳妇的居然教起婆婆来了。
徐老夫人怒极反笑,瞪了陈氏一眼,「你是什麽心思我明白,可虽说低门娶妇,但饶家的门第到底太弱了些,偃儿可是三房嫡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的媳妇是当家主母,娶妻娶贤,这云儿要进徐家只能做妾。」
徐老夫人极疼徐偃,所以虽然徐偃不怎麽争气,这几年下来疼他的心略减几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想为他娶房好的妻室,也好有所依仗。
陈氏没想到徐老夫人会把话挑明,愣了一下,「母亲,云儿可是媳妇的嫡亲外甥女,怎麽能做妾呢?」
「虽说云儿是你的外甥女,但身分地位毕竟摆在那里,要让徐家聘她给偃儿做妻,没可能。除非……」徐老夫人瞟了陈氏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要不是皇上指婚,安国侯府是绝不会跟陈家结亲、迎这蠢妇进门的。
陈氏就是再愚笨也知道徐老夫人那句「除非」後面要说什麽,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斜瞥了她一眼,又道:「修儿、倢儿是兄长都还没说亲,就是怕他们年纪小,胡闹着弄坏身子,所以连房中都没放人。偃儿比他们还小了几岁,正是读书求上进的时候,娶妻纳妾的事本该晚些再考虑,可如今他们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我就做主把云儿定下来,等偃儿再大上几岁,娶了亲,就把云儿抬进来给偃儿做二房吧。饶家夫人虽是你姊姊,偃儿纳的也只是个二房,但你行事也别太过失礼,该有的礼数要做好做齐。」
陈氏刚缓过劲来,又被「肌肤之亲」四个字打得背过气去,脸色由红转白,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坐,该干什麽干什麽去。」徐老夫人端起茶杯直接赶人,能把仗着先帝赐婚,在府里不可一世的陈氏气一回,她很是得意。
陈氏被气得半死,猛地站起,也没给徐老夫人行礼,抬脚就走。
徐老夫人冲着门口摇头叹气,「真是不懂礼数,真真是难为我家老三了。」
陈氏出了房门,迳自去柴扉楼找饶紫云算帐,谁知饶紫云换了衣裳又往徐偃的院子去了,她抬脚刚要往徐偃的院子去寻,婢女就赶来说三老爷回来正在寻她,只得愤愤地转回房去伺候徐璜。
第二天一大早,陈氏就带着饶紫云去了饶家。何轻语原本就和她玩不到一块,她走了也不怎麽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日,有人来徐家报说何旭然午时就能到家,要徐家人不必忧心。不多时,就有二门的小厮回报说姑老爷到了,徐瑞率弟弟及子侄们已出府迎接。
徐老夫人和何轻语一听这话,不顾北风凛冽,站在廊下翘首以待。
北风吹得廊下悬挂的灯笼一阵摇晃,午时的天色阴沉,天气寒冷,滴水成冰,李氏和何轻语担心徐老夫人的身体受不住,苦劝她回房,但徐老夫人执意不肯,无奈的众人只好陪同站在廊下。
陈氏一脸的不满,小声不知在嘀咕什麽。
好在没等多久,就看到徐家一行人和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何旭然看到廊下白发苍苍的岳母,忙快走了几步,单膝下跪行礼道。
「姑老爷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起。」徐老夫人向前一步,双手颤抖着要去扶他,徐璩已抢先一步把何旭然扶起。
何轻语与何旭然数年不见,今日重逢,见何旭然比当初分离时老了许多,两鬓尽是银丝,心中一痛,垂下泪来,哽咽地喊道:「爹爹!」
「语儿!」久别重逢,何旭然同样感慨万千,当年的小女儿如今已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多了一些少女的风姿,他依稀看到了当年初嫁时的徐琳。
回到房中重新见礼,众人话还没说上几句,醇亲王就带醇王妃及世子来了。
醇亲王在陶然居摆下接风宴,他是来接人的。
何旭然推辞不过,只得向徐老夫人告罪,和徐瑞兄弟一起去赴宴。
醇王妃则留下来陪何轻语,并保证用过午膳後会亲自送她回何家老宅,让何旭然放心,不必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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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以钱为天 卷二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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