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为了让她靠得舒服些,给她腰后垫了两三个冬枕,回头一瞧昕儿又在吃自己的拳头,便叫了一声:「哎呀,昕姐儿,不能吃啊。」说着拉开她的小手不让她吃。
昕儿立即不满地叫了起来。
赵晗微笑道:「陈妈妈,把她手擦干净,就让她吃吧。」
陈妈妈也是无奈,总不能一直拉着这小祖宗的手不放,听赵晗这么说,便拿来块干净帕子仔仔细细地把她的手擦了两遍。一面对赵晗念叨着:「昕姐儿别说是吃手了,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穿上袜子的时候,她连自己的脚丫子都要举到嘴边来啃,还好是洗干净了……」
赵晗听了直笑:「她还小呢,脚丫子也干净,不怕她啃。」
「可别养成习惯了。」陈妈妈嘀咕着,收起帕子放开了昕儿的小手,昕儿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的拳头,半眯着眼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曦儿侧头瞧着她,一脸看不懂她为何吃自己的手也能吃得如此满足的好奇表情。接着,他就伸手去够他姐姐,可叹手臂太短,伸直了也够不着,他又太小不会翻身,急得他直哼哼。
赵晗瞧着他们俩微笑,也不去帮他。从霜站在一边看不下去,要过来帮忙。赵晗摆摆手阻止她。
曦儿努力了许久,虽然始终差着点距离,却一直不肯放弃,他来回扭着身子与肩膀,一点点挪着,越靠越近,终于指尖能够着昕儿的脸了。
昕儿被他碰了脸蛋,转头来瞧是什么在招惹自己。曦儿便趁机抓拢五指。
他们的指甲还很软,且修剪过,因此倒不会抓伤彼此或是自己。但昕儿被他在脸上抓了这么一把,虽然不疼却感觉不舒服,便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给弟弟一个大大的后脑勺看。
于是曦儿又够不到姐姐了,他继续扭动,一点一点地挪近,动作比之前还熟练些,加之这回的距离更近,他很快就得逞,能够伸着五指去挠昕儿的后脑。
昕儿不舒服地转着脑袋,「嗯嗯啊啊」地叫着,表示很不喜欢被人挠。
赵晗将昕儿不在吃的那侧手拿过来,把曦儿的右手放在她手上,一面微笑着说道:「这是你姐姐,这是你弟弟,你们俩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以后也要互相照应彼此。」
姐弟俩五指抓拢,两只小手就互相握了起来。两个娃儿手拉着手,瞪着四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瞬,昕儿就抓着弟弟的拳头往自己嘴里送去。
这妞儿,果真什么都敢吃啊!赵晗笑得直不起腰。
曦儿一脸嫌弃地把拳头从姐姐的手里拔出来,已经迟了,手指上满是口水,他举着自己的小手直愣愣地看。周妈妈也忍不住笑了,过来拿帕子替他擦净小手。
赵晗让从露把布老虎和布娃娃拿来,举在他们面前,逗引他们来抓。
昕儿终于不再关注自己的手了,两枚大大的漆黑眼珠紧紧盯着空中的两只布偶,兴奋地叫着,举双手去抓。曦儿更是激动不已,不仅双手来抓,双脚还不停地蹬动。
赵晗故意不让他们轻易拿到,却又不是离得太远完全碰不到。她缓缓地把布偶在空中来回移动,几下之后才停下,放在他们能勉强够得着的地方。
昕儿先抓住了布娃娃,但没能抓牢,赵晗一松手,娃娃便落在她脸上,她惊讶地叫了一声,接着便抓紧脸上的布娃娃,直接把娃娃的脚塞嘴里。
曦儿抓住了布老虎的尾巴,但也只比姐姐多抓了一会儿,布老虎就从他手里掉出来了。
赵晗重新拾起两只布偶,举在空中让他们来抓,不过这回不放手了,就举着让他们来抓摸。
这么玩了会儿,她听见外间有泓墨的说话声音,知道他回来了。
隔了一会儿,方泓墨从外面进来,已经将手脸都洗过了。
他走到床边,瞧她用布偶逗引两个娃儿,唇边漾起微笑,伸手抱起昕儿,低头朝着她问道:「抓来抓去老是抓不着,昕儿气不气啊?你娘真是坏心眼对不对?看你爹给你抢过来好不好?」
赵晗又好气又好笑:「我这是让他们长本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坏心眼了?」她可不是单纯地逗弄他们玩,而是借机让他们练习眼与手的配合。
方泓墨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还这么小要学什么本事,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
赵晗甩了他一个你根本不懂育儿的鄙夷眼神。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布娃娃,放在昕儿眼前。
昕儿用两手抓住了布娃娃,高兴地啊啊大叫,方泓墨也笑着,忽而脸色一变,看向赵晗。
赵晗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方泓墨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她该换尿布了。」
丫鬟打来温水,陈妈妈给昕儿换尿布。这时,曦儿亦哭了起来,赵晗伸手一摸,他的尿布也湿了,不由摇头笑:「还真是姐弟连心呢!尿个尿也要一起凑热闹。」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方泓墨瞥了眼曦儿,脸上笑容淡淡的。
赵采嫣前两次跟踪都以失败而告终,她又不可能天天出门和他玩捉迷藏,那次连着两天备车出门,已经被婆婆语带责备地劝说过,要她留心身子,别三天两头地出门。于是接着几天她找下人跟踪泓砚,他却又什么地方都不去,散衙后径直回家了。
方泓砚连着几天回家都很早,衣衫上也再没什么特别味道,赵采嫣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她对自己说,只要他收了心,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话虽这么说,这件事却梗在心头,像是梗了一块硬物,怎么也消不下去。
然而他不过好了几天,这一日又晚归了,问他去了哪里,他说去铜鼓巷看交引行情。可他入内去沐浴后,她又在他外袍上闻到了香味与酒味。
她越想越委屈,泓砚夜里换下的外袍她留着没洗,第二天一早他出门后,她就拿着去四宜居,对婆婆说出泓砚最近的异状。
韩氏听得诧异,再三向她确认那些首饰是否真的不翼而飞,又问她泓砚衣衫上带着异常的香气,是昨夜偶然一回还是天天如此。
说心里话,韩氏对这个儿媳所言,不会完全相信,毕竟她之前劣迹斑斑,信口胡言编排别人,甚至诽谤栽赃,这样的次数太多,让人对她说的话真实与否产生质疑,但泓砚前段时日常常迟归也确是事实。
于是这天晚上,泓砚回家后,韩氏便找他问话。
方泓砚矢口否认首饰失窃与他有关,又诉苦说父亲如今只信任大哥,家里的产业一点点都不肯分给他去管,他又被月俸微薄的职务缠身,每日也只有散衙后一小段时候得以自由,才试图在外面寻找更好的机会。
偶有一同当值的吏员散衙后邀他同去酒楼茶肆,他也不好次次都回绝,同署的总要往来交际一下吧。同时也是因为采嫣疑心病太大,他回家后总是东问西问,每日如此,他太过郁闷,偶尔在外喝个小酒,反而心情舒畅些。
酒楼里时常有妓子进出,在酒桌边唱俚俗小曲儿换些钱物,衣袍上的香气大概是偶然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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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四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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