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夫略一犹豫后点头答应,方泓墨便吩咐人去准备房间,让楚大夫渡夜休息。
正逢此时,有婆子过来传话,说是二爷知道大少夫人险情后,特意请来了太医,为大少夫人诊疗。
皇上重视翰林院官员的健康状况,特许翰林院学士可延请太医为其及其家人诊疗,当然若是家人小病小痛,也不可能去请太医来牛刀杀鸡,所以方家平日偶感风寒一般小伤之类都是找王老大夫看病,遇到女眷有不便的情况,就请楚大夫来诊疗。
这会儿听到二叔请来太医,方泓墨又惊又喜,起身正要出去迎接,想起楚大夫就在一边,她刚答应自己留宿,却正好听见太医过来的消息,他不知她是否会对此心存芥蒂,便朝她望去。
楚大夫猜到他的顾虑,淡然道:「方公子无需顾虑太多,太医医术精湛,我自愧不如。医者父母心,只要大少夫人能平安顺利地康复,是谁医治的并没有什么关系。」
方泓墨向她作了一揖:「楚大夫医德医术有口皆碑,医德犹在医术之上,今日救治内子之功,在下铭感五内,不敢忘记。」不管太医医术有多高明,不能及时赶到亦是无用,今晚阿晗能醒过来,全靠楚大夫巧手施针,他决不会厚此薄彼的。
楚大夫微笑点头:「方公子赶紧去吧。」
方泓墨迎太医入内,太医询问病情症候,楚大夫一一详述,包括自己如何施针,用药几何,全都毫无保留。
太医为赵晗诊脉后开了药方,一面道:「幸得楚大夫处置及时,产妇已无生命之危,此方与前一方并无冲突,两个时辰后便可照方服药。若无变化,便继续照此方服药,三日后老夫再来为产妇诊脉。」
方泓墨命丫鬟带楚大夫去休息,自己送太医出门,回来后便继续守在赵晗床边。
两个孩子吃饱了奶水,睡得酣甜。孙女由周妈妈与丫鬟们照顾着,韩氏亲自抱着哄睡了孙儿,又不舍得放下,便抱着孙儿回到产房,见泓墨仍然坐在床边,便靠近他,轻声唤道:「泓墨,瞧瞧你儿子。」
谁知他却赤红着双眼回头,压低了声音恨恨道:「抱走!」
韩氏被他这幅神情吓着了:「泓墨,你怎么了?这是你儿子啊!」
「抱走!」方泓墨吼道,「我不想看见他!」
襁褓中的婴儿被吵醒,不快地哼了一声,皱着眉头「啊啊」地哭了起来。
方泓墨猛然回头,厌憎地瞪了他一眼。
韩氏的心猛跳了一下,抱着襁褓向后退了一步,不安地劝道:「泓墨,你太累了,阿晗已经睡着,你也去歇会儿吧。」
方泓墨摇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床上的人瞧。
韩氏轻晃怀中孙儿,哄他停止啼哭,小东西很快又安静下来。这期间泓墨却连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亲生儿子,韩氏心中忧虑更深,又劝了几句,但他却始终不肯离开赵晗身边一步。
韩氏只得抱着孙儿回到主屋,瞧着仍在酣睡的孙女低叹口气,阿晗卧床不起,泓墨又是这个状况,她实在不放心把一对孙儿女留在朝岚居,便把两个都带回四宜居去照顾。
傍晚时分,斜阳夕照,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床上之人脸上。
她慢慢睁开酸涩的双眼,又眨了几下,才看清金橙色光芒中那张熟悉的面容。
方泓墨紧紧盯着她,见她终于醒来,便露出宽慰的神情:「阿晗,你感觉如何?」
赵晗腹中隐隐抽痛,全身酸软,虽然睡了那么久,四肢百骸却仍觉无力,全身仿佛都被深入骨髓的疲乏给浸透了。但她只道:「好些了。昨晚让你担忧了。」
他原本清澈如泉的双眸此时却布满血丝,显得憔悴而疲惫,想是一夜至今未眠吧?她抬手,怜惜地轻抚他的脸庞,手指滑过他的唇畔,指腹有轻微的粗砺之感。
他捉着她的手轻吻,将她的掌心贴着脸,欣慰而满足地闭上双眸,轻叹:「你没事就好。」
赵晗转头看向旁边:「昕儿呢?孩子们呢?」
方泓墨微微皱了一下眉:「母亲照顾着呢,你别多操心,安心养好身子。」
赵晗没瞧见他这一下神情变化,听他这么说,便道:「我想看看他们,你让从露从霜把他们抱过来吧。」
他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不过你要先喝药。」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赵晗听见他在外间与从露说话声,她试着自己撑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这件事,只得放弃了。
昨夜的事她记得不是很分明,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她就觉得累极想睡,一开始还觉得浑身发冷,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瞧见泓墨脸上的泪水,才知道自己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还好醒来时,她仍在这一世,有泓墨,有昕儿,嗯,还有她弟弟或妹妹……
方泓墨从外面进来,她便问他:「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
「男孩。」
赵晗兴奋起来:「龙凤胎?我们给他起个什么名儿?也是日字旁的好不好?」
他不甚感兴趣地说道:「你定吧。」
赵晗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昕儿的名是我起的,这个轮到你了。」
赵晗忽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一想他只是太累了,一天一夜衣带不解地守着她,自然会显得精力不足,也就释然了。
这时从露端着药进来。方泓墨盘腿坐在床边,动作轻缓地抬起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腿上,又用手托着她头,抬高些好让她喝药。
从露用调羹喂她喝完药,又喂她喝了蜂蜜水,收拾托盘出去。
方泓墨扶她躺好,她不由笑道:「记不记得你以前吃药都要往药里放许多糖才肯喝?」
他亦笑了:「那是原来的习惯,自从你逼着我喝过一次没放糖的药,我这习惯就改了。」
赵晗挑眉:「我逼你喝的?我何曾逼过你?」
「还说不是逼了?你那时候凶巴巴的,举着个碗说,喝!我那时病得头昏脑涨,只能被迫喝下去了。」
「胡说,我才没有那么凶呢。」
说了几句话,赵晗便乏了,只是强撑着精神与他说笑。他看出来了,便道:「你歇会儿吧,话说多了也耗精神。」
她便闭上双眼养神,安静了会儿,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张眼一瞧,正是婆婆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宝蓝色的襁褓,后面跟着陈妈妈,抱着的襁褓是海棠红的。
「母亲。」赵晗虽叫着婆婆,眼睛却只盯着她与陈妈妈怀中的襁褓。
韩氏笑吟吟地过来,把宝蓝色的襁褓放在她枕边,陈妈妈也把怀中海棠红的襁褓放在床上,两个孩子并肩躺在她身边。
赵晗瞧着这两个孩子,他们是她的骨中肉,是她的心头血。
他们有着极为相似的挺拔鼻梁,轮廓分明的红润双唇。
昕儿睡着了,她有着两道长长的优美眼线,海棠红的襁褓映得她小脸粉红,脸上满是安详之色,小嘴微微嘟着,娇嫩得像是含苞欲放的花瓣一般。男孩儿却醒着,那对瞳仁乌黑湛亮,定定地朝着她直看,忽而他咧开小嘴,朝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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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四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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