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诚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等到从霜过来,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越发认定从霜生他的气,怪他故意非礼才会避而不见,就这么牵肠挂肚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清早,赵晗在一阵低沉的轻语声中醒来,还未睁眼就听见「多吃点,快长胖……」诸如此类的叮嘱。
「我不要长胖。」她喃喃道。
「不是说你。」
赵晗张眼就见某人以大蜘蛛的形象趴在她小腹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昕儿啊,快些长大,快些出来,你爹娘都快急死了。」
「我不急。」说实话一想到生产时要经历的痛苦,赵晗只想这一刻越晚到来越好。
「我急啊。」
「你急你来生。」
方泓墨抬头,冲她惫懒一笑:「能生我倒是不介意,可惜无能为力。」
赵晗有种伸脚把他蹬下床去的冲动。
两人正嬉闹说话,突然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让赵晗微微一惊,之后反应过来,只是天上打了个极响的雷而已。
赵晗起了床,唤从露从霜进屋来伺候梳头梳妆时,外面黑压压的就和夜里一般,天空中雷声不断,时不时闪过一道白亮的强光,像是要把黑漆漆的天空割裂一般。
紧接着,这雨就跟从天上直扑下来似的,转眼间就覆盖了天地之间,雨水顺着屋顶而下,从屋檐冲下来时,竟然像是小瀑布似的聚成了片。从窗口望出去,一片灰蒙蒙的雨帘,庭院中离得较近的几株大树也只余模糊的影子,远处的景物一样都看不见。
从露从霜都在替他们梳头,手不得空,便叫心香进屋,关上窗防止雨水扑溅进来。
赵晗偏头从镜子里瞧着方泓墨,雨声甚大,她还得扬声说话才能听得清:「今日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吗?」
方泓墨摇头:「雨太大,歇过会儿再看,若是还像这般下个不停就不出门了,又不是与人有约。」
从露瞧了从霜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少爷不出门,表少爷也就不会出门了。
从霜天性比从露纯真,没那么伶俐,有时候还有点呆,可毕竟与从露相处久了,何况这件事正是她心头为难之处,因此从露那样眼神是何种含意她立马就知道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从露一眼,这妮子自从有了大牛哥,就喜欢替人瞎牵红线,本来没什么的事,被她这么一折腾,倒变成有什么了。回头仔细一想,表少爷可能真是有正经事要问自己,反倒是自己顾忌太多,想得太多,把这事弄复杂了。
这会儿外面过来一个丫鬟,站在外间道:「禀大少爷少夫人,大夫人让少夫人别去和春园请早安了,这雨太大,只怕路上太滑容易摔着。」
赵晗起身走到外间,见是婆婆院里的丫鬟,便点点头道:「替我多谢母亲体贴。」这大雨天的,婆婆还特意吩咐人过来叫她别去请安,可见是一直想着她的,当然也是因有了孕情况特殊。
「是。大少爷大少夫人没什么吩咐的话婢子回去了。」丫鬟行礼离开。
韩氏交待赵晗不用去请安,方泓墨没病没伤不用生孩子,可免不了这定礼,便撑开把油绢伞,施施然往和春园去了。
直到这日方泓墨与赵晗用完早饭,大雨都没停歇,方泓墨道:「看来今日是出不去了,就是要去对开诚说一声,别让他一直等。」
从霜便主动接了这桩跑腿的差事,撑着伞往外院西厢而去。
这场豪雨接连下了半个多时辰仍是不停,饶是方府每个院子都设有排水的沟渠,耐不住雨量太大,地面上雨水来不及排走,好些地方雨水积了起来。
从霜穿着绣鞋,没走几步路就连鞋带脚都打湿了,好在天气炎热,倒也不觉冷,只是怕泥水弄脏裙摆,便用一手提高裙子走。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自己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表少爷有事打听,叫自己过去,居然一直拖到第二天才去,也是太过分了,表少爷不会生气了吧?一想到这儿,心头就是一阵不安。
说到底还是常开诚为人平和宽厚,出身也不高,更没一点少爷威风,在方府的下人没一个怕他的,若是换做方泓墨发句话让哪个过去,就算说得客气,被叫到的人也会马上搁下手里的事,急忙赶过去听吩咐了。
外院厢房都是一明两暗,正中一间为日常起居,两侧为卧室。从霜到了西厢,见正中间的房门敞开着,表少爷应该在里面。
只是雨太大,屋里光线幽暗,她看不清里面,便收了油绢伞,把仍然淌着水的伞小心地斜搁在门外的墙边,站在门外怯怯地叫了一声:「表少爷?」
常开诚正坐在屋里等着方泓墨来,忽闻从霜的声音,不由又惊又喜,急忙起身,几步跨到门口,见果然是她,便喜悦地笑道:「你来啦!」
从霜一怔,脸上当时就有点发热,张口就说什么你来啦,倒好像是专程等着她来似的。
她低下头:「表少爷在就好,婢子是来传话的,少爷说今日雨势太大,不宜外出。」
常开诚不以为意道:「哦,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你快进来坐。」
从霜一双鞋子都湿透了,若是进屋,定然一脚一个泥水印,便站在门外不肯进去:「婢子是来传话的,表少爷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婢子就该回去回话了。」
一个站门外一个站门内,说话别提多别扭了,常开诚见她不肯进屋,也没法子,索性跨过门槛,与她一起站在檐下。
他挠了挠头:「也不是什么吩咐,就是前日……前日那件事,我真不是存心的,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你别生气啊!」
从霜这才知道,他找自己来竟然是为了向自己道歉,真是大出意料,她呆了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您是表少爷,婢子这样低三下四的身份,哪里有资格生您的气?」
常开诚心想她没生气怎么连送碗汤水过来都不肯,还要找人代送呢?何况昨日请小丫鬟带话,她也只做不知,昨日一下午带一晚上都没来。今天大概是表哥要她来传话才不得不来,还站在门口连屋子都不肯进,那不是生他的气,还能是什么?
常开诚一个粗糙汉子,不懂女儿家心思千转百绕,更不知道从霜有许多顾虑,只当从霜是恼他,他口才不便,不懂怎么说才能让她消气,着急起来便向她做了个揖:「我向你赔不是,你别再生我气了。」
「表少爷千万别这样,这怎么敢当……」从霜吓了一跳,慌忙向侧后方让开他这一下作揖,却因此站到屋檐外面去了,被大雨在头上一浇,视线不明,她身后就是踏步,一脚踩个空,顿时向后仰面摔倒。
事当紧急,常开诚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防,赶忙跃前一步,眼明手快拽住她的手,伸另一臂揽住她的腰,防止她向后摔倒。
从霜身子轻巧,常开诚紧急关头力气用大了,这一下直接就把她拽进自己怀里。他本就情系伊人,突然之间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顿时心中难以自抑。
从霜只是指尖被他轻轻蹭了下就顾虑成那样,如今被抓着手抱了个满怀还不能怪他,立时羞得满脸通红,挣脱了被他握住的手,用双手掩着面不敢看他,嘴里只一叠声地道:「放开,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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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三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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