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下的,厨房的食材都是齐全的,灶上婆子得了吩咐,立刻去做。这边夫妻俩到了听风院,但见园子里一路之上都有侍卫守着,一直站到了听风院里,夫妻俩心中都不由暗猜,也不知出了何事,宁王这次来这么大阵仗。
胡娇小声道:「难道是……听风院抱厦那位?」因不满她的行为,向宁王殿下告了状?
没道理啊!
这主仆三人连园子门也不出,就偶尔派丫环去酒楼叫个席面回来改善伙食。而且从南华县往军中派人,寻常百姓就算拿了赏银去闯军营,也见不到宁王殿下。
听说宁王殿下治军严谨,若发现百姓窥探军营,早没命了。
有侍卫进去通报,稍倾前来引了许清嘉夫妇进去。俩人将手里提着的灯笼交给了门口立着的侍卫,整整衣衫便进去了。
宁王殿下来的急,听风院的正房虽然日日有婆子收拾打扫着,可是匆忙之间笼上火盆,也带着寒意。灶上婆子倒是机灵,为求快暖,房里笼了四五个火盆。宁王就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睛,看着许县令夫妇进来行礼。
他往常也熟不拘礼,有时候见许清嘉夫妇也在榻上随意歪着,只是都不似此时,似乎是过于劳累,面色苍黄,身边还守着两名贴身护卫,另一边崔五郎正守着个小茶炉,炉上坐着一砂锅药,水还未沸,想是才坐上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许清嘉见这情状,就问了一句。
无缘无故,不会跑到南华县来煎药,且这么多侍卫,想来宁王有恙。
宁王微微一笑:「本王大节下跑来南华县养伤,许县令不会怪本王多事吧?」他受伤有五六日了,当时不便挪动,只贴身一二人知道,不过好在这场仗终于打胜,吐蕃人又缩回了老巢,休养了两日,将营中事务交给几名副将去管,便带着贴身护卫往南华县而来。
名为看儿子,实则养伤。
营中虽有军医,到底医术不够好,条件又艰苦,思及活蹦乱跳的武小贝,以及南华县衙的清静日子,宁王殿下便起了前来听风院养伤的念头。
崔泰也赞同他这想法,「许县令是个周全的,殿下又可以见见小郡王,趁机在南华县养好了伤再回来,营中有末将等人,殿下不必担心。」
许清嘉听得宁王受伤,立刻便派已经提着酒跟熟食过来的腊月去唤永寿,让他去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宁王殿下看伤。
胡娇接过腊月提的酒食,遣了她速去。只好自己上前去摆席面。
本来腊月还提了桑落酒来,不过考虑到宁王殿下的伤势,胡娇便将酒坛子收了起来,只将熟食一样样往外摆,八宝鸭子,胡家五香肘花,蜜制鹅脯,红油鸡丝……
宁王殿下在南华县来来回回多少次,还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品,一时笑谑:「许县令这是打哪发财了?日子倒越过越好了。」
许清嘉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下官舅兄这几年做生意,内子跟着开了两家铺子,日子便好一些了,不似前几年真是穷的叮当响。」
武琛见他难得不哭穷,顿时笑了起来,一笑之下又牵动了伤口,眉毛便忍不住一蹙,以手捂着腹部,「那坛子里可是桑落酒?拿过来让本王尝一尝。」
胡娇连坛子都没打开,往后挪了挪,只让侍卫将桌子抬至近榻:「原是丫头无知,只当大节下的殿下前来,理应喝酒守岁,却不知殿下受了伤,这酒还是免了,待殿下伤好之后再喝也不晚。」
武琛目光一转,便不再跟她要酒,只挟了桌上菜来缓缓吃两口,又问:「怎的不见小贝?」听说他来了,按道理也应该把那调皮的小东西带过来让他见一见。
没想到他问了这句,许县令夫妇面上都尴尬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还是许清嘉硬着头皮道:「小贝……他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宁王殿下再一次深深的觉得,许夫人的教育方式似乎略微不靠谱了一点!
「我记得还有三个月,小贝似乎才三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喝一点酒也无妨,可是喝醉似乎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胡娇亦陪笑:「殿下记得一点也没错,小贝再过三个月就满三周岁了。其实……今晚也没让他们喝酒来着,结果这俩淘小子自己偷偷喝了大半坛子酒,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实在是孩子淘啊,不是我们看的不经心!
考虑到宁王殿下未必肯信她的话,胡娇又道:「等明儿小贝醒了,臣妇便将他送到听风院来陪殿下。」到时候就让殿下您感受一下自己淘气包的厉害!
宁王似笑非笑,「那就明儿将他送过来。」
每一次他来看儿子,总会出些状况。这位看似无辜的许夫人带孩子,总能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偏偏那小东西瞧着气色好极了,肉乎乎的小身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又活泼好动,完全没有宫里孩子孩子的拘谨与循规蹈距。
宁王殿下吃了几筷子,崔五郎守着的砂锅里的水沸了,房里顿时飘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许清嘉与胡娇正尴尬着,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妾身尚氏求见殿下!」
胡娇心道:感情是今儿送到听风院的乳饧多了,这位尚美人吃多了乳饧,如今说话的口气里都有着浓浓的甜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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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有只胭脂虎 卷二 V第四十六章[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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