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夫人跟娘子醉了刚巧回来……」
高娘子一听都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她一向循规蹈距,最近高正不在家,陪着县令夫人玩,渐渐玩的有些无拘无束了,开心是开心了,但……被县令大人撞上醉倒在他家,似乎就不太好了。
「娘子别慌,大人没有不高兴。我瞧着……倒好似没什么事儿。」遂将县令大人回来看到夫人醉成一摊烂泥,不但把人抱回卧房,还亲自下厨熬解酒汤之事讲了,声音里都含着羡慕:「夫人真是好福气!」没想到年轻俊朗的县令大人居然……是个温柔之人呢。
高娘子都听得愣住了。
不告而别似乎也不太好,但听说自县令大人进了厅里都还没出来,一直到现在,可见夫人还没醒。想了想她索性又倒头躺了回去:「我头疼,我酒还没醒,我还要再睡会儿。夫人醒了再叫我起床。」她算是瞧出来了,外面的一切传言都是假的,不管是夫人能通灵还是夫人跋扈善妒,都是假的。明明夫人就是个热情的还没长大玩心极重的小丫头。
柳枝儿与白鹭都急了,双双去拖她:「娘子,再睡不得了,爷也回来了!许大人回来,咱们家爷也必定回来了!家里的那两个……还不定怎么编排呢!」
高娘子摸摸柳枝儿的脸蛋:「傻孩子,咱们在夫人这里玩乐,爷只有高兴的份,哪里会责怪我们?」
柳枝儿是高正新纳的妾,才十五岁,在她眼里的确跟小孩子似的,年纪又小,胜在极为听她的话,高娘子也乐得带着她。
柳枝儿眨眨眼,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太太的话,她是从不敢违逆的,当即坐在旁边,看着高夫人睡。
高正到了家里,留下的那两名妾室可乐坏了,直当今日捡了个大便宜。便在高正面前好顿编排,只道高娘子大天白日带着酒去县衙取乐,「爷再不管管,太太也有些出格了……」
高正此次跟着许清嘉出门,不但见过了各县的一把手,还在府君那里露了好几次面,许清嘉一直夸奖自己在南华县站稳脚根,多亏得县尉鼎力相助。朱庭仙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出来,府君也跟着吃了挂落,得了上面的申斥,本来对新任的县令不太放心,哪知道待见过了许清嘉,又听得他汇报工作,才觉得这年轻人踏实肯干,哪怕才入官场,只要不给他招祸,就算不错了。
又听得他开办县学,让夷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汉话,顿觉这法子妙极。
其实自南诏国灭,此地由大周接管,对夷族的管理就一直很是令上面的人头疼。大家都想维-稳,可是维-稳也不是长远之计。待听得许清嘉推行的办法,府君顿时眼前一亮。
这才有了府君急召辖下县令齐聚州府,共同商讨夷人汉化之事。
最后临别之际,府君除了勉励许清嘉好好干,还勉励高正一定要好好辅佐许清嘉,将南华县治理好,高正当时激动的热血沸腾。
他跟着朱庭仙多少年,出头露脸的事情从来轮不到他,没想到跟着许清嘉没多久,就在府君面前露了脸,回来的路上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才到家听到高娘子不在家,也没什么想法,没想到听了侍妾在那编排高娘子带人带酒去县衙寻欢,立刻便怒了,「懂什么你们?都滚出去,去娘子院子里跪着去!等娘子回来看怎么发落你们!都惯的你们无法无天了,在我面前就敢编排娘子的不是!」
那两名侍妾没想到讨好卖乖不成,反被罚跪,无论如何都没想明白。
她们哪里想得到,高正如今正得许清嘉倚重,况许清嘉并非是个一意揽权的,他处理温和公允,又肯让他出头,只要好生跟着他干几年,将南华县打理好了,在府君那里留个好印象,不愁将来没有出头之日。
他如今前途都系在许清嘉身上,自然更盼着高娘子与县令夫人交好,不管县令夫人是真通灵还是假通灵,可她的能干不是假的。他是武人,不比读书人心思细腻,想的是县令离开县衙,出了大事还有夫人能顶着,便是好事儿。
只要高娘子多学来两成,还怕不能成为贤内助?!
傍晚时分,胡娇终于醒来,看到许清嘉顿时大喜过望,扑进他怀里脑袋顶在他怀里玩闹了一会,外面悄悄候着的白鹭跟柳枝儿听到县令大人与夫人的笑声,忍不住与对方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县令大人果真一点也没生气,听这声音似乎还很是高兴。
「我走了这一个月,还一直担心阿娇孤单呢,有高娘子陪着,阿娇倒玩的很开心。」
胡娇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才记起酒醉的高娘子:「我喝醉了,高姐姐怎么样了?都睡到现在了你也不叫醒我,我去看看高姐姐怎么样了。」
夫妇俩亲自送了高娘子出门,许清嘉还谢了她一回:「我出门在外,内子年纪小,多谢高娘子照顾她!」
有了县令大人这句话,高娘子回家,一点都不觉得气虚了。
胡厚福回家之后,将从百夷之地贩来的货物放在自家铺子里贩卖,没想到大受欢迎,用了一月功夫就将货物出脱,特别是火腿茶叶之类,受到了沪州百姓的热烈追捧。
他算了算此行获利,竟然比自己一年杀猪卖肉都强,心里痒痒,与魏氏商量不如关了肉铺,再跑几趟。
「咱们两个人守着这铺子也饿不死,日子尚且过得,只是将来总要给孩儿多多备下些家产。」
等他回来之后,就发现魏氏怀了身孕,正是他走之前怀上的,现在也有差不多四个月身孕了,得亏他走之前将岳母请了来陪着魏氏。
魏氏私心里倒不想让丈夫奔波,她只想守着铺子好生过,只是见得胡厚福兴致颇高,便不曾驳了他的回,等到她娘亲上门来瞧,便跟自家娘亲讲起此事,倒被她娘给骂了一通。
「如今你家妹婿在百夷做着官,姑爷正是借着这个才多跑几趟,一则亲戚亲戚,走着走着就越来越亲密,太长时间不见面自然就疏远了,女婿肯多跑,将来有门得力的亲戚,你肚里若是个哥儿,等落了地将来读书科考,还怕无人扶持?二则男儿志在四方,别瞧女婿是个杀猪的,可也不能说就没大志,保不齐将来还能给你家里置办下一份大的家业。你一个妇道人家,男人能干,亲戚有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尽想着两口子关上门来过日子?」
魏氏被自家娘亲给骂了一通,改日便吐了口,要胡厚福放心去外面,「娘亲说了,等我快临盆了,她必定来亲自守着,你只管去跑生意便好。」
胡厚福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如今又怀着身子,便寻了外面人牙子来,买了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放在她身边侍候。那小丫头还有个守寡的娘,被婆家欺负的无立足之地,娘俩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胡厚福索性将这小丫头的娘也一起买了来,做些粗使的活儿,顺便管了家里人的饭食。
有了这娘两个,又有岳母孙氏时不时前来陪伴两日,胡厚福揣好了银钱,又往南华县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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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有只胭脂虎 卷一 V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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