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泓墨问道:「如何?你若是觉得不可靠,我就先变现一部分,把你那盒珍珠先赎回来。」
赵晗将盒子盖起,递还给他,微笑道:「我信你不会亏掉我嫁妆的,不用变现了,放手去做吧。只是记得,还我时要加利息的。」
方泓墨大笑:「还算什么利息,加倍还给你。」
这几日赵采嫣过得实在舒心,因为有孕在身,婆婆免了她旬休之外的晨昏定省,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前段时间泓砚又在香药引上赚了一大笔,真是好事成双。
她这些天得空,就做点婴儿衣物鞋帽,今天刚绣完老虎图案,正好做双虎头鞋。其他的衣物让丫鬟帮着做也就罢了,孩子的衣物,她自己缝制才放心,尤其是贴身的衣物,更是用心。
然而这天方泓砚却与往日不同,说是去投名帖拜年,却直到入夜了仍迟迟不归,大过年的就算在朋友家用晚饭,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她打发人去他管的铺子里找人,值守的伙计说他一整天都没去过,这让她心焦不已。
直到深夜,方泓砚才回家,满脸的疲态,步伐拖沓无力,像是累极了。
赵采嫣本来又忧又急,见他好好的自个儿回来了,心里反而更气,强忍着没发作,也不理睬他,脸色已经极为不好看了。
方泓砚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此时的脸色似的,沉默着坐到桌前,一言不发。
她瞪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到底去哪儿了?」
方泓砚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她坐在自己对面似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浮起浓重的愧疚之色,终于开口道:「采嫣,我……要是早先听你的话就好了。」
赵采嫣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我说的哪句话?」
「你让我卖了香药引……」
她不由大惊:「难道你没卖?」她这几日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虽然让泓砚去卖了香药引,之后却没再关注这件事,本以为他答应了自己就不必担心,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没卖!
方泓砚长叹一声:「本来是卖了的,可没隔几天,我又买进了。」
他抛出后仍在关心香药引的价格,没想到只隔一天就涨了四分,让他不禁后悔出手太早,犹豫了两天后,价格又涨一成,他终于忍不住,把原来的本金加赚来的利润全买了香药引。
眼看着交引价一天天涨上去的时候,他既高兴又害怕,每一天他都会想,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卖掉,可每次到了第二天去交引铺查完兑换价,他又不舍得卖了,就这么着一直拖下来了。
「本来我想即使跌也不会跌得太惨,看看差不多了我就卖,没想到会有打仗的传闻……我今日赶去铜鼓巷时,每家交引铺都挤满了人,连巷子都被堵住了,他们不停的压低收购价,仍是有人肯用更低的价钱抛售……」
赵采嫣脸色惨然打断他的絮叨:「到底亏了多少?」
「……好不容易才卖掉,只余这些了。」
方泓砚拿出怀中数张银票,赵采嫣抢过来一看,手就抖了起来,她二千多两的嫁妆,如今竟只换回这三百两,连两成都没剩下。她心口一阵发凉,小腹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采嫣,这些钱,我还要拿去补上铺子里的亏空……」
赵采嫣茫然抬头,看向泓砚,他方才说了什么?
方泓砚吞吞吐吐道:「我还挪了铺子里的钱……」
赵采嫣逐渐反应过来了,气得全身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用颤抖的手将银票揉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
方泓砚本能地低头去捡地上的银票,赵采嫣见他居然不来安慰自己,反而去捡银票,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茶壶,用力往他身上砸了过去,茶水飞溅中,茶壶重重砸中了他的背。
方泓砚「哎」地叫了一声,也顾不上银票了,慌忙站起来,捂着自己后背叫道:「采嫣,你怎么……」
赵采嫣觉得还不解气,又拿茶杯去扔他。要是砸中了还好,偏偏方泓砚这会儿有了准备,扔了几个都被他躲过了。她怒火冲头,端起桌上的托盘就朝他打过去。
方泓砚慌忙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打过来:「采嫣,你先停一停,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要我听你说,可你把我说的话听进耳朵里没有?你要是当时肯听我一句,还会有今天吗?」赵采嫣用力挣扎,一面仍试图用托盘去打他。
丫鬟们在外间听进里面争吵,只面面相觑,不敢擅自进来。等听到茶壶茶杯摔碎的声音,她们才急忙进来,却惊见少爷少夫人居然打起来了,慌忙劝解,只是不敢靠的太近,怕被殃及池鱼,可她们哪里劝得动少爷与少夫人啊。
两人扭打中,赵采嫣踩着地上水渍,脚下一滑,顿时失去平衡,身子往侧后方摔倒,方泓砚抓着她的手腕,也被拽着一起摔倒。
从芝从兰还在方泓砚后面,想去扶也来不及,就见他们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赵采嫣站在桌旁,倒下去时腰腹柔软处在圆凳上重重撞了一下,再翻滚着地。
方泓砚急忙松开她手腕,用手撑住地,才没压到她身上,却见她本来姣好的五官紧皱成一团,满脸痛苦之色,如虾米般蜷缩起来,口中发出微弱呻吟:「痛……」
方泓砚慌慌张张地把她抱到床上,命从兰去请张大夫来。
赵采嫣只觉小腹中剧痛远超臀背之痛,惊惶失措地拉着泓砚的手道:「我肚子里痛的厉害,孩子,孩子……」
方泓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勉强安慰了她几句,扶着她转过身去,撩起衣裳想查看一下她后背伤势,忽见她裙下洇出一滩血色,不由脸都白了。
「出血了?是不是?」赵采嫣死死掐住他的手,指甲陷入他肉里,疾声追问。
方泓砚无言以对,但看他神情,她不由面如死灰,五指骤然松开,全身瘫软。
等着大夫来时,方泓砚焦虑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丫鬟们快手快脚把地上的碎瓷片与水渍清理干净,尽可能地不发出大的动静。
躺在床上的赵采嫣却显得异常安静,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帐顶,眼神十分吓人。
正值深夜,万籁俱静,她忽然开口,带着深浓恨意,低声道:「方泓砚,你记着,这是你欠我的!」
闻言方泓砚脚步一滞,深感愧疚地望着她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
「先听我说完。」赵采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不可对父亲母亲说你炒卖交引之事,明天就去把铺子里的亏空补上,也不可说我摔跤之事。」说着,她扫了眼屋里余下的三个丫鬟,丫鬟们全都噤若寒蝉地点点头。
她虽然怨恨泓砚,但嫁妆已经亏光,腹中孩子多数也保不住了,若是泓砚再让公婆彻底失望的话,那就真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方泓砚本以为她会怨恨自己,却没想到她到了这种地步,还肯替自己瞒着挪用公款炒卖交引之事,不禁有几分感动。
赵采嫣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出去!我不想瞧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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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二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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