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把从露独一个叫进来,却不说是为何事,只定定心心坐那儿临帖。
从露原地站了会儿,等不见吩咐,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却又不敢发问。就那么站了一刻多钟,终于还是嗫喏着开了口:「小姐,婢子是否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您生气了?」
赵晗听她喊小姐而不是少夫人,自然是因为这样叫比之喊少夫人要亲近许多,想起这丫头陪自己这么多时候,也曾立下过不少功劳的,不由轻叹口气说:「我待你如何?」
从露听着这句话,顿时吓坏了,不是犯了极其重大的过失,小姐如何会出此言?这话一旦说出来,不是要严惩,就是要赶人走了。
她急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才直起上身回道:「小姐待婢子极好,婢子也始终忠心服侍小姐,从未有过二心!您别赶婢子走,婢子宁可受罚也不愿离开小姐身边。」
赵晗淡淡看她一眼:「你做错什么了,我会赶你走?」
从露一时语塞,想来想去,昨日一早小姐对自己还是好好的,今天问的只能是在赵府的那件事了,从霜没见着自己,小姐一定是怀疑自己去了何处,于是便道:「婢子昨日在赵府不该……不该……」
她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终于涨红了脸羞愧地说出口:「私自去见……别人。」
赵晗颇感意外,看她神情扭捏倒不像撒谎,便追问了一句:「你去见谁了?」
「……大牛。」
原来周妈妈之前有个丈夫,也是赵府里做事的,壮年就得病去世了,也没留下子女,只有个侄儿郑大牛,在赵府做跑腿之类的粗活。
赵晗忆起这么个人,不由失笑,原来倒是她想多了。
之前听从霜妙竹说来,她本觉得从露这丫头是年纪到了,情窦已通,又是小时候外面买回来的,赵府里没有会让她忧心思念的家人,她那些表现分明是小女儿家的单相思,求而不得,才会郁郁寡欢。
想不到这丫头却是因为两地相思而苦恼,昨日半天不见踪影,原来是去见郑大牛了。
周妈妈自己没有子女,与这侄儿还挺亲近,时常给侄儿送去点吃用的东西。周妈妈身体不适时,郑大牛不便进内院探望,却总是会托人带点东西给周妈妈,是个品性不错、有情有义的青年。
从露与郑大牛有不少接触机会,大约是日久生情了。但自从陪嫁过来之后,她再无机会去见他,触景生情,自然会伤心抑郁。
赵晗在心里把事情前因后果理顺了,也就谅解了从露,却不能纵容她随意私会情郎,板着脸道:「从露,你这事为何不早对我讲?若是昨天老实向我说明,难道我就会不许你去见他了?能正大光明地去见他为何非要这样偷偷摸摸地私会?你眼里还有我吗?你说你该不该罚?」
从露惭愧地点点头,小声道:「婢子该罚。」
赵晗道:「就罚你两个月的月钱,以后若有再犯,就不单单是罚月钱了。起来吧。」
「是。」从露垂着头站起来,谢过赵晗正要走,赵晗又叫住她:「你和郑大牛两人都是真心的?」
从露脸蛋微红道:「婢子是真心的……大牛哥,应该也是……」
赵晗点点头,没再问其他,让她出去了。
晚上方泓墨回家时,手里拿了样东西,穿在竹签子上的,一进门就递给赵晗道:「喏,买给你的。」
赵晗仔细一瞧,两根细长的竹签上,穿着一小块金黄透亮的糖块,外面包着层透明的糯米纸,乍一看和棒棒糖差不多,不由好笑道:「你买这小孩子吃的玩意儿给我做什么?」
「只有一半是你的,还有一半是我的。」方泓墨指指那两根竹签,又道,「这糖是软的,你来分。」
赵晗便一手捏着一根竹签往外掰开,糖果然是软的,外面裹的糯米纸很快撕破了,可糖却黏黏的扯成一长条,拉得极长都还是没断。
赵晗瞧了眼方泓墨,他果然在笑。她索性不分了,将两根竹签子并在一起递给他:「分不开。你要想吃就自己全吃了吧。」
方泓墨却不接:「这是特意买给你的牛皮糖,你不要吃就扔了吧。」
赵晗看着手里的糖,忽然就想起昨晚骂他的那句「牛皮糖」,这人今天就真买了块牛皮糖给她,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想想不由笑了出来,说了句:「好好的糖干嘛扔了。」便放在嘴里含着。
「甜不甜?」
「甜……」
饭后,赵晗要方泓墨陪她出去走走。
夜色纯净,无云的夜空宛如一大块通透墨玉,上镶一弯金钩,缀银星无数。
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赵晗想起他一早就出门了,傍晚才回来,便问他还字画怎么去了那么久。
方泓墨笑着解释道:「画是还给子毅的,我借来许久了,之前我自己一堆烂摊子,顾不上别的事,前两天游霞秀山时,才忽然记起来这事。子毅是不好意思开口催我还,我却知道他心里肯定记挂这两幅孙浩思的真迹。今日去还的时候,他却出门去了,我不放心别人转交,等到他回来才物归原主了。他又留我用午饭,这才拖延许久。」
赵晗点点头,心里把这个「子毅」归到了泓墨「知交好友」那一档去了。
接着方泓墨又道:「午后我又去做了件妙事。」
赵晗好奇地问他:「什么妙事?」
「找人借钱。」
赵晗略感讶异,他应该不至于缺钱到要去借的地步,更何况找人借钱怎么会算是一件妙事?
「想来你借钱是假,另有目的吧?」
方泓墨摇头叹道:「早知我夫人机智,什么都瞒不过你。」
赵晗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任谁都想得到的,恭维的话少说,老实交代,你为何要去借不需要的钱?」
「我今日去,专找以前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借钱,一百两起借,让那些人知道我被父亲断了钱财来源,彻底没钱了,以后他们就不会来找我出去玩乐,恐怕见了我还会退避三舍,生怕我再去向他们借钱。」
赵晗听完,赞同地点点头:「果然妙招,以退为进,比直接绝交好得多了。」
她忽而又想起一事:「要是真有人肯借钱给你怎么办?」
「自然是先收下再说,过几天再去找他借。」
赵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方泓墨亦笑。
两人笑了一阵,方泓墨问道:「你白天独自在家无聊不无聊,想不想我?」
赵晗嘴角弯起:「才没空想你。我要做的事可多了。」说着简略提了下从露的事。
方泓墨听完只幽幽叹了口气,赵晗不觉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只听他意兴阑珊地道:「亏我在外面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你却半点没把我放在心里。我这亏可吃大了。不行,明天开始不想你了,亏本也亏得少些。」
赵晗生性内敛,即使用情再深,也不会把这些爱恋思念之情挂在嘴边,偏偏碰上这么个没羞没臊的,情话张口就来,但听着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虽然她不接他话头,嘴角却弯弯地一直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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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二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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