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又申诉,眼泪巴巴地样子看着确实十分惹人怜爱。
老夫人怀疑地看了一眼夏至和站在一旁的秋禾,又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泪的谷雨,有些迟疑地皱起了眉头。
谷雨见有戏,立刻哭得更是伤心。
「老夫人,大太太,请你们想想,奴婢是奶奶的陪嫁丫鬟,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奶奶一人身上,怎么敢谋害奶奶和她腹中的孩子。」谷雨说着抓住了红莲的裙子起身,「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又在秦府中一年多,对秦府、对奶奶都是忠心耿耿……」
「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谋害大奶奶吧。」林秋禾见在场人不是露出迟疑神色,就是同情哭诉的谷雨,这才缓步站了出来。谷雨见她出来,一愣之下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你有了身孕,所以才要谋害大奶奶腹中的孩子。」
「因为你有了身孕,所以才要谋害大奶奶腹中的孩子。」秋禾从角落中走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谷雨,「只怕是两个多月前,大奶奶有孕的消息传出,你就在做准备了吧?」
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有正面她的谷雨能够看清楚,「大概是那一次月事没有来,你心中就起了别的念头吧。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婢子呢,只是看你头发未曾盘起,还是做少女打扮,只怕这有孕的事情大奶奶也是不知道的吧?」
不要说是有孕的事情了,就连谷雨爬上了男主人的床这事儿花氏也是不知道的。如今听刚来不过月余的秋禾就如同亲眼看到了一般把事情说出来,谷雨的脸色变了又变,道:「你这个死丫头别乱说话,什……什么有孕……」
然而她虽然色厉,毕竟还是内荏,说到最后就有些结巴了。
至于林秋禾不管不顾、撕破脸皮的话,秦老夫人和秦大太太都听到了。老夫人心中对她愈发不喜,秦大太太却想着还好二房三房的都不在,不然她这脸就丢大发了。
林秋禾转身,对着秦老夫人和秦大太太施礼,道:「若是老夫人和大太太觉得奴婢说的不对的话,可请回朱大夫给谷雨姐姐一把脉自见分晓。」
秦老夫人如何肯,阴沉着一张脸扫了她一眼,就吩咐身边一直立着的嬷嬷周氏,「周嬷嬷,你去给谷雨这丫头看看。」
谷雨见状又惊又乱,不等周嬷嬷真的近身就扑倒在了大太太的脚边,「太太救我,我腹中的可也是大爷的儿子啊!」
一句话石破天惊,林秋禾趁着所有人看向谷雨,机灵地退后了两步站在陈自晴身后。而这个时候老夫人身边的紫灵回来,一进屋还没有看清楚情形,就屈膝道:「老夫人,大太太,张御医请来了。」
她说着抬头,然后就看到屋中一片混乱,只想着不会是大奶奶母子不保吧,吓得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
然而谷雨却是吓得更加瑟缩起来,这朱大夫去了,来了名满京城的张御医,万一老夫人真的想要了她的性命,她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因此更是紧紧抱住秦大太太的腿,想着秦大太太盼孙儿已经盼了那么久,必然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可惜,她实在是想错了人。章氏本就是花氏的姨母,虽然一心盼着添一个孙儿,然而她盼得却是正房嫡出的孙儿。别说是什么通房、姨娘了,谷雨只是个连开脸都没开脸的丫头,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才叫难听。如今又被紧紧抱着腿,她心下一烦,直接一脚就朝着谷雨的心窝提了出去。
谷雨在地上一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章氏道:「堵住她的嘴,给我压下去!」
两个婆子上前立刻架住了谷雨,动作利索的堵上嘴就给拉了下去,然后又有几个丫鬟上来收拾屋子,紫莲得了老夫人的示意去请人,等到林秋禾见过一次的那位张章御医进来,屋子里已经是一派平静的样子。
林秋禾抬眼看着那位张章御医,见他进来客气地跟老夫人拱手客气,然后又坐下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时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次被特意点出来去晋王船上取药的事情还是让她心中疑惑了许久,如今见张章对她浑不在意,她这才放下了不安了许久的心。然后轻轻拉了一下陈自晴,趁着一行人一起去内屋看秦大太太,她又示意陈自晴落后了几步,低声道:「姑娘,这才怕是我把老夫人和大太太都得罪了。」
这是实话,林秋禾做的时候不觉得,然而等谷雨真的闹起来几个丫鬟快手快脚地收拾屋子的时候,她就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了。虽然心里不安,不过她却也并不算惊慌,就像她之前所想就算是一个卖身的丫鬟,她的身家性命都是系于陈自晴一人身上的。只要陈自晴要保她,就算是秦老夫人都不好说话。
只是,若是一力护着一个丫鬟,明显就会让秦老夫人对陈自晴产生一些想法了。
陈自晴微微摇头,她向来心思细腻,虽然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比林秋禾小了一些,却把场中的情形看得比她更清楚。
「老夫人定然是气你的,老人家在乎颜面,这样的事情由你一个外姓的丫头挑出来,她面上难看心中自然会不满。只是我看大舅妈却是喜欢你的,你保住了大嫂嫂的胎,她定然看重你。」陈自晴站在后面低声说话,没有注意到前面已经又起了波澜,张章正在问是何人下的针给花氏保胎。
林秋禾却也不傻,听到陈自晴这么说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就明白了过来。陈自晴偷偷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自从离了家乡,这一路都是你与我相互扶持的,我心中早已经不把你当那寻常的丫头看待,你放心,老夫人面前我定然会帮你说好话的。」
听到陈自晴这般细声细气却又认真的话语,林秋禾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照看陈自晴的付出也算是得了回报。她正待说,若是老夫人实在不好糊弄,她就先在章氏和花氏面前崭露头角,帮着花氏安胎,让大房跟老夫人对上,就听到前面章氏叫道:「晴儿,你且上前来。」
陈自晴一愣,连忙带着秋禾上前。她以为刚刚说悄悄话被发现,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然而林秋禾却注意到,那张章御医正摸着胡须对着她们主仆两人笑呢。
「见过张御医。」林秋禾老老实实行礼,然后才低声道:「姑娘,当初在船上姑娘病倒就是这位张御医给姑娘看诊抓药的。」有她低声提醒,陈自晴也连忙问了好。
张章点了下头,认真地看了看陈自晴道:「你起色比之之前好了很多。」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眉眼舒展开来,这位张御医的话不就是明摆着说陈自晴在秦府过的很好嘛。
张章又转头看向了林秋禾,「我且问你,大奶奶身上的这些银针皆是你所下来安胎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林秋禾身上,她心中一紧却也知道推辞不了,这屋子除了张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刚刚进来给花氏安胎的,更何况夏至还亲眼看到她下针了。这么想着,她就点了下头。
张章神色更是凝重,「那我再问你,你这行针之术是跟什么人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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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掉毛变凤凰 卷一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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