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回的真巧。」老太太看见小孙女,半日的担心都没有了,笑成了一朵花,「你大姑母正想着要听戏饮酒呢,你可就回来了。」看我小七,多会拣时候。
谢寿笑道:「罢了,罢了,您巴巴的又拉上我做什么?分明是您想听戏,想饮酒,却因家里正忙活着,不好意思说。这会子借着我的名儿,您且乐和。」说的一屋子人都笑了。
老太太一手拉着流年,一手拉着锦年,乐呵呵说道:「你大伯母、你家太太,还有你三位嫂嫂,这些时日为了你哥哥的亲事,可都忙活坏了。咱们饶是不帮忙,还跟着添乱,如何使得?好孩子,咱们偷偷听戏去。」
老太太,谢寿,大大小小五位谢家姑娘,一群人浩浩荡荡「偷偷」听戏去了。坐在轩敞温暖的大花厅,烫上热酒,厅外搭着家常小巧戏台,琴曲悠扬。
绮年自然瞅了个空子,拉着流年关切问道:「去宫里要格外小心才是,小七有没有多说话,说错话?」那是皇帝的家,皇帝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不是玩的。
「二姐姐,我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说错话。」流年白皙细腻的脸庞泛起忧色,「真的没有,放心。我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跟谁说呀。」
绮年同情拍拍她的小手,「没跟皇帝陛下说上话?」你和含山郡主一起去的,该有些体面才是,怎至于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
「皇帝陛下……」流年眼圈一红,「吃了那么苦药,一点儿没好转。我头回见他的时候,他可和气了,如今真可怜。」还是不会说话,不会动。曾经那么慈爱的老人家,看着他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眼神中却是对这人世无比的眷恋,令人心酸。
老太太无意中一回头,看见绮年和流年坐在一旁窃窃私语,笑道:「两个丫头说什么呢,告诉告诉我,让我也乐乐。」谢寿也回头,笑容满面,「二丫头,小七,大姑母也想听。」
绮年忙道:「没说什么。」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对宫里的事这么有兴致。流年也是一脸顽皮,「祖母,大姑母,我们说几句玩话罢了。」才不让祖母她老人家担心呢。
老太太见状,微微一笑「好孩子,玩吧。」转过头继续看戏,戏台上正演着出戏文,一男一女穿着大红喜服,在拜天地成亲。这戏好,吉庆!老太太想到棠年即将娶妻,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绮年没敢再深问,陪着老太太、谢寿听了会子戏,她一个大丫头走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绮年陪笑站起身,「家中有些事体,绮儿竟要先告别了。」老太太、谢寿也没多留,含笑吩咐,「路上小心。」绮年应了,又到大太太等人处告了辞,急急回了定海侯府。
十月二十三,南宁侯张雱告了病假。「张都督最经不住气。」五军都督府有不少人都知道张雱昨日在宫门前被刁难盘查,最后忍气应了,估摸着张雱是气病的。
十月二十四,流年在谢府花房欣赏兰花,丁喆不请自来。丁喆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位年约二十许、衣饰华贵的年轻公子。这位年轻公子眉目俊美,仪容十分出众。
「二姐夫!」流年小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笑容,「二姐夫陪着二姐姐回娘家了?可真体贴。」丁喆在灯市口大街不受人待见,极少陪绮年回来。
丁喆微笑看了眼这少不更事的小姨子,「小七看花呢,来见过九爷。」身边丫头不见了,自己这素日不登门的姐夫自空而降,她还浑浑噩噩毫无知觉,可真够迟钝的。谢寻人精明,养出来的闺女可不咋地。
「九爷。」流年盈盈曲膝。九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这便是谢状元的同母妹妹?」照她的长相看,她哥哥也差不了。阿嶷,你竟宁愿嫁个金玉其外的男子,也不愿嫁我。
「是,九爷。」丁喆神色恭谨,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这位爷若是想把小七劫走,或杀了,那便如何是好?到底是绮年的堂妹,一朵花似的。
「您认识我哥哥?」流年惊喜的看着九爷,「您这么一身贵气,身份肯定不凡。连您这样的贵人也认识我哥哥,真是哥哥的荣幸。您真是很有贵气,我想想,这样的贵气,我只有在……只有在皇帝陛下身上才见着过!」
九爷自负的笑笑。算这小丫头有眼光,知道孤是贵不可言之人。「可惜皇帝陛下病了,病的很厉害。」流年神色有些凄然,「看着他想说话却说不了,想抬胳膊却抬不了,闻着一屋子的药味,真让人难受。」
九爷沉下脸。已病到如此地步?父亲,这样您都不肯召回我么,我还是不是您的皇储,是不是帝国的太子殿下?父亲,您待儿子,真是无情。
九爷神情郁郁,眼神像刀子般狠狠看着流年。流年是个小傻子,对九爷的杀意毫无知觉,「二姐夫,外面天气好不好?我晚上要出门玩耍,老天保佑,可千万别下雪。」
丁喆小心翼翼看了眼九爷,笑道:「这大冬天的,小七晚上还要出门?」流年天真的点点头,「是啊,丫丫约了我一起玩,会派人来接我的。」
丫丫?九爷眼神柔和了一点,「谁是丫丫?」阿嶷的小名叫丫丫,极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叫。叫她丫丫的,都是她的长辈,和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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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妻宝打小养 卷四 V第三章[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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